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舞會爆炸案(一)
事務(wù)所的成立并沒有達(dá)到陳清雨預(yù)想的結(jié)果。
盡管他已經(jīng)極力介紹了事務(wù)所的作用,但開張的這一個月來,所受到的委托都是些尋寵尋物等一些小事。
神澤歷3054年,雨落無聲事務(wù)所成立一周年。這本該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但今天卻顯得格外凄涼安靜。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生存了一年了?!标惽逵暌荒樸俱驳亩阍谑聞?wù)所里合著悶酒。
屋里的陳設(shè)很簡單,一個長桌和兩把椅子,一盞油燈,便是這里的全部。
因為只有一盞油燈的緣故,屋子里常常都是發(fā)昏的。再外面接連五天下著暴雨,狂風(fēng)攜卷著雨滴暴力的砸在窗戶和屋棚上,整個房間顯得有些恐怖。
“罷了,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營業(yè),明天就要去伊達(dá)海姆了?!?p> 陳清雨手里握著酒杯,嘆了一口氣,然后將杯中僅剩的一點酒喝干。
劣質(zhì)辛辣的酒滑過他的喉頭,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正在被撕裂,但也僅僅是皺了一下眉頭而已。
說實話,他習(xí)慣了。
喝著劣酒,感受喉嚨撕裂的感覺,這是他這一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用疼痛來麻醉、分散自己。
“咚咚咚!咚咚咚!”
正當(dāng)陳清雨陷入自己的感慨不能自拔的時候,急促的敲門聲將他拉了回來。
“是誰會在下雨天來找我委托?”陳清雨整了整單薄的白襯衫,起身開門。
“您好,雨落無聲事務(wù)所,不好意思,今天本店休息,暫不營業(yè),請您擇日再來。”
陳清雨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在開門的一瞬間便開口說道。
講真,他今天只想喝酒然后大睡一場。
對方并沒有說話,一陣莫名的沉默后,陳清雨才發(fā)覺對方披著一件黑斗篷,將自己的樣貌和身體嚴(yán)嚴(yán)實實的遮住了。
對方個子很高,但卻很瘦弱,好像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身上除了一件吸滿水而顯得沉重的黑斗篷外,便什么都沒有,赤腳站在積水中,雙腳已經(jīng)凍得有些發(fā)紫。
狂風(fēng)驟雨不斷的捶打著那高挑但瘦弱的身軀,仿佛就像麥田里的秸稈,隨時會倒下不會再站起來。
陳清雨撓了撓頭,看著對方凍得發(fā)紫的腳,表情有些猶豫。
“哎......”
最終,他嘆息了一口,上前一步,直接將對方橫抱起來,走進(jìn)屋內(nèi)。
“好輕.....不會是個女孩子吧?”
他在心里這樣想著。
待把對方抱在椅子上后陳清雨轉(zhuǎn)身去了二樓臥室,不久捧著幾件干凈的衣服走了下來。
“換上吧,別生病了?!?p> 陳清雨將衣服放在桌子上,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說吧,有什么委托?”
他胳膊搭在桌子上,手指交叉在胸前習(xí)慣性的問道。
對方并沒有說話,斗篷依舊穿在身上,但雙手一直緊扣在一起,貌似很緊張和不安。
陳清雨注意到了這一點。
“我并沒有什么惡意,請不要緊張。我可以給你時間,等你想好了,叫我?!?p> 陳清雨心平氣和的說完,然后起身走向二樓。
整個一樓只留下那位穿著黑斗篷的人。
水滴從斗篷上一點一滴的落下,砸在地面和塵土混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對方終于將斗篷掀開露出來樣貌。
那是一個精靈族的女孩。
五官精致,無論在哪個世界都算得上是傾國傾城。
金黃色的長發(fā)垂在斗篷上,任意被上面的雨水弄濕。
藍(lán)色的眼眸像一潭清凈透徹的大海,深邃而清澈。
但她表情很憂郁,心事重重。
她盯著看著桌子上干凈的衣物看了很久,然后好像下定決心了似的,把身上的斗篷徹底卸下,開始換衣。
斗篷下的衣物是一套絲制睡衣,只不過有些臟了。
潔白如玉的肌膚上到處是傷,幾乎遍布了全身。很難想象她之前到底遭受了什么。
換好衣服后陳清雨也從樓上走了下來,手里端著一碗肉湯。
“喝了吧,暖暖身子順便充充饑。吃完了,告訴我你要委托什么。”
陳清雨將湯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沒想到是個妹子,還挺漂亮,就是有點平?!?p> 他在心里想著。
“我叫米拉維洛·普爾梅蘿·依斯勞德·加爾卡?!?p> 沙啞的聲音從少女口中傳出,言罷,便低頭端起那碗還在冒著熱氣的肉湯,不顧形象的吃了起來。
她確實很久沒吃東西了。
陳清雨聽到少女自報家門后不易察覺的抖動了一下,不過并沒有說話,只是笑看著米拉維洛狼吞虎咽的吃著湯,一直等到她吃完,才開口說話。
“我想我知道你要來找我委托什么了?內(nèi)雷伯爵舞會爆炸的始作俑者,炸死皇儲洛桑思嘉王子和軍政大臣波洛的真兇,我說的對嗎?加爾卡女士?”
陳清雨身體微微前傾,單手托著下巴,露出一個很值得玩味的笑容。
但此刻,他的內(nèi)心卻在瘋狂吐槽。
這小妮子也太單純了,對人從來沒有防備的嗎?好歹也是貴族大小姐,難不成貴族都是一群天真爛漫的蠢蛋?不,不太可能,要是真天真,也不會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了。
米拉維洛聽到后迅速的扔下手中的碗,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向后撤步與陳清雨拉開距離,并在一瞬間召喚出十多個火球在其周圍環(huán)繞。
整間屋子亮了起來,溫度高的嚇人,陳清雨額頭滲出的汗瞬間被蒸發(fā)。
米拉維洛死死的盯著陳清雨。
“別激動,我說過,我不會害你。如果我想害你,我早就在那碗湯里下藥了?!?p> 陳清雨鎮(zhèn)定自若,毫不害怕。
“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我的委托人的身份而已,來吧,和我講講事情的經(jīng)過?!?p> 陳清雨很自然的翹起腿來,雙手合攏放在腿上。臉上的笑容從始至終都沒有下去,給人一種很和藹的錯覺。
米拉維洛呆滯了幾秒,隨后便收起了火球,低著頭重新坐回位子上。
“對不起?!?p> 米拉維洛用如同蚊子般的聲音向陳清雨道歉。
“沒關(guān)系。和我說說案件的所有經(jīng)過,但愿我能從中發(fā)現(xiàn)點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