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成南風已經(jīng)坐在S市的家中,從早上出發(fā)起,他就沒說過話。成浩源、成太太看著兒子這樣也不再多問,因為至少兒子還是很理智地選擇跟他們一起回到S市,也沒拒絕明天參加陳家的聚會。
是呀!成南風在心里問了自己一次又一次,自己還有拒絕的理由嗎?楚弦,楚弦,她再一次選擇了別人,為什么就不給他機會。
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砸到了地上,水杯竟然沒碎,仍安靜躺在地毯上。
也許,他現(xiàn)在只有把所有精力放在南風集團發(fā)展宏圖上才能緩解內心的痛楚。是的,接受陳寶兒,更是一舉兩得的事。
陳寶兒在第一時間知道成南風回到S市,更是興奮,因為明天的聚會,父親正為她籌劃著一個重大事件。
可她還是想打電話聽聽成南風的聲音,還想知道他明天會不會來。
手機響了好半天,終于成南風接起了電話:“喂!”
“喂,南風,你已到家了嗎?”陳寶兒關切地問。
“我已到家了;”成南風在接起這個電話前,花了幾秒的時間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只要不面對楚弦,他始終會是理智的,對陳寶兒的聲音還是溫柔的。
“明天,我爸媽在家專門為你們爸媽準備了一個聚會,只有我們兩家;”陳寶兒壓抑著內心開心平靜地說著。最近一段時間,陳寶兒收斂起了在美國時那種直接豪爽,改學起了媽媽那種大家閨秀的風范來。
“我知道,我聽爸媽說了。你爸媽真是太客氣!”成南風也學著客氣了。
“你應該,我爸媽真的是喜歡你!他們和你爸媽也挺聊得來;”陳寶兒答道。
“哦!你爸媽喜歡我,那你呢?”成南風現(xiàn)已很快進入角色了,其實他的自尊在楚弦那兒受到了打擊,他想找回來,陳寶兒正好是可以讓他打回自尊的那個人。
“南風,你是故意的吧!我當然喜歡你呀!這些天,你回去J市,我真的好想你,如果不被父母拉著去見親戚,還有怕你不高興,我一定會去J市找你;”陳寶兒說的倒是真的,要不是母親不停地說著女孩要保持矜持,不然她真就去了。
“呵呵!想我,你真應該來找我!”這句話是成南風是故意調侃陳寶兒,其實也是在刺激自己,有些畫面他不想再想了。
“你這樣說,我還真后悔了。明天,我等著你!”聽到這話,陳寶兒已是滿心歡喜,充滿期待。
“好的,明天見!”成南風說道。
“嗯,明天見!”陳寶兒回應道。
掛了電話,成南風有點不明白自己是否是真心對陳寶兒說的那些話,也許就是真的。
I國敦令島上,溫遠西站在自己的無敵海景的房間里,望著四周一片漆黑的海面。他回到了島上,拿起手機,發(fā)了一條微信:“我已回到了島上!”他此刻沒想到這條短信會帶來什么。
這次楚弦她離開的家心里卻是帶著愧疚,與以往那種戀戀不舍是完全不同,她想快點離開,愧疚讓她有了負罪感。可當車一發(fā)動,看著車窗外速速退去的荒涼的稻田,剛才所有的不快感也跟著在退去。一路向南,窗外逐漸有了綠色,心也開始有點飛起來的感覺。
窗外越來越綠,心飛得越來越高。終于到S市,楚弦脫去厚厚大衣,一路狂奔回到公寓,在房間一陣忙活,然后再一副旅行的打扮----不過是換上了清涼的夏裝出門,便向機場狂奔去。
終于沒有誤機,坐在飛機上,她太驚嘆自己這一路如此緊湊的安排,沒想到有點迷糊的自己也能計劃出如此完美行程。這一路上興奮、激動、緊張,現(xiàn)在可以稍稍休息下了,還不知道再接下來的行程將會是怎樣。
當她睜開眼睛時,空姐送上了早餐,廣播中播報著一小時就到達敦克爾,望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突然心中一陣緊張。為了保持體力,她把面前的早餐全吃了,究竟是個什么味?她根本沒心思去品味。
兩個小時后,楚弦終于走出了機場,一切超乎尋常的順利。此時,東邊的天空已有了一絲亮光,天已開始亮了。她把手上還剩的咖啡一口氣喝完,四周熱浪壓過來,她突然意識到從昨天早上開始,她的行為實在是太瘋狂了,現(xiàn)在她還要繼續(xù)瘋狂下去,咖啡能讓她精神,她提醒著自己這次可不能再迷糊??赡苡衼磉^這里的一次經(jīng)驗,她這次也有點輕車熟路,也是應付自如。接下來,她憑著記憶找到了上次去努那島的地方,她在碼頭找了半天確實也沒找到去敦令島的船,便按上次的方式登上了去努那島的船。
上次來到此地,一路上有林芷悠陪著,可這次就只有自己,她不斷提醒著自己不能迷糊,咖啡還是很有作用,沒有睡意,而且她還不停地觀察著四周。
一小時后,到了努那島。楚弦下了船了走上碼頭,天已大亮,望著四周各色彩旗飄飄的船只,多么熟悉的地方,又回到了這里,她不由自主開始看著各色旗子,她在尋找那面曾經(jīng)誤導自己的旗子。
因為那面旗子,沒想到她今天又回到了這里,此時她期望著再次看到那面旗子,可是她沒看見。一遍又一遍地,還是沒看見。冷靜了下,她在碼頭上破舊的候船大廳里找個位置坐了下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楚弦,楚弦,你真是傻呀!那島上只有一艘船,也只有溫遠西才會開,他才回到島上,不一定會開船出來;想給他驚喜,不跟他說,怎么能上島呀?難道在這里就這樣等著他開船出來嗎?強烈的挫敗感打擊著她,原本的興奮、緊張全沒了,她無力地抬起頭看著四周。
這一看,把她自己嚇了一跳,四周的人正都看著她。楚弦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個外國人太引當?shù)厝俗⒁饬恕_@些人的眼光大多數(shù)是好奇,在這里會出現(xiàn)一個膚色白皙的漂亮中國面孔的女子必然會引他們的興趣。其實來這里的中國人也不少了,可仍是會吸引當?shù)厝说难酃?,何況是一個單身女性。
楚弦這下覺得自己有點魯莽,瘋狂計劃中沒有過多考慮這些問題,不禁有點害怕了。這時,有個中年胖女人穿著看似工作制服向她走過來。
她站在楚弦身邊問:“女士,你需要幫忙嗎?”
