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立醫(yī)院,急診的醫(yī)生診斷可能是食物中毒,醫(yī)生開了藥還有點滴,楚弦陪玲姐去輸液,張智處理交費的事情。
快到中午時,輸完了液,玲姐已好多了,可以回去了。
“楚弦,陪我去下婦科吧!”玲姐看起來精神多了,說了一句。
“好的;”楚弦先是一愣,然后應道。
因為是公立醫(yī)院,所以普通人家也能來看病,婦科診室外坐滿了女人,清一色穿著本地的衣服紗麗,大多數(shù)女人的膚色很深的,看體型、裝扮大多數(shù)應是已婚女子,還有好些抱著孩子,地上還有一堆孩子跑來跑去。
楚弦和玲姐兩個外國女人出現(xiàn)在婦科門前,格外引人注目,候診的女人們、還有孩子們都盯著她們倆看,還有膽大的孩子跑來摸她們的衣服,她們兩人也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時,有個護士向她們倆走過來,問了一些問題,然后領著她們穿過走廊,來到一個看起來要干凈點的診室門前,給了一張表格讓玲姐填下。
玲姐填完表給到護士,護士填完表驚呼了下:“你有47 歲了?”睜大眼睛看著玲姐,然后轉(zhuǎn)過身沖著走廊里候診的女人們叫道:“看,這位女士47歲,看起來像30歲。再看看你們,只知道生孩子,一個個20歲看起來像50歲?!?p> 這個護士用英文說的,楚弦和玲姐都聽懂了,女人們一下子都看向了玲姐。雖然有點尷尬,但看起來玲姐還是有點高興的,昨晚的染發(fā)還是有效果的。
正好,里面有個醫(yī)生走出來把楚弦她們領進了診室里,看得出這邊是為特殊身份的病人服務。
終于折騰完,楚弦和玲姐準備走出醫(yī)院大門。剛走到門口,楚弦看到了迎面走過來一個人,不禁叫了聲:“阿思夫!”
阿思夫聽到聲音,也看到楚弦,可他盯著楚弦,竟沒什么表情。呆了半天,他看了看周圍,才走到楚弦和玲姐跟前,說道:“早,楚小姐!”
“楚小姐?”楚弦聽到這個稱呼,一時沒反應過來,原本的笑臉也僵住了。
玲姐似乎看出了什么,朝阿思夫笑笑,問楚弦:“這位是?”
“我叫阿思夫,是楚弦的朋友,我們以前有合作過;”阿思夫忙自我介紹。
“??!是的,我以前的客戶;”楚弦聽到阿思夫的話,馬上補充道:“這是我的同事,玲姐。”
“您就是玲姐,聽楚弦提過,您和她住一起,要多謝您照顧她了;”阿思夫接著說。
玲姐聽了這話,眼睛一閃,忙說:“沒什么,我生病了,是她在照顧我?!?p> “是,玲姐病了。阿思夫,你來醫(yī)院做什么?你生病了?”楚弦忙搶話,雖然盡量去掩飾,但還是很關切地問他。
玲姐看到楚弦眼神,好像明白了什么。
這時,遠處有幾個人走過來叫著阿思夫,有幾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好像是那個叫素云,楚弦看過去,原來真的有這樣一個女人。
“我這邊有個朋友病了,我現(xiàn)在有事,改天再和你們聊;”阿思夫臉上露出焦急的樣子說道。
“好的;”玲姐禮節(jié)性地回答道。
然后,阿思夫轉(zhuǎn)身向那幾個人迎過去。
楚弦看著阿思夫的背影愣了一會兒,玲姐碰了下她說:“我們走吧!”
“好的,我們走!”楚弦回過神來。
張智已候在大門口外,回去路上,楚弦沒怎么說話,倒是玲姐客氣地謝著張智。
回到公寓,麗達來了,由麗達照顧玲姐后,楚弦松了一口氣,倒在床上就睡,這一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清真寺的喇叭響起。
雖說是周六,對于制衣廠還是要上班的。
楚弦走出房間,玲姐已在餐桌邊坐著,看到她出來說:“你昨天一定是很累,一直未出來吃飯,快點梳洗下,過來吃早餐?!?p> 聽這聲音,玲姐應該好了差不多,而且也變得親切很多。
“好;”楚弦好像有點輕松的感覺,馬上回應道。
早餐仍是一如既往,但楚弦?guī)缀跻惶鞗]吃飯,真的餓了!也不多說,開吃。
“昨天真是太謝謝你了!”臺灣腔還真是嗲嗲的,玲姐很真誠地說道。
“玲姐,別客氣!”楚弦一邊吃一邊答。
“今天,我不用去工廠了,你要不要休息一天?也別去了,請個假吧!”玲姐問道。
“不用。我還是要去,有好多事要處理;”楚弦說。
“你和安廠長來了也有半個月了吧,還習慣嗎?”玲姐接著說:“你們偏巧趕在大選前來,這時候的局勢亂。下個月初,區(qū)廠長就要回去了,下個月下旬,我也要休假回臺灣,再回來就是明年了。所以,這段時間,你和安廠要辛苦點,很多事要都接下來。工廠的人事、安防可增加人手,讓人事部協(xié)助下你;”玲姐一下子說了不少。
“哦,區(qū)廠長要走了?大選到底什么時候?”楚弦問。
“是的,區(qū)廠長合約滿了,他來了已三年,想回去與家人團聚了。大選下個月23 號吧!還有一個月時間,還有的鬧!出門小心點。盡量不要單獨出去,讓張智陪你,或者讓你昨天那個朋友陪你出去;”說完,玲姐搖了下頭,然后有點故意地看著楚弦。
楚弦聽這話,先愣了下,然后應了聲:“嗯!”
