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膽欲裂!
晏新安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這個詞的含金量,這無關(guān)于膽量,在回頭的那一眼時一切自心底不由自主的蔓延。
這種恐怖的壓迫感,當(dāng)年只有加坦杰厄帶給他過!
一只大到不可名狀的生物就這么靜悄悄地出現(xiàn)在他們后方,好似一座移動的山脈,僅僅是它的存在,便讓周圍的空間都為之扭曲,空氣也仿佛被它巨大的身軀擠壓得發(fā)出痛苦的嗚咽。
八根觸手如八座通天徹地的巨柱,從它那龐大的身軀上伸展而出,向著四面八方肆意舞動。
可偏偏這么龐大的身軀亂舞,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靜謐,悄然出現(xiàn)在他們后方。
這種狂亂卻又死寂的割裂感,令晏新安心臟止不住的狂蹦。
“見鬼了,你小子莫不是走了什么‘大運’,竟碰上這等邪物!護好小姑娘,千萬別讓它盯上,否則咱們都得萬劫不復(fù)!”九戒強裝鎮(zhèn)定,語氣中帶著幾分故作輕松的調(diào)侃。
可陡然加速讓晏新安感受到的那股恐怖推背感,卻讓他清楚地知道,這位大佬實則內(nèi)心有點慌。
許久,晏新安才勉強適應(yīng)這極為恐怖的速度,艱難開口問道:“前輩,這究竟是何物?”
“不知道!”九戒大聲回應(yīng),聲音在呼嘯的風(fēng)聲中顯得格外突兀。
“???”晏新安滿臉驚愕,難以置信。
“灑家真不知道,這怪物的來歷無人知曉。但它存在的歲月極其古老,自茗蒼府誕生起,它便已存在,恐怖至極!”九戒神色凝重,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忌憚。
“這怪物極少被人發(fā)現(xiàn),可每一次被人碰到,必定是血腥漫天。最近一次現(xiàn)身是在三千年前,北域有個家族舉族搬遷,欲離開北域。他們族中強者如云,有三位陸地神仙,十位武圣,還有數(shù)百名七品、八品、九品的修士,甚至還有一尊登天境強者。以這般雄厚的實力,本以為強渡茗蒼府禁域易如反掌??烧l能想到,剛踏入茗蒼府,便遭遇了這怪物,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最終,僅有那名登天境強者僥幸逃生,而那名登天境離開茗蒼府后,便再沒了消息?!?p> 晏新安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表情一僵,苦笑著說:“前輩,照您這么說,咱們今日怕是要命喪于此了!”
“誒,注意,是你倆可能要命喪于此,灑家還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九戒哈哈大笑,腳下速度卻又加快了幾分,試圖擺脫這可怕的危機。
“前輩,咱們難道不能橫渡虛空逃離嗎?”晏新安心急如焚,急切地問道。
“你小子以為灑家不想嗎?這茗蒼府的空間極為特殊,非人力所能打破。除非使用大挪移符,可那東西太過危險,不確定性太大,說不定會把咱們傳送到未知的兇險之地!”九戒無奈地解釋道。
“那為何不在潛龍山脈時就直接橫渡虛空呢?”晏新安追問道。
“啊哈哈,忘了!”九戒尷尬地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幾分窘迫。
……
突然,晏新安心頭猛地一顫,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如芒在背。他下意識地雙手緊緊護住懷中早已昏過去的阿骨,腦袋輕輕往左側(cè)一偏,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怎么了?”九戒看到晏新安的異常舉動,滿臉疑惑地問道。
“前輩沒感覺到嗎?”晏新安反問,眼神中透露出緊張與不安。
“沒有。”九戒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那就請前輩聽我指揮!”晏新安只覺頭皮發(fā)麻,此刻也顧不上什么身份地位了,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他心中篤定,剛剛那股強烈的危機感絕非錯覺,一定是那恐怖怪物出手了。
而且,他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詭異至極的問題,無論九戒帶著他們逃離多遠(yuǎn),那怪物始終如影隨形,仿佛近在眼前,距離分毫未變,可明明又沒見它挪動過分毫。
“往上!”晏新安陡然扯著嗓子大喊。九戒來不及多想,憑借著多年闖蕩的本能,立刻帶著晏新安向上躥升了數(shù)百里。
還沒等九戒開口詢問,他也看到了那足以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原先他們行進的路線上,空間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逐漸腐蝕。
