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絲降世?什么意思,我怎么好像聽過?”葛藤有些迷茫了,似乎在遙遠的過去,也有人說這是什么世所罕見的事情。
柳翩翩輕輕轉了轉自己食指上的耀眼的紅珠子,那是顆看見了就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珠子,它若不閃,仿佛是紅珊瑚珠,但是一旦一閃,竟然慢慢的露出了煞氣,葛藤知道此物乃是鎮(zhèn)著柳翩翩心中的邪魔的鎮(zhèn)靈珠。此時她轉動珠子,可見她心神又有些不寧了。
“你若不想說也沒什么的,只不過你說的這種懸絲,到底是否有破解之法?又或者只是我的多慮?”葛藤雖然心中有疑慮但是看著柳翩翩的神情,還是覺得不知答案也無妨。
柳翩翩擺了擺手,“這里頗有牽扯,這個懸絲并不是什么自然界本就有的東西,具體有什么危害我也快忘記了,太久沒見過了,只是這東西,我見過時它還不能將人變成人俑,任人驅使,喪失心智,乃至生命,如今你一提起,我倒是明白了為什么安鎮(zhèn)可以長長久久的存在下去了……”
“所以那些人俑真的都是懸絲制成的?他們飄到海上之后,就沉入大海了?”葛藤若不假借他人之力根本無力渡海,這是他的局限,若是可以,他也想看看那群人俑到底最后經歷了些什么。
柳翩翩搖了搖頭“我并不知道懸絲究竟是被誰制出來的,但是這懸絲的確是魘靈人最早用過的,只不過最早應該也只是殺人,懸絲所在之處,魂靈寂滅,懸絲釋放之處,寸草不生,無論人、動物甚至植物,只要是活物,都會徹底變成懸絲的一部分,最后終究變成一方灰土?!?p> “灰土……”葛藤似乎想到了什么,感到頭痛欲裂,“??!……”他突然不知道觸動了什么痛徹肺腑的事情,只感覺自己整個都灼燒于無盡的烈焰之中。
柳翩翩立刻從袖中拿出一只寸許長的小銀盒,輕輕扣了幾下,落下一只銀甲金須的蟲子,急速釘入了葛藤的眉心。葛藤立刻癱軟了下來,躺在地上。
“睡吧,這糟心事,本就不該想起來,你的家人若是還在,你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鬼樣子,無根之木,四海飄零,還真是可憐……”
柳翩翩輕輕的撫著小銀盒,囁喏道:“主人讓他忘記這許多事到底是不是好的,我們不過是世間一芥子,卻妄圖操控須彌,是不是所想過多,所圖太奢?還是說我們長長久久的活著就是最大的報應呢?”
突然外面有人敲門,柳翩翩忙轉身出門,見到自己的小童子佩,“子佩?什么事?小丫頭睡了?”
“嗯,她早就睡了,只是她有些奇怪?”子佩有些擔心。
“可是她有什么不妥?”
“嗯,她似乎進入了什么幻境?我聽到她說夢話了……”子佩一臉疑惑。
“人一日之間所行所感多了自然有夢,沒什么稀奇的,你不是人,所以你并不能做夢,你是羨慕她么?”
“不是的,我感覺倒像是有人想借著她的夢打聽到什么一樣?!”
“怎么了?難道她告訴別人什么了?”
“以她再夢里說的話,她并不是十分信任那個人,但是那個人仿佛在迷惑她,讓她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個庸碌之輩,因此當她真的急于達成什么別人的目標,她便十分歡喜,夢里她似乎告訴了對方一個地址。東山嶺,姚寨!”
“子佩?這是你聽到的?你當時難道沒去查查這個姚寨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查了,但是如今東山嶺早就被蕩平了,哪里有什么姚寨?”子佩覺得自己的打問應該很清楚了,但是柳翩翩卻沒有贊許自己的意思。
“東山嶺被蕩平了?姚寨不存在?那他們原來在什么地方?”柳翩翩自己的記憶里也壓制著些什么,本來都已經忘記的,但是剛才葛藤提起了懸絲,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智似乎有些要脫離自己的管轄了。
“小的愚鈍,這地方我一直查不到,如果真的要找。恐怕問我就不現(xiàn)實了,或許可以問問葛先生?”子佩并不是個多言之人。他若肯提建議,應該是心中有了些算計。
“他雖年長你許多,但其實心智未必有你成熟,加上師傅曾經封印過他許多東西,我猜他也未必知道這地方,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這件事也許可以問問蝶舞!”
“對了,葛先生呢?”子佩四處張揚的看了看。
“他在別室休息了,你過一個時辰把他背出來扔在大街上,他這身臭毛病也就徹底的好了!”
“哦!”子佩不再張望,定定的垂手站在了柳翩翩旁邊,溫順的猶如一只小獸一般。
“還愣著什么?回去看看說夢話的傻丫頭吧!”柳翩翩說著三步兩步便跨越了整個園子回到了廂房。
一回去,就見琳瑯盤腿坐在榻上,雙目緊閉,嘴唇發(fā)紺,眼珠非轉,一頭大汗。
“剛才她說夢話時候就是這樣么?”柳翩翩仔細擰眉的看著這個丫頭的表情,相當痛苦,仿佛世間一切的苦難都由自己一肩承擔。
“剛才明明就不是這樣,她還是躺著的,怎么就如此這般了?”子佩越想越不明白,“難不成,她真是魘靈人?是她哄騙葛先生,來這里吸收靈力?殺掉我們?”
“怎么?你怕了?”柳翩翩問道,“你覺得她會有殺招么?把你殺了?”
子佩有些灰溜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也是聽你的口氣罷了,我沒師父見多識廣,但是師父您不說,我知道什么?她到底有沒有問題?”
“問題是有的,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個威脅,不過你必須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她的情況實在不好說……現(xiàn)在我覺得有些胸悶,需要去運功,你就在這里待著,有任何事情立即叫飛蝗叫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葛先生?!?p> 說完柳翩翩輕輕走了,子佩將琳瑯安置在榻上,琳瑯雖然渾身大汗,但是感覺表情甚是愜意,就好像做了個美夢一般。
子佩見狀也不敢動作,只好坐在一旁的杌子,雖然狀似入定,但卻絲毫不敢懈怠的巡視四周。
蔣竹蕤
有幾個地方還得改,困得受不了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