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永安侯府
“這是拜帖,還請小哥進去通報一聲?!比缫鈱萏媒o了永安侯府門前的男子。
“哦,您是丞相府的千金吧?我們夫人吩咐了,您來了直接進門即可,無需通報?!?p> 如意點了點頭,回去馬車前跟蘇慕卿說了幾句。
蘇慕卿戴好了帷帽,在如意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剛進門,就只覺得簡樸。雖說比起普通人家,這算是很好了,但是畢竟是侯府,陳設(shè)擺置都太過簡單了。
不過簡單歸簡單,還是很別致的,觀賞的花花草草并不多,卻修剪得很有型,比起花團錦簇反而多了幾分清雅。
“蘇小姐過來了?”一個女聲響起,從背后走來一位婦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模樣。穿著束袖的衣裳,走起路來帶著幾絲英氣。
是之前在府里見過的穆雪清的母親廖巧蘭。
廖巧蘭不愧是忠勇侯嫡女,巾幗不讓須眉。當日在丞相府還是當家主母的打扮,顯得端莊優(yōu)雅。今日這身英氣的打扮卻多添了一些氣勢。
“夫人懿安?!碧K慕卿按著晚輩給長輩的禮儀給廖巧蘭行了禮,“我受雪清的邀約,來您府上一敘。”
“我知道,其實那拜帖是我著人送過去的。”
“嗯?”蘇慕卿有些疑惑,這位侯府夫人是有什么事?
“哦,這里說話不方便,請隨我到書房。”
蘇慕卿乖巧地跟上廖巧蘭,只覺得這位婦人倒是不見外,也不拿架子,看起來好相處得很。
一到書房門口,廖巧蘭就讓守著的下人都離開了,如意也很有眼力見的在前面就已經(jīng)沒有跟著了。
書房里只剩下廖巧蘭跟蘇慕卿兩個人。
“其實是這樣的,自從上次在丞相府將雪清接回來以后,她就不大愛說話了。因為她之前話也少,本來不當回事,可是,最近這幾日…”
廖巧蘭嘆了口氣,眼睛一紅。
“最近這幾日,聽伺候她的丫鬟說,她總是睡不安穩(wěn),經(jīng)常做噩夢,白天的時候精神也恍惚,別人同她說話,她都不知道?!?p> “怎么會這樣?”蘇慕卿聽著也有些擔憂,明明那日見穆雪清的狀態(tài)還好,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是一直以為只是被嚇的。
“我也不知道,昨天,昨天還差點,差點要自殺。若不是伺候她的丫鬟察覺到不對,那么長那么尖的一把剪刀,她就要往心口上扎…”廖巧蘭說到這里就背過身去,抹著眼淚。
“本來前幾日以為是她心情不好,她平日里也沒有什么交心的朋友,那日從你府上回來卻說很喜歡跟你聊天。所以前幾日覺著她情緒不對,就假借她的名義想讓你過來跟她聊聊天,勸解勸解一二…”
蘇慕卿點了點頭,“別說是夫人的請求了,就單是我把雪清當朋友來看待,她有什么事,我能幫的一定也會幫。還請夫人帶路,我這就去瞧瞧雪清?!?p> “誒誒,好,這邊?!?p> 廖巧蘭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又招來了一個丫鬟,讓她給蘇慕卿帶路。
“小璇,這是小姐的朋友,你帶她去小姐的院子里。”
蘇慕卿點點頭,知道廖巧蘭怕自己女兒看到自己這幅傷心的模樣會心疼,也不去問為何不一起跟著。
“如此,就煩請帶路了?!?p> “您這邊請。”這名被喚作小璇的丫鬟低著頭,在前面引著路。
轉(zhuǎn)了兩個彎,又經(jīng)過一個長廊,小璇的停住腳步,頭依然低著。
“這就是小姐的院子了,還請?zhí)K小姐自己進去?!?p> 蘇慕卿不知道他們府里的規(guī)矩,只應(yīng)了一聲抬腳就進去了。
一進院子就聞到淡淡的藥味,不濃重,但是仔細聞還是能聞到的。
院子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跟小璇一般打扮的丫鬟正背對著門,不知道在干什么。
估計是聽到腳步聲了,這會回過頭來看。
“您是?”小丫頭有些奇怪地看著蘇慕卿,一般府里很少來陌生人,更何況還是到小姐的院子里來,要么是走錯了路,要么是受邀過來的,不論是什么,都應(yīng)該是府里的貴客。
“哦,我是你們家小姐的朋友,蘇慕卿,還請你去通報一聲。”
“蘇慕卿?好,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
小丫頭大大咧咧的,不似剛才那名小璇一般謹慎,反而讓蘇慕卿覺得輕松一些。只是,剛才那名叫小璇的丫鬟,怎么就只把自己領(lǐng)到門口,不應(yīng)該交接完了再離開嗎?
蘇慕卿覺得想不通,就不再想了。她的性格有些隨機應(yīng)變,遇到嚴肅的人會跟著扳直了腰,遇到有趣的人會跟著一塊瘋。而這個小丫頭讓她感到輕松。
“蘇小姐,我家小姐讓您進去呢?!毙⊙绢^很快就出來了,恭恭敬敬地請?zhí)K慕卿進去。
蘇慕卿一進門,藥味就要重得多了。
“慕卿,你怎么過來了?”
是穆雪清的聲音,不過比之前要虛弱一些的感覺。
只見一個人撩開了垂簾,走了出來,正是穆雪清。
短短幾日,穆雪清卻瘦了一大半,整個人消瘦得不成樣子。
“你怎么了,怎么瘦成這樣了?”蘇慕卿太驚訝了,簡直就是皮包骨了。臉色蠟黃蠟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風(fēng)燭殘年了。
“咳咳咳,我,我沒事,就是有些食欲不振,吃不下東西,吃什么吐什么,干脆就不想吃了。”穆雪清拿著帕子捂著嘴咳嗽。
蘇慕卿只聽聲音都覺得難受。
“你啊,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這幅破爛身子,有什么好愛惜的,老天爺要就早點收回去,免得我整日受折磨。”穆雪清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仿佛下一秒吹來一陣風(fēng)都能把她吹跑了。
“你啊,不都說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嗎?你這樣不愛惜自己,可謂不孝?!?p> 蘇慕卿故意刺著她的心,知道穆雪清最是敬愛父母的人。
才剛說完,穆雪清兩行淚就如珍珠串般掉了下來。
“不是,我就說話重了些,你怎么就哭了?”
蘇慕卿其實也沒覺得自己說話哪里太重了,連忙替她擦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