虛空中,無數(shù)條小型觸手如潮水般涌出,密密麻麻,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肆意扭動著身軀,向著四面八方瘋狂蔓延。
這些觸手每一條都散發(fā)著詭異的氣息,表面布滿了細(xì)小的疙瘩,頂端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仿佛是某種致命的毒液,令人望而生畏。觸手所過之處,空間悄無聲息地歸于虛無,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徹底抹去。
更可怕的是,這些觸手正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不斷侵蝕空間,僅僅眨眼間,一座城池大小的空間便被吞噬殆盡,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漆漆虛空,仿佛一個永遠(yuǎn)無法填滿的巨大黑洞。
九戒見狀,眼中精光暴閃,冷哼一聲。
他拇指指甲掐著中指一劃,一滴鮮血瞬間滲出。這滴鮮血迎風(fēng)便化作另一個九戒,周身散發(fā)著強大的氣息。
晏新安下意識地用神識一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神識剛一接觸到那滴鮮血,便如墜深淵,直往下沉。
“好重,這力量足以壓塌一座神山!”晏新安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收回神識,心中暗自驚嘆。
“去!”九戒大手一揮,那分身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向著那被觸手蠶食的虛空處疾馳而去?!靶∽?,你現(xiàn)在還無法理解這登天境的力量,等你日后達(dá)到陸地神仙境界,再看我等,便知其中玄妙。”
那分身威風(fēng)凜凜,單掌化作一道凌厲的刀光,刀光漫卷,攜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向著那無盡虛空席卷而去。
無數(shù)長蟲般的觸手觸碰到那刀光時,紛紛如春日里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從虛空中剝落
。詭異的是,明明四周一片死寂,晏新安卻依舊聽到凄厲恐怖的聲音傳來,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帶著無盡的怨念與痛苦。晏新安想要捂住耳朵,卻發(fā)現(xiàn)那恐怖的聲音直接穿透他的神識屏障,狠狠刺入他的靈魂深處。
這一瞬間,晏新安只覺靈魂仿佛被撕裂,眼耳口鼻瞬間鮮血直流,模樣甚是恐怖。他心頭一驚,心想自己都難以抵擋這恐怖的攻擊,那阿骨……
他連忙看向懷中的阿骨,卻發(fā)現(xiàn)阿骨依舊睡得安穩(wěn),呼吸均勻,似乎并未受到絲毫影響。
晏新安又驚又喜,確認(rèn)阿骨無恙后,稍稍松了口氣,可那恐怖的聲音仍在靈魂深處回蕩,讓他的四肢百骸都止不住地發(fā)顫。
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靈魂深處傳來的尖銳刺痛,仿佛有無數(shù)根細(xì)針在穿刺。此番痛苦根本就不是他想忍就能忍住的,痛到幾欲昏厥。
九戒瞧見晏新安的慘狀,神色一凜,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這怪物的恐怖遠(yuǎn)超想象,晏新安能在這般攻擊下暫時保住性命,已是極為不易。
當(dāng)下,九戒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快速結(jié)印,一道道神秘的符文從他指尖飛出,圍繞著晏新安旋轉(zhuǎn)。
緊接著,一道柔和的光芒從他掌心緩緩溢出,沒入晏新安體內(nèi)。
剎那間,晏新安只覺一股暖流在經(jīng)脈中游走,原本紊亂的氣息迅速平復(fù),靈魂深處的刺痛也漸漸消散。
那股暖流如同春日暖陽,驅(qū)散了縈繞在他周身的寒意,讓他重新找回了些許力量。
“不好,往左!”晏新安強撐一口氣,連聲說道。
唰
三人下一刻便出現(xiàn)在左側(cè)千里之外,而他們原本所在之處,只留下一片焦黑,那焦黑之中,一道陰氣森森的黑色火焰若隱若現(xiàn)。
九戒嘴角一抽。
“般若幽冥炎!”
“臥槽!”晏新安只感覺菊花一涼,這玩意他不但知道,還在小均界中親自嘗試過一次,把自己解剖過無數(shù)次的二愣子這玩意試了一次就不想是第二次了。
玄界排名第三的火焰,一旦染上,如同附骨之蛆,自身體至靈魂,每時每刻,都要承受巨大痛苦。
死不了,活不成,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到那時,連死都無法解脫,除非魂飛魄散,連真靈都被磨滅。
一想到自己剛剛差點就挨上這玩意,晏新安菊花就止不住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