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東京文華東方酒店。
燈火通明的Sense餐廳位于酒店的37層,尊貴的客人可以從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外面的東京雨景。
櫻花樣式的天花板在暗黃色的燈光襯托下顯得雍容華貴,身穿各式高檔禮服的男人挽著俊美的女人,出入這高檔的餐廳。
今夜,凡是能參加宴會的,無不是當(dāng)今商界的頂流人士,這群商人幾乎掌控著東京都市圈所有領(lǐng)域的經(jīng)濟(jì)。
“這里的粵菜和中國當(dāng)?shù)氐奈兜肋€是有些許差距的,餐廳為了星級評定,將菜品改的更加符合西方人的口味,想要品嘗正宗的中國料理,還是要去當(dāng)?shù)匕??!币晃淮蟾贡惚愕哪腥俗趲е空淼氖孢m座椅上侃侃而談,給他面前的客人展現(xiàn)自己的見識。
坐在他對面的男男女女面露微笑聽著,即便是要有什么補(bǔ)充,也是等對方話語結(jié)束再緩緩道來。
觥籌交錯間,身穿黑色高叉禮服的初鹿野攙扶著一位白發(fā)老嫗從旁經(jīng)過。
在如此正式的場合,初鹿野沒有穿平日里最喜歡的黑色絲襪,而是選擇了一款開叉開到大腿的晚禮服,雪白滾圓的大長腿和黑色的下擺一對比,簡直就是最沖突的對比色,視覺沖擊比絲襪來的更加洶涌澎湃。
再加上她那超過了一米七的身高和驚為天人的妖艷容貌,今夜的初鹿野比什么超模女星可是矚目的多。
被商人們摟在懷里的女人用余光打量著她,眼底里有說不盡的羨慕和嫉妒。
“初鹿野小姐,你的父親他身體還好嗎?”老嫗深陷進(jìn)眼窩里的雙眼散射著犀利的眼神。
“家父身體仍然抱恙,只能由我來代為參加宴會了?!?p> 初鹿野一只手?jǐn)v扶著她,另一只手端著高腳杯,暗紅色的酒液宛如失去了氧氣的靜脈血一樣。
島田先生身穿燕尾服跟在她們的身后,雙手戴著雪白的手套,那健碩的身材和莊嚴(yán)肅穆的表情,很容易被當(dāng)成是什么成功人士而不是保鏢。
跟著初鹿野的父親多年,島田先生身上沒有七分神韻也染了三分模樣,遠(yuǎn)比一般初露頭角的商人來的有氣場。
以往,這種高端的商業(yè)聚會都是由初鹿野的父親前來參加的,即便是初鹿野跟隨同行,也只是跟著她的父親學(xué)習(xí)如何交際,真要到了談事的時候,還得由初鹿野家主來拍板。
但自從兩周前初鹿野花沢突然對外宣稱自己的父親身體抱恙之后,近期大小事務(wù)便都由她來接手了。
不論是出席合同會談還是商界宴會,初鹿野花沢迅速展現(xiàn)出了一個狠辣的商界大小姐的形象,于是人們非常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本那個跟在初鹿野家主身邊的少女,居然心思縝密不下在商界縱橫多年的老狐貍!
這些商業(yè)巨頭一個個精的跟人精一樣,自然是從初鹿野花沢的一系列動作中嗅出了些許味道。
也許……初鹿野家族的話事人可能要變了。
今晚這場宴會,說實話眾人的焦點便是初鹿野,人們旁敲側(cè)擊想從初鹿野的嘴里探到些口風(fēng),哪怕是一丁點消息,都有可能影響整個商界!
“呵呵,年輕有為啊,初鹿野小姐。你父親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可沒有現(xiàn)在的成就?!崩蠇灡怀趼挂胺鲋?,顫顫巍巍。
她是東京珠寶界的老祖,算是今夜這場宴會里輩分最高的一人。
“哪里的話,沒有我父親當(dāng)年的打拼就沒有我現(xiàn)在的成就。再說了您的曾孫鳳南也是個十分優(yōu)秀的人?!?p> “鳳南還差得遠(yuǎn)啊……去跟其他人聊一聊吧,初鹿野小姐,他們都是沖著你來的。”老嫗被她的仆人攙扶走了,初鹿野微微頷首,隨手將手里的酒杯放下。
那里面的酒,她始終都沒有喝一口。
島田先生接了個電話,微皺眉頭。
初鹿野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西服的男人手里捧著一方小禮盒走到了初鹿野身邊。
“初鹿野小姐,這是我社的一點心意,還請笑納,祝令尊早日康復(fù)?!?p> 初鹿野正視著這個男人,雙眼仿佛變成了蛇的豎瞳,里面有攝人心魄的光芒。
這男人她有印象,很久以前好像見過,只不過當(dāng)時初鹿野還是跟著她的父親一起。
小禮盒做工相當(dāng)精致,紅色的盒身選用的是磨砂材質(zhì),初鹿野的纖纖玉手摸上去,恰到好處的手感讓她對這禮物來了興趣。
“非常感謝貴社的心意,您的祝福我會帶到家父的耳邊。”初鹿野收下了禮物。
于是眼前的男人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寒暄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初鹿野也沒有多說什么,因為她知道對方僅僅是個跑腿的。
讀心術(shù)這種東西雖然讓她無時無刻不飽受真心話的摧殘,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逐漸適應(yīng)了這種能力。
和山崎亞衣厭惡自身的詛咒不同,初鹿野知道既然無法將其祓除,那不如坦然接受,然后成為令人望而生畏的女王。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離不開這詛咒了,妄圖窺探別人內(nèi)心的欲望愈演愈烈,最終這欲望和依賴會化為烈火,吞噬掉她自己。
她太依賴自己的詛咒了。
剛才她聽到了男人的心聲,除了些令人惡心的淫穢,便再無什么異樣了,他只是受人之托來送東西,至于是誰,那心聲太小,初鹿野的讀心術(shù)還沒有強(qiáng)到能對他人的內(nèi)心抽絲剝繭。
打開小禮盒,軟墊上安靜躺著一串項鏈,銀質(zhì)的鏈子上穿著一枚野獸的牙齒,牙齒正中鑲著一顆寶石。
銀根本不值錢,野獸的牙齒也是,重要的是寶石。
那寶石價格大概在三千萬円左右,折合人民幣一百八十萬。
“以對方株式會社的財力,算是下了本錢了?!睄u田先生在有人接近初鹿野的時候,就已經(jīng)回到了她的身后,渾身的肌肉時刻準(zhǔn)備發(fā)力。
聽了島田先生的話,初鹿野點了點頭,而后將那小禮盒關(guān)上,遞給他。
島田先生于是小心翼翼收起了那禮物……畢竟不知道送禮的人會不會在暗處觀察,即便不喜歡這禮物,也不能有任何表現(xiàn),得裝出心懷感激的謹(jǐn)慎,尤其是他這種保鏢下人。
初鹿野很滿意島田先生的表現(xiàn),但臉上依舊冰冷且面無表情:“離我遠(yuǎn)些,身上的酒味很難聞?!?p> “是,小姐?!?p> “剛才誰的電話?”
“護(hù)衛(wèi)隊,在外圍被攔下了,說今夜不論是誰都不能攜帶槍支靠近酒店周圍一公里的區(qū)域,因為今天的宴會還請了皇室成員。”
初鹿野聞言,眉頭皺了起來:“你呢?”
“小姐,請相信我?!睄u田先生彎腰,盯著初鹿野的高跟鞋,心里卻在想其他的事情。
于是初鹿野皺著的眉頭舒緩開來,輕啟朱唇:“去吧,盡快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