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沒有什么對不住的
余未萊回江城有兩個目的，向親媽坦白，看看她的反應(yīng)，雖然結(jié)果都是預(yù)料之中的。
另一個……
“特地回來祭拜？”
坐在太師椅上的金伯緩緩地喝了口茶。
“你爸這一輩子，最值就是生了你這個女兒?！崩项^兒幽幽地嘆了口氣，“最對不住的也是你啊?！?p> “沒有什么對不住的?！庇辔慈R勾起唇角，露出個淺淺的笑，“我現(xiàn)在…挺好的?！?p> 她挺知足了，如今的日子不愁吃穿，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回想之前那段日子，也似乎沒什么難過的。
至于那個父親，對他的怨啊恨啊，也在他去世之后漸消漸散了…
金伯欣慰地點了點頭，慈祥地看她一眼，“以后怎么打算的？”
余未萊一手端著茶杯，熱茶暖暖的，飄著清新的香氣。
見她遲疑，金伯語重心長地提醒一句，“你的婚姻大事啊。”
女孩到了年紀(jì)，被催婚再正常不過，而且還是金伯這樣一老傳統(tǒng)，自己的親生女兒耽誤了，在余未萊身上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我就說你跟那個沈家的小子不合適。分了好，分了就別惦記著了，該談還得談，天底下的優(yōu)秀小伙子多得是?！?p> 余未萊有點兒心虛，垂著眸子，沒有搭話。
金媽忙完了，也坐了過來，拉過余未萊的手握著，溫柔地說：“你金伯說話不中聽，但也是為你好。女人這一輩子圖得不就是個嫁個好人家嗎？找個正經(jīng)家庭，老實孩子，日子才能過得踏實?！?p> 女人一輩子的所圖為何，余未萊選擇尊重，不去爭辯，她微微一笑，只道：“我明白?！?p> 金伯自斟了一杯茶，開口：“隋家的那孩子，再考慮考慮?！?p> 有些事情可以打馬虎眼，有些一定不可以。
這件事就不可以，所以她果斷拒絕：“不考慮了?！?p>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qiáng)，金伯再老頑固也不是那種強(qiáng)扭瓜的人，只能恨鐵不成鋼地?fù)u頭，嗔罵一句。
“你啊你，傻?！?p> 嗯，那就當(dāng)她傻吧。
從金伯家里出來，余未萊獨自開車去了郊區(qū)墓園。
今天是余尋的忌日。
她選擇這個時間回國的第二個原因，便是如此。
冬日的墓園越發(fā)的蕭條陰冷，四下安靜無人，只有一塊塊冰冷的墓碑在陰霾中孤獨地聳立著。
墓前有燒過紙錢的痕跡，貢品也不少，一束白菊花還很新鮮，看樣子祭拜者應(yīng)該是剛來過不久。
余未萊以為，只有自己會記得這個日子呢。
在碑前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她什么也不想說，也確實沒什么可說的，最終只是放下手里的花束，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樣，就夠了吧。
十年的童年陪伴，十年的不聞不問。到如今，陰陽兩隔，更是無話可說的了。
她來，便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許是什么特殊原因，在大學(xué)里封閉學(xué)習(xí)的余麥突然歸家了，余苗開心得不得了，畢竟兩個多月不見自己的哥哥了，小姑娘已然喜極而泣。
團(tuán)圓的盛會熱鬧的進(jìn)行著。
趙阿姨主廚，其他人幫廚，準(zhǔn)備了一桌子的豐盛菜肴，大家邊吃邊聊，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余未萊，你看，這樣的日子也挺不錯的是不是？”蔡蔡多喝了兩杯，就有點兒多愁善感了。
余未萊點頭應(yīng)和，“嗯，挺好的。”
“當(dāng)初，你要撫養(yǎng)那倆孩子的時候，姐們兒真替你委屈。但這會兒，你看，能有這么多人陪著你，你開不開心？”
“不管怎樣，你都不再是一個人了知道嗎？無論什么時候，都有我挺你，都有我罩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
“別人我不管，但是你，余未萊，你一定要幸福，一定會幸福的！”
幸不幸福的再說，余未萊只感覺有這么個為自己著想的好姐妹，真得挺溫暖了。
正想跟蔡蔡說點兒啥時候，手機(jī)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她掃了一眼來電顯示，遲疑兩妙還是覺得要接一下。
余未萊起身走進(jìn)自己的臥室，隨手合上了房門，熱鬧的聲音被關(guān)在了門外。
電話接起來，她先輕輕應(yīng)了一聲，“喂…”
“什么時候走？”
沈司珩很直接地問，語氣里聽不出好壞。
自己回國的事情并沒有跟他提過，但他能夠得到消息，也是一點兒不奇怪。
“明天?！庇辔慈R如實告知，“中午12點的航班?！?p> 沈司珩簡單說了個“好”字，就沒有出聲了，電話里只傳來些不大不小、紙張翻動的聲音。
“還有事嗎？”
問完這句話，余未萊是有些緊張的。
她怕他“有事”，關(guān)于她現(xiàn)在最頭疼的那件事兒。主要是還不太想讓他知道，畢竟她自己還沒有真正的想清楚，不知道要如何去堅守自己的決定。
“嗯?！彼统恋膽?yīng)了一聲，繼而開口，“想我嗎？”
“……”
剛剛有點兒慌的心情，瞬間被潑了盆冷水，余未萊不冷不地回了三個字：“沒空想?！?p> 沈司珩悠悠地笑了一聲，也沒計較，只道：“明天見。”
余未萊愣了愣，“沒必要…了吧?！?p> 那邊的男人沉默著沒出聲。
“我的意思是…”她解釋了一下，“在國內(nèi)見面不太好，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沒必要再引起誤會和麻煩。”
“我們的關(guān)系…“沈司珩笑道，“有誤會嗎？”
誤會…嗯，似乎也不會誤會什么，也不算什么誤會。
余未萊不再多說，三言兩語告別后就掛了電話。
不管怎么樣，沈司珩目前還不知道，讓她小小的松了口氣。
晚上，余苗提出了想跟姐姐同睡的請求，余未萊心軟沒有拒絕。
小姑娘像只粘人的小貓咪蜷縮在她身旁，細(xì)聲細(xì)語地說著話。
“姐姐，你和哥哥都不在家的時候，都是慧芳媽媽來陪我睡覺，有時候蔡蔡姐姐也會帶我一起睡…雖然她們對我都很好…”
余苗輕輕地?fù)钢约旱氖种割^，有點兒委屈的樣子。
“但是，我還是想跟哥哥和姐姐在一起。過年的時候，姐姐還會再回來的是不是？好希望快點兒過年呀?！?p> 余未萊靜靜地聽著，手放在小女孩的背上溫柔地拍著。
“還有…那個叫如玉的大哥哥經(jīng)常帶我出去玩兒，他知道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呢，每次都能玩得特別開心?？墒?，他不適合去開我的家長會，總是鬧笑話，能不能別讓他去了…”
不用猜，沈如玉的事兒一定是他家沈總安排的了。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余苗吸了吸鼻子，動作又輕又慢地往姐姐懷里鉆了鉆。
“姐姐，我也會幫忙照顧小寶寶的?！?p> 余未萊的身子一頓。
“什么小寶寶？”
“剛才，蔡蔡姐姐喝多了酒，在飯桌上告訴我們的，我們都聽見了?！?p> 余未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