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尚書府的一年內(nèi),媚兒受盡了卞小姐的欺辱與府中上下的欺凌,被人栽贓偷竊,被人設(shè)計為娼,多少次想一死了之,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還是咬著牙活了下來。
然而,這一年內(nèi)尚書府的實權(quán)盡收在了皇甫燁手里。
已入夜,書房里燭光朦朧,但也足夠明亮不影響視線,皇甫燁溫暖的看著搖籃里的小公子,看著孩子的一顰一笑,他看的也很入心。
房門微動,“媚兒見過尚書大人……”前來哺乳的媚兒屈身行禮。
“不是和你講過,以后不用行禮了嗎?”皇甫燁暗淡的講了句。
媚兒像以前一樣哺養(yǎng)小公子,小公子在媚兒懷里也很安心,吃飽了也就安然的睡著了。
媚兒輕穩(wěn)的將小公子放到床榻上,思慮再三,婉轉(zhuǎn)請求,“尚書大人,媚兒想回府看看?!?p> 媚兒入尚書府已提了數(shù)次,但皇甫燁均以無力干涉為由推托,如今皇甫燁盡掌整個尚書府,媚兒誠然懇求。
身份卑微的媚兒并未瞧見此刻皇甫燁俊潔的臉上掛著幾分無力的自嘲,他閑散的走到茶幾前坐下,優(yōu)雅的倒了兩杯清茶,熟悉的茶香味縈繞鼻尖,“媚兒,過來喝杯茶吧!”
皇甫燁端起茶碗欣然一品,清晰的茉莉花香讓他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玉指輕捏,端起另一碗清茶,踱著君子步走到媚兒身前,熟悉的茶香味早已讓媚兒念起許多過往,沉迷于往昔。
“茉莉茶香很特別,嘗嘗……”皇甫燁的聲音很是迷人,但媚兒還是理智的,微微退后幾步,卑怯的講道:“媚兒已不是從前的媚兒了!”
心中的痛,皇甫燁早已習(xí)慣,如今碰觸,一樣疼痛難忍,“茶香一如過往,喝了明日便……”皇甫燁執(zhí)著的將茶碗遞給媚兒,他講的無奈,一切行為卻給媚兒一種別樣的暗示。
接過茶碗的媚兒帶著往日的甜蜜與今日的苦澀喝了,她卻未曾發(fā)現(xiàn)皇甫燁眼角閃過的淚痕。
“過來坐會吧,說說你以后想怎樣生活……”
“媚兒不敢想以后?!?p> 片刻后,媚兒見皇甫燁額頭沁汗,面色泛紅,關(guān)切的講道:“大人可是不舒服?”
“嗯……”
只瞬間,媚兒也覺得渾身發(fā)熱,燥熱難受,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無力的講道:“公子你?”
“媚兒……”皇甫燁帶著一身的愛意,俯身湊到媚兒身前來。
“公子不要……”媚兒痛苦難忍,卻也無可奈何。
“為何?”
“弱水三千,皇甫燁只覺得媚兒最甜?!?p> 一夜纏綿,猶如雷雨過后,所有的疲憊與困倦都已傾瀉,剩下了凋零。
媚兒拖著柔弱的身子坐起身來,家中女婢已在房中侍奉,“少夫人,奴婢為您梳洗吧……”
在鄙夷與羨慕的眼光下,在府中安然的度過了十年。
長慶終于無法忍受世俗的嘲笑與流言蜚語的紛擾,帶著好兒到了皇城。
這一日,雪,趁著皇甫燁不在府內(nèi),長慶帶著好兒瘋狂的在府外叫喊媚兒。
亮白的雪地里將媚兒襯得美艷高貴,長慶失去理智的目光看呆了眼,唇唇欲動竟不知道該說什么,苦嘲著,心酸的淚水不禁流出。
媚兒見到面前的長慶與好兒,心里也不是滋味,心痛不忍。
“長慶,帶著好兒離開吧,去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你們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吧!”媚兒命人贈了許多銀兩給長慶。
但長慶卻執(zhí)意不肯離開,哀求著,讓媚兒與他們一起走,惹怒了一旁忍耐已久的皇甫燁,“帶夫人先回去……”皇甫燁沉靜的吩咐一旁的婢女。
“真卑鄙,堂堂尚書大人搶占人妻!”長慶破口大罵。
“媚兒已做出了決定,你就帶著你的兒子離開吧!”皇甫燁也做出了仁慈的勸解。
豈料長慶身藏匕首快速刺向皇甫燁,被皇甫燁看穿,一腳被踹飛,羞憤惱怒之下,長慶一頭撞墻而亡,死前瞪著媚兒,咬牙切齒的講了句,“賤人……”
隨后,好兒也隨其父悲烈而死!
媚兒經(jīng)此一幕,魂去身衰,三年后便抑郁而終。
皇甫燁悲痛欲絕,在家中修陵,將媚兒完好的葬于水晶棺內(nèi),每日陪伴,也算白頭偕老!
一個月余的前世之夢,白無心早已身心疲憊不堪,這一日卻迎來了上官痕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