又一次到晚間,兩人再次席地而坐。
“姜大哥,我們還要走多久能看到城市?”
“明天再跑半天,就能到達百煉城了?!?p> “啊?可是我們一直沒有看到城市,怎么就已經(jīng)接近移山宗的核心了?”
“因為我們一直繞過城市和其它聚集區(qū),在中等控制區(qū)行走。我們先前已經(jīng)越過了定獸城,現(xiàn)在離我們最近的應(yīng)該是赤炎城。畢竟如果到了人多的地方,讓熟人看到你我總是在一起,難免會引起猜測?!?p> 張靈溪身子頓時挺直:“那糟了呀,我在萬象宗一直和賀敬文吃飯,怕不是也被人留意到了?!?p> “哼,那倒關(guān)系不大。賀家那小子成天到晚跟人出去吃飯,每天都有食客作伴,跟誰熟悉都不奇怪?!苯阶チ俗ズ?,“不過小張你可別學他,他天賦絕佳,家世也頂尖,再加上萬象宗風格如此,才有余裕這么憊懶。若是誰敢和他一樣瞎晃蕩,怕不是早就無緣靈道了?!?p> 張靈溪點點頭,深以為然。
“我們移山宗與萬象宗不同,宗內(nèi)待遇不會太好。且你名義上是前往進修的,宗門更會給你磨煉,你可得做好準備?!?p> “這兩天以來,多勞煩姜大哥指點了?!?p> “沒什么可謝的,只是看你鍛體功法練成這幅樣子,看不下去而已。”
張靈溪一時失語。
“你可得給異圣爭點氣。雖然異圣大概也不在乎這點事兒,但是你也不能搞得太離譜,以致墜了異圣名頭啊?!?p> 張靈溪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理解之前和他打作一團、即便鼻青臉腫也不愿停手的悟通大師了。
此后兩人一夜無話。
張靈溪體悟兩天所得,嘗試著將靈力絲線增加到二十多條,確認絲線不會被震斷后,開始新的修行。
如今血肉災(zāi)厄經(jīng)的修行,同樣需要覆蓋全身,但與在萬象宗修行時的血肉分區(qū)做了調(diào)整,以保證交叉于原有分區(qū)之上,從而保證能把原先一次次血肉修行的交界處遮蓋。
不僅如此,在進行新一小塊血肉振動時,他還會將上一塊血肉的邊上一小部分包含進去,這樣也能使得前后的修行有相互連接的感覺。
就這樣修行一夜,第二天張靈溪站起身來,只覺肉體再強一分,先前煉體境修行陷入的瓶頸也有明顯松動的跡象。
姜大哥同樣睜開眼睛,隨后輕咦一聲,起身向張靈溪一掌劈來。
張靈溪自在讓過,腳步不變。
姜平控制力度,連出幾拳,出拳間隔越來越短。張靈溪也逐漸從游刃有余到全力以赴,最后腳步松散,還是摔落在地。
“不錯,成長很快?!?p> “全靠姜大哥教得好?!睆堨`溪雙手一撐,身體便彈回到站立狀態(tài)。
“好!”姜平沉聲道,“再來一拳。”
張靈溪意會,與他雙拳交匯。
巨力之下,地面再度裂開。此次他只覺沒有“修補”過的背部、雙手等處又失去力量,而已經(jīng)耕耘再度過一道的血肉只是發(fā)癢發(fā)酸,有一陣不適感通過。
雖然站得勉強,但至少沒有直接倒下。
“已經(jīng)處理過的地方還有瑕疵,不過都可以慢慢再來。”姜平點點頭,隨后轉(zhuǎn)身,“那么等你修整好以后,就開始跑吧!”
草原之上,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奔行如風。
越是望北,天氣越冷。當下雖是春末夏初,此地仍有些許寒風。
但這并不能讓兩人速度稍慢。
姜平引領(lǐng)之下,張靈溪進一步適應(yīng)身體,并調(diào)整跑姿。
不過這一次,兩人沒跑多久。
時近中午,日上三竿,姜平指著遠處地平線上的一個凸起黑點道:“那里便是百煉城。小張你自己前往,我便不多送了,待到進入宗門之后我再去找你?!?p> 說完,他便縱身一躍,離開此地后,以遠超先前的速度奔行而去。
張靈溪看著姜平遠離,只覺這速度頗為夸張,怕是比先前帶自己跑的要快上五倍不止。
煉意境熟練之后的飛遁,應(yīng)該也就這種速度吧……
收起想法后,他又手搭涼棚放眼望去。
視野中那個凸起黑點十分不起眼。
百煉城,看起來不怎么大啊。
……………………
在入夜之前的才堪堪到達目的地的張靈溪,看著不遠處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高大建筑群,表情有些呆滯。
這個百煉城,未免也太大了。
在逐漸接近的過程中,張靈溪慢慢發(fā)現(xiàn)不對勁。
怎么走了半天,還是那么遠?
本以為已經(jīng)近在咫尺,沒想到望山跑死馬,實際的距離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遙遠。
為了保證在入夜前到達,張靈溪只得再次開始跑。
雖然這一次沒有先前那樣拼命,但還是提起了七八分速度。
可是就這樣跑了許久,卻還是一時無法到達。
不僅如此,在不斷接近百煉城的過程中,張靈溪逐漸意識到,自己最早看到的,只是城市頂端的一個剪影。
每次結(jié)束一段奔跑,停下來休息時,看著那巨大的黑灰色城池,便會才一次刷新認知,感覺自己對這座城市規(guī)模的想象還是過于保守。
到了天色近晚,黃昏將息,看著完全展露身姿的巨城,張靈溪不禁覺得腿有點發(fā)軟。
這是城市,還是一頭匍匐的巨獸?
觀望這尊巨大的城市在左側(cè)的最后一縷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血色,他只覺這是自己至今所見最宏偉的奇觀。
巨城投下的陰影,讓他一時不禁看呆了。
“嘿!你要進城嗎?”
一聲叫喊讓他終于回過神來。
偏頭望去,只見兩名全身板甲的士兵從一支二十人左右小隊中分出,手持長槍向自己走來。
張靈溪趕忙從懷里掏出那封信:“我是圓禾書院學子,前來移山宗進行修行?!?p> 當先一名士兵單手結(jié)過信件,板甲上靈力隱現(xiàn)后,向身后一人點點頭,并向小隊走去。
很快,小隊內(nèi)又分出一名輕甲士兵,奔行入城。
待他再回來時,身邊多了一位文士模樣的長臉黑袍人。
黑袍文士戴著一副棕色皮手套,手持一份文書,眼中靈光一閃,對張靈溪上下打量了一番,做了確認后開口道:
“張道友,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以作確認。”
“請說?!?p> “您在圓禾書院的直接負責導師是?”
“莫飛雪先生。”
“您在圓禾書院所修攻擊功法是?”
“我尚未在書院修習過攻擊類功法?!?p> 聞言,黑袍文士向士兵們點了點頭。
當先士兵說道:“那么我們先帶你進城吧?!?p> 在兩名士兵與小隊匯報過之后,兩名士兵與黑袍文士便攜著張靈溪往城內(nèi)走去。
不愧是傳說中防護最嚴密的城市,就連進個城都那么費事。
張靈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