楚弦望著她一會兒,突然像是有了救命草,忙說:“我想去敦令島,不知道有沒有船?”
這個胖女人想了下,拿起手機一陣嘰里呱啦說了一通,掛了電話,對著楚弦說:“等一會兒!”
不一會兒,她手機響了,又一陣嘰里呱啦后掛了電話,說:“女士,一小時后船會到,您在這兒安靜地等下?!?p> 聽到這話,楚弦有點不相信,問:“去敦令島,一小時后?”
“是的,女士!”胖女人微笑著很肯定地回答。
說完,胖女人轉身離開,楚弦有點不敢相信,又不禁太高興了。
一會兒,一個黑黑的男孩子給她送來了茶水、水果,很彬彬有禮。
“女士,請!”男孩子說道。
“啊?我不需要;”楚弦連擺手。
“女士,免費的!”男孩子說完就離開了。
楚弦看著面前不知名的當?shù)啬欠N茶水,還有當?shù)靥赜械乃?,再看看四周等船的人卻沒有茶水、水果,她反而不敢去碰,就這樣,茶水、水果一直擺著到一小時后她離開。
一小時后,坐著有點焦慮的楚弦開始抬起頭不停地看著四周找那個胖女人,可沒看見。倒是剛才送茶水、水果的男孩子又走過來,對她說:“女士,船到了!跟我走吧!”
“???去敦令島的?”楚弦有點半信半疑地問。
“是的,女士;”男孩子搖了下頭,示意她跟著他走。
楚弦深吸了口氣,還是拉著箱子跟著他走。
走到碼頭上,再走了一段路后,他們在一艘船邊停下來。
真的是那艘“敦令號”!看到這熟悉的船,楚弦突然心“砰砰”直跳,手心已開始出汗,船艙里有聲音傳出來,一個人走出來。但當楚弦看到這個人一下子心沉了下來,不是溫遠西,也是個大胡子,但皮膚特黑,一張本地人的面孔,年齡大概應是上五十歲了。
看到這個人,楚弦往后退了一步:這艘船不是只有溫遠西開嗎?這個人是誰?
好像這個老男人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說:“楚小姐,不用擔心,我是來接你的?!?p> “你知道我是誰?你是誰?這船怎么是你在開?溫遠西呢?”楚弦一連串的問題。
“我是杰克船長,溫先生在島上等你;”這個老男人發(fā)這“溫”的音真心不準,但已很努力,這一路上都在練這個發(fā)音,他不知道為什么卡洛斯要被稱為“溫”。
楚弦從他的口音中,還是聽出來是“溫”,難道溫遠西知道是她來了。正在猶豫,她手機“嘀”了一聲,她打開微信,是溫遠西:“老杰克船長來接你,上船吧!我在島上等你?!?p> 天了,溫遠西真的猜到是她來了。
楚弦放下了戒備心理,老杰克船長很聰明走上去幫她把行李拿上了船,她跟著他上了船。
“楚小姐,你休息下!一小時后,我們就可到了!”說完,他走進駕駛艙。
不一會兒,船開了。
整個不大的船艙里只有她一個人,上次她坐這船也是一個人,不過那次是溫遠西在開船。
楚弦雖然覺得安全,可是沒有了興奮感,本想給溫遠西一驚喜,現(xiàn)全沒,他已知道了。不過,收到溫遠西的微信,她太開心,短暫的失落馬上被開心,還有緊張所替代。
是的,這一路上,楚弦是一陣心跳、一陣臉紅,有點不知所措了。
其實,當老杰克告訴溫遠西努那島上有個中國女人模樣的單身女子想要上島時,他也一陣欣喜地不知所措,當楚弦回給他微信是:“好的,你怎么知道是我?”他更是興奮不已。
此時,他已早早地站在碼頭等著她了。
一小時后,離島越來越近,楚弦已能看清碼頭站著全身白衣的男子,那身影是那樣的熟悉,那樣令人興奮。
船終于靠岸了,楚弦深了口氣,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慢慢地走出了船艙,向那個身影走去,呼吸越來越急促。
那個身影在海風的吹拂下,頭發(fā)、衣服都搖曳著,似乎如世外高人,如此超凡脫俗,此時他的面孔也變得格外的精致了。
不管怎樣,楚弦此時看那個身影就是美。終于來到了身影身邊,可她還來得及感嘆,嘴唇已被吻上了,一雙有力的胳膊已將她緊緊抱住了。
此時,確實再不需要太多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