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莫家
睡不著的還有莫老漢一家。
莫小琴帶著侄子侄女回到村里，就直奔老三家，誰知道老三沒有回來。明明楊軍就給了錢讓他買菜回來的呀？
不知道跑去哪了。等到天黑吃晚飯都不見人。
莫老漢一家見閨女回來了，奇怪地問：“又不是什么節(jié)，回來干啥？”
莫小琴本不想讓老子老娘擔(dān)心，打算問清楚了再說。珍珍也說不上話，就沒做聲。家洪卻一股腦兒把小叔賭錢的事情說了出來。
氣得莫老漢把碗筷一摔：“這個畜生！”
一家人嚇到不敢動。
連家洪都不敢動筷了。
還是奶奶楊氏勸到：“老頭子，老三又不在，你發(fā)脾氣有什么用。先吃飯！”
眾人才各自懷著心思吃飯。
莫老漢和楊氏又氣又擔(dān)心，他這個崽成家了要不改好，孩子才幾個月大，一天不在家，還學(xué)著賭錢。
莫大富和蘇氏是打心眼里鄙視他這個三弟。尤其是蘇氏，差點兒就掩飾不住心里的憤恨。
老三娶陳氏時，新媳婦非要蓋新房子才嫁過來，家里花了二十兩給他蓋了新房子，成婚彩禮酒席各種紅包又花了家里十八兩銀子。這些都是他夫妻二人起早貪黑掙的！想當(dāng)初她嫁過來時才要了八兩彩禮！成婚后還要和公婆住一起，掙的錢要交給婆婆，想起來就犯酸。可見公婆不是一般的偏心。真后悔當(dāng)初沒多要彩禮。她夫妻二人這些年掙的錢怎么也夠蓋一座房子了。
楊氏想岔開話題，就問珍珍：“李姑娘怎么沒跟你們回來呢？”
“李姐姐在醫(yī)館照顧香丫呢?！闭湔浠卮?。又把早上遇到的事情和家里人說了。
“是該救人的。只是李姑娘一個人忙不忙的過來哦?！睏钍细袊@。
蘇氏卻又是另一番心思：管閑事，嫌錢多了！
“天天跑出去。你明天不要出去了，在家?guī)椭箫垺＜依锓N田忙得很。”蘇氏對珍珍說。
“哦。”珍珍應(yīng)著。
“她大姑，你今晚在這邊住，還是去三弟那邊住呀？”蘇氏又問莫小琴。
“當(dāng)然住這邊啊?！睏钍险f，“回來了不住自己家去哪里？”
“娘，我還是去三弟家住吧，還能幫帶一下家林?！蹦∏僬f到。
“那也行?！?p> 她們吃過飯，在堂屋聊天。
突然從外面跑來一個人，進屋就說喊到：“娘，還有飯嗎？”
“大貴，你這幾天死哪去了！”莫老漢見到進來的三兒子，生氣地喊道。
“你莫問了，我要吃飯！”
“珍珍，去煮飯！”楊氏對珍珍說?！安诉€有，暖一下就得了?！憋堃呀?jīng)吃完了，得重新煮。
“哦?！?p> 莫小琴對著莫大貴問：“三弟，你說，你賭錢輸了多少？”
家里人都知道了嗎？莫大貴在心里想。反正都是要說的，知道了他就不用解釋了。
“輸了五十兩……”說完他自己都不敢看爹娘。
“你！”莫老漢心一急，罵到：“你這個豆巴鬼！你還回來做什么，死在外面得了！”
說著要拿棍子打他，莫大貴趕緊躲。
“爹，這不怪我啊。是他們，哎喲……”被莫老漢打到一下，“是他們給我下了套??！”
“爹，我錯了！就是趙老二給我下了套，我中了他們的套，我本來贏了錢的，后來才是輸?shù)?！你莫打了。我知道錯了！”
莫大貴躲到楊氏那邊，莫老漢怕打錯，才沒動手。
“得了得了，莫打了，老頭子！”楊氏攔著，又把棍子扯下來，扔到外面。
對小兒子說教：“你啊，學(xué)人家賭錢干嘛。你老婆一個人在家?guī)п?，你也不知道幫手，年紀這么大了，一分錢掙不回來。還要你老子老娘幫你養(yǎng)崽！你想氣死我們?。俊?p> 莫大貴低著頭不敢說話。
“是啊，就算要賭，你看輸了就趕緊走了唄，怎么還能輸那么多！”莫大富也埋怨道。
“三弟，你要怎么還錢？”莫小琴見安靜下來，問到關(guān)鍵問題。
“我……”他抬頭看了一眼老父，又低頭說：“娘，你哪里有多少錢？”
蘇氏心里一緊，厭惡地白了莫老三一眼。恨不得用眼神射死他！
“你自己這個大坑，還要我們幫你還沒填，你還是不是人！”莫老漢罵到?！拔液湍愀缣焯斐栽缲澓诘淖鍪拢叶剂畮琢?，還要做事，你什么時候才給我省心啊?。俊?p> 罵著罵著把自己罵哭了。
莫大貴也不敢看其他人，只朝著他的老娘說：“娘，你到底有多少錢？快點拿來給我還了錢。我以后一定好好掙錢！”
“那些錢是你大哥大嫂掙的。”楊氏眼睛看了蘇氏和大兒，見這兩人臉色已經(jīng)不好了。她不能做的太偏心。可老三……他還有小兒子要養(yǎng)，他要是招了殃……唉～！
“大富，秀英，你們給我的錢我都存著，要不先借給你三弟還了錢？”
“娘，這些年你幫我們存了多少錢？”蘇氏問。
“大概六七兩吧。”
莫大貴一聽，急道：“才六七兩？那怎么夠？”
“你蓋房子娶媳婦花了那么多錢，把家里的錢都花光了。這兩年家里還存得到錢就不錯了！”
聽得莫大富和蘇氏一陣心累。
