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惟怕她坐久了再難受,就近把車停進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他拿著一個盒子,從駕駛位下來,到后排坐在朱珠身邊。
他打開盒子,拿出一枚鑲鉆的戒指,握住她的手,準備為她戴上。
朱珠甩開他的手,“你到底要干嘛?”
“對不起,我知道之前讓你難過,以后不會了。”他凝視著她泛著淚光的雙眼,心疼又自責。
“你看,這是情侶戒指,我很早就想送給你了?!彼e起自己的右手,左手像以前那樣,輕撫著她的頭發(fā)。
朱珠別過頭,決然地說:“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以后別再找我了,如果消失,就請你消失的徹底一些?!?p> “我們重新開始吧?!彼N在她的耳邊呢喃道:“我好想你……”
我也曾經(jīng)很想你,想到寢食難安,想到失去自我,我也一直在等你!她在心中對他說?!霸谀憬Y(jié)婚的那一刻,我們就沒有以后了!”
她把戒指放在他的手心,她看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有道淺淺的戒痕。
“珠珠,你真的不要怪我,這些年我也很辛苦,我這樣做都是為了能給你更好的,我沒有選擇!”他有些激動,抱住了她的肩膀。
他真的很想這個女孩兒,他幻想著夜晚擁她入眠,醒來后枕邊的人也是她,他甚至會在溫存時閉上眼睛,心中默念她的名字。
朱珠,等我,等我!
“你離婚了?”朱珠不知道這些年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也許他真的有難言之隱。
“……”殷子惟沉默,他下了車,掏出一只煙點上,沒有問她是否允許。
咳咳……朱珠不適地咳嗽起來。煙味很淡,但在車內(nèi)狹小的空間里,足以讓她窒息。
“對不起!”殷子惟把剛吸了幾口的煙扔在地上,用鞋底碾滅。這句對不起,也是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他又坐回她的身邊,“現(xiàn)在公司的業(yè)務(wù)重心在二線城市,我每個月會有多半的時間在外地出差?!彼麤]有正面回答。
“我會經(jīng)常來找你,或者你陪我去外地?!彼雽W著某些他所認識的成功人士那樣,把她當做自己身邊的“紅顏知己”。
朱珠盯著他,眼前的人有著自己深愛的面孔,卻說著讓她厭惡入骨的話?!澳阒雷约涸谡f什么嗎?”
她心里最后的希望,就像他腳下的煙頭,被狠狠的碾滅。
“我會和她離婚,但不是現(xiàn)在?!彼宄合騺砬甯?,不會輕易答應(yīng)自己。
“我今天是特意來參加你的畢業(yè)典禮,后面還有其他的準備,你一定會喜歡,我記得自己的承諾?!彼^續(xù)勸說道,試圖打動她。
朱珠終于控制不住,第一次對他用冷漠的語氣反問道:“承諾?讓我做小三就是你對我的承諾?”
她曾想托付一生的男人,也許現(xiàn)在也愛著,卻用這種他自以為是的方式,踐踏她的自尊。
殷子惟見她情緒激動,緊緊地抱住她,“你不是小三,你是我的初戀,是我的唯一,是我想白頭到老的人!”他說的是實話。
只要他得到冷家公司的控制權(quán),得到他這些年忍氣吞聲應(yīng)得的報酬,他就會帶著她離開。
朱珠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回眼眶里。
這次她沒有推開殷子惟,在她生病時,在她迷茫時,在她陷入無盡的黑暗時,她多么渴望這個擁抱。她閉上眼睛,最后一次感受他的心跳。
殷子惟以為她順從了自己,輕咬她的耳垂,用氣聲說:“別離開我!”
當兩人的鼻尖要觸碰到一起時,朱珠把手擋在了自己的臉上,她輕啜了下鼻子,咬著嘴唇,轉(zhuǎn)頭開門下車。
“珠珠……”殷子惟在身后輕聲喚她。
珠珠,這是我最后一次聽你這樣叫我的名字了。她沒有回頭,按住車門:“殷子惟,好好愛你的妻子吧?!?p> 殷子惟從另一側(cè)下車,被她喊?。骸皠e過來了!給彼此留一個美好的回憶吧!”她清了清嗓子:“感謝你,感謝你曾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
說完便跑開,她已淚流滿面。
殷子惟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又點起一支煙,一口沒抽,直到燃盡的煙蒂燙到手指。
他知道,自己把朱珠弄丟了,徹底丟了。
他坐進駕駛位,雙手扶在方向盤上,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痕,和右手無名指的戒指,又回頭望了眼遺落在后座上的戒指,鉆石折射的微光,竟刺的他睜不開眼。
他揉了揉模糊的雙眼,用力干咳了幾聲,像是要把悲傷的情緒從身體里咳出。
“喂……”他回撥了手機里冷雅清的未接來電。
“開會時靜音了,忘記開了。我明天回去?!彼忉屩鴦偛艦槭裁礇]有及時接電話。
掛了電話,他把后座的戒指和手上的戒指裝進盒子里,拿出放在錢包里的婚戒,戴回了空蕩蕩的左手。
他盯著后視鏡里的自己,苦笑著搖了搖頭。
殷子惟,你終于還是成為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種人!
朱珠跑到商場里的衛(wèi)生間,關(guān)上隔間門悶聲大哭。
她以為那天看到他和別的女人牽手走在一起,是他們感情里最殘忍的畫面,她以為聽到他結(jié)婚的消息是最無情的通牒。
但都沒有剛才心痛,隨之而來的還有小腹絞勁般的疼痛。
手機鈴聲響起。
“珠珠,你去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我們還等著你一起合影呢!”董佳佳焦急地問。
朱珠走后沒多久,喬可一和王博文、張博雯過來找她,要一起拍照,董佳佳告訴他們有個帥哥把她接走后,喬可一的臉色沉了下來。
“什么帥哥?”王博文察覺情況不妙問道。
“開著奧迪,說是朱珠以前的補習班老師。”董佳佳如實說。
糟糕,王博文心想:前男友怎么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不是都結(jié)婚了嗎!好哥們可怎么辦。
“別急,別急,沒聽董佳佳說嘛,就是路過剛好遇到了!”他裝作若無其事安慰喬可一。
“沒事,我沒急?!眴炭梢还首鬏p松。
其實今晚王博文幫他策劃了一場求愛儀式,萬事俱備只差女主角。
“哦,我正好來商場買點兒東西,馬上回去?!敝熘閽炝穗娫挘叱龈糸g,看到在門口排隊的人正打量她。
她站在鏡子前,洗了洗紅腫的眼睛,擦干臉,走出衛(wèi)生間。如果以后看到女生躲在廁所里哭,自己會給她送上紙巾,并給她一個安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