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朱慈炯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子龍,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帽一般,有著幾分自嘲的輕笑道:“陳先生,你不覺得你的這番話很可笑嗎?”
“大人,這是何意?”陳子龍依舊迷惑不解。
“陳先生,那些災民衣衫襤褸,都已經(jīng)是衣不蔽體了,居然還在講什么道德禮數(shù),你不覺得如此過于迂腐?太過分了嗎?
就算這種衣服再如何的簡單,不符合世人對衣服的認知,卻也是一套像模像樣的衣服,就算再如何的‘暴露’,還能有衣不蔽體‘暴露’?”
陳子龍被駁斥的啞口無言,面紅耳赤,愣愣地看著朱慈炯,張口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朱慈炯接下來一句滿含深情的話給打動了。
“這種衣服雖然有違世俗倫理道德看著過于簡單,也太緊身,但最起碼是件衣服,能夠讓那些災民有衣服穿,不至于衣不蔽體,能夠像一個人一樣體體面面的活著,哪怕穿的衣服很怪異?!?p> 這番話,給陳子龍帶來了極大的震動,并不是朱慈炯有一些生氣了,處于暴怒的邊緣,而是這番論述點醒了他。
“好,大人,我這就差人著手去辦?!?p> 陳子龍這一次回復的相當痛快,又說道:“正好那些災民中大部分都是婦女,會縫縫補補之人,應該不少,我這這就去挑選人手,盡快趕制出這些衣服。”
“不忙,不忙,陳先生,等一下?!?p> 朱慈炯忽然又叫住了陳子龍,等到對方看過來之時,有著幾分期待地問道:“陳先生,培育番薯幼苗的土堆園子,弄得怎么樣了?”
然而,談到自己的長處,來到這晉城的主要原因,陳子龍不僅沒有絲毫興致昂揚的興奮,反而有著幾分落寞,牢騷的回道:“大人,園子已經(jīng)搭建好了,就差將番薯栽種進去了?!?p>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沖動,又追問道:“大人,什么時候可以開始育苗???再晚的話,可就真得錯過了種植番薯的最佳季節(jié)了。”
“陳先生,那我讓你準備的糞土,準備的怎樣了?”朱慈炯的臉上掛著不慌不忙的微笑。
“已經(jīng)準備好了?!标愖育堃荒樀牟桓吲d,又說道:“那些糞土裝滿所有的育苗園子都綽綽有余。”
這個時候,陳子龍的心里其實很想問,什么樣的土育苗不都是一樣?
干嘛非得用糞土?
太費時間了。
朱慈炯看出了陳子龍心中的疑惑,卻沒有點破,只是輕聲道:“行,那就可以進行育苗了~”
“好勒,大人,我這就去?!标愖育埫奸_眼笑,拔腿就要走,卻又被朱慈炯的一個問題給攔住了。
“對了,陳先生,那些難民現(xiàn)在開墾出多少荒田了?”
“嗯~大概有八百多畝?!?p> “這么少?!?p> “大人,不少了?!?p> 陳子龍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有著幾分無奈地說道:“大人,這已經(jīng)算是非常高效的了,咱們現(xiàn)在一無耕地的牲畜,二無稱手的農(nóng)具,三不能吃飽,多是喝粥,人數(shù)雖多,想快也快不起來啊。
好在晉城被稱之為冶煉之都,盛產(chǎn)鐵器,有大量的農(nóng)工巧匠,哪怕經(jīng)歷了數(shù)次的反賊洗劫,還是有不少的鐵匠。
不然,別說八百多畝了,就是四百畝,純靠人力,也開墾不出。”
看到朱慈炯依舊是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又說道:“而且,大人,開墾出的那些荒地已經(jīng)不少了,栽種帶來的那些新農(nóng)作物,綽綽有余,還用不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