“娘，那你把錢拿來給我。我再去借點，明天還一些，不然過了三天他們就要來收走房子，還要剁我的手！”
“你呀！”莫老漢又要罵，見老伴進屋去了，“老婆子，你莫給他……”
攔都攔不住。
莫老三一想，大姐回來了，肯定是大姐回來告訴爹娘的。他對莫小琴說到：“大姐，你是不是帶錢回來了？我姐夫白天不肯借錢給我，后來他同意給錢了？你拿出來給我用呀！”
莫小琴本來也是準備把錢給莫小貴的，但她帶的錢也是杯水車薪。
“你帶了多少錢？”莫大貴追問。
“我這里有十兩，但是還是不夠你還呀？”
“沒事，我再去借點。我還有幾個朋友，你給我，剩下的我自己想辦法！”
莫小琴從懷里掏出銀子。
他一把拿過來，對莫小琴說：“姐，你真好！反正你在城里也不缺錢。給我用了，我掙了錢再還給你?！?p> 莫小琴一臉苦笑，這可是她攢了好幾年的。準備買個新院子搬出婆家的。
算了，又重新掙吧。
見楊氏翻出了錢罐子，準備倒在桌子上數(shù)一數(shù)，誰知莫大貴一把搶過去。
“老三，你把錢放著?！?p> “哎呀，數(shù)什么數(shù)？不用數(shù)，這里面最多六兩?！彼D(zhuǎn)過頭對大哥說，“算我借你們的六兩?！?p> 然后拿著錢就出去了。
莫老漢一家追出院子，哪里還有什么人，早就跑了。
留下一家人唉聲嘆氣。
蘇氏走進灶房對珍珍都沒說：“別煮飯了?！?p> 可是已經(jīng)煮了呢。只能明天什么吃剩飯了。
一會兒，一個女人抱著孩子快步走進來，對楊氏喊到：“娘，娘！”
“麗萍，你過來干嘛？”楊氏問老三媳婦。
“娘，剛剛大貴是不是回來了？”
“是的，回來了一下又出去了?！?p> “那他為什么不回家？”
看著其他人都不做聲。陳麗萍又接著問：“大貴出什么事了？”
蘇氏沒好氣地說：“他賭錢賭輸了，來家里要錢，把我家的錢都拿走了！”
“什么？”陳麗萍不敢相信。又氣又急，“他兩天沒回了，還去賭錢？”
楊氏趕緊接過小孫子。
“娘，他平時不著家就算了，我昨天早上讓他去買菜，他竟然去賭錢！這日子怎么過??！”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當(dāng)初莫大貴嘴巴會說，對自己出手又大方，還以為遇到了有本事的男人?，F(xiàn)在看來就是油嘴滑舌，好吃懶做。以為嫁的是什么富貴人家，誰知道嫁了過來，就是一個農(nóng)家，家里還沒進項，男人又一天不在家！她只能自己種菜吃。平時花銷都是自己的嫁妝。經(jīng)常厚著臉皮到處趁飯。沒幾個月就懷了，還以為男人會改，屁！孩什么不適狗改不了吃屎！生了小的，她更不能做活了。要不是婆婆給她煮飯，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麗萍啊，你回屋吧。別操心，過好你的日子就得了?！睏钍蟿竦?。
“是啊，你最主要的是帶好林崽，莫傷心了。”莫小琴也安慰她，“今晚我過去陪你吧?！?p> “哦，好的。”有大姑在，她還沒那么怕。有時大貴不在家，她和孩子住在大房子里，還是挺怕的。一想到房子后面有幾座墳，她就心慌，晚上根本不敢熄燈。
一家子逗了一會兒林崽，莫小琴就幫抱著孩子，麗萍拿著點燃的樅樹油回了自己家。
所以這一晚上莫老漢一家除了莫家洪，其他人都有些失眠。
莫老漢老夫妻不用說，莫大富夫婦是真氣啊。蘇氏自上了床就一直跟她男人嘮叨，說他娘偏心，說她多么辛苦。
其實蘇氏的目的就是想像老三一樣，自家蓋房子，出去過。但是她男人是老大，公婆是一定要跟他們的。她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可是她還是想嘮叨。
憑什么老三可以蓋房，她們家就不行？憑什么公婆總是跟著他們，不能跟著老三一家？
公婆就應(yīng)該兩家輪流住！
這樣她不就能掌家了嗎？掙的錢可都是她的了！
對！她就是要跟丈夫灌輸她的想法。
想到可以自立門戶，她越說越有精神，所以她不斷地說，莫大富也一晚上沒得睡。
珍珍也想著心事呢。她今年已經(jīng)十五歲了。蘭蘭說福嬸子已經(jīng)給她說親了。還給她縫新衣，準備嫁妝了。
她奶和娘都沒提過她的事。
今天才知道家里沒錢，那她的嫁妝……
她知道姑娘家不該想這些，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不想她的大寶表哥。昨天見到表哥的時候，她心里緊張得不行。表哥長得高高瘦瘦的，她第一次見表哥穿書院的衣服。真好看！
她越發(fā)想和李姐姐掙錢了。希望香丫快點好起來，這樣李姐姐就能帶著做生意了。
想象著自己和表哥在一起的模樣，甜蜜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