“今天張智怎么沒來催她下樓?”楚弦正想著,有人在敲門。
麗達開了門,是張智,他在門口朝著楚弦說:“你手機怎么了?打電話、信息都不通?大家在樓下等你?!?p> “?。∵@樣嗎?”楚弦忙拿出手機,怎么搞的?調(diào)成飛行模式了,難怪這么安靜。她馬上歉意地說:“調(diào)成飛行模式了。你先下去,我馬上下來。”
楚弦以最快速度趕到樓下,大家一起出發(fā)。坐上了車后,楚弦打開了手機,收到了好幾個未接電話還有信息。
阿思夫打好幾個電話,發(fā)了好多條信息都是在解釋昨天他在醫(yī)院的原因:
“怎么了?生氣了?昨天在醫(yī)院是準備去獻血,有朋友做手術,AB型,醫(yī)院血庫不足,就讓家屬自己找同類血型的朋友、親戚等著手術室外,一旦需要可以及時輸血?!?p> “怎么了?電話沒打通,我下午兩點去接你,我一起去吃午飯,好嗎?”
“收到了,回個信息?!?p> 看到這些,阿思夫說得好像又很有理,楚弦從昨天回來后原本有一肚子的怨氣好像又消了,可心中仍有著疙瘩,她不想給阿思夫回電話,糾結半天回了條信息:“不好意思,我手機調(diào)成飛機模式了,沒接到電話和信息。好的,下午見!”
“怎么了?有男人騷擾你了?”坐在一旁的張智調(diào)侃道。
“胡說什么!”楚弦瞪了他一眼。
這周六一上午,楚弦比平時忙得多,與保安部去檢查車間各處防火設施。B國電力設備大多數(shù)很陳舊,很容易引起火災,尤其是制衣廠。盡管這個工業(yè)區(qū)是新的,但用的電力設備并不是最先進,所以不得不再多檢查下。
檢查完,所有管理人員一起開會,人事部蘇麗匯報上周人員流動情況,這里制衣工人離職很隨意,拿了工資就不來了,因此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發(fā)完工資后,無故離職多。遲到、早退情況多,扣了工資還會來爭論工資少。根據(jù)目前訂單狀況,人員需要擴充,至少增加一倍的制衣工人。
倉儲部也反映現(xiàn)在倉庫容量無法滿足后期擴大生產(chǎn)的需要。
討論一上午,并沒有具體解決方案出來。下午管理人員可以休息,安義順讓大家回去想想后,再提方案討論。
剛過中午,楚弦準備回公寓,張智也準時過來叫她??ㄟ_爾一看見張智,那眼神就特別亮,楚弦看了偷偷笑。
“張智,回去時把卡達爾也捎上,送她一下;”楚弦眨著眼睛對張智說。
“???方向?qū)??”張智有點不情愿地問。
“應該對呀!是不是?卡達爾;”楚弦朝卡達爾笑笑。
“是的;”卡達爾開心說道。
“張智,你先和楚弦回去,我與區(qū)廠長有事要談;”安義順從辦公室出來,對張智說。
“好,安廠長;”張智答完,心里樂著:安廠長不跟著。
“張智、楚弦,你們回去嗎?”卓強也來到辦公室。卓強是個很帥氣的男生,剛畢業(yè)兩年,因為懂B語,招進公司后就被派到了B國。來到這里,倒和這里男生打成一片,經(jīng)常周末和一幫人去騎車,對女孩子沒有像張智那么上心,純粹像個小男生。
“回去。走,大家一起走吧!”楚弦叫上大家。
沒有堵路,還算順利,張智很快就把楚弦、卓強送到公寓,但接著是要送卡達爾回去。下了車,楚弦向他使了使眼色,然后再看下卡達爾,笑笑轉(zhuǎn)身離開,也不理會張智是否情愿。
剛回到公寓,阿思夫的信息就過來了:“寶貝,一起吃午飯吧?”阿思夫的信息來得有點早,楚弦看到餐桌上的飯菜,又是同樣的菜,略微猶豫了下,回了信息:“好的,幾點到?”
然后,楚弦對麗達說:“我的這份不吃了,你幫我吃了吧!”沒看到玲姐,接著問:“玲姐呢?”
“她在休息!”麗達答道,隨后又說:“楚小姐,不好意思,我做的飯菜不好,讓你和玲姐食物中毒了!”
“什么?哦,沒,沒,沒,我沒食物中毒。醫(yī)生那樣說只是可能吧!不過玲姐確實胃疼、發(fā)燒;”楚弦看到麗達的緊張樣子,忙安慰她說。
剛說完,“十分鐘應該可到了;”阿思夫的信息就來了。
楚弦對麗達說:“我出去了,晚上不用做我的飯;”然后,準備出門。
楚弦走出門,來到電梯口。電梯門打開,走出來一個人,很高的個,一臉胡子,這個人怎么有點臉熟?不禁又看了一眼,她大叫了起來:“??!你!”
“噓!小點聲;”這個人豎起一個指頭放嘴邊示意。
“你怎么在這兒?”楚弦瞪著大眼睛看著他:“你不替人看島了嗎?”
這個人正是溫遠西,“我到這兒來替人看房子,就那間;”溫遠西指的楚弦住著的公寓的對面那間。
楚弦聽到這兒,一時說不出話。剛好阿思夫的電話打過來,楚弦回過神說:“我現(xiàn)在要出去,晚上回來再說?!?p> “好啊!歡迎來做客;”溫遠西笑著說。
楚弦進了電梯,腦子還不能接受這種驚喜,高興地開始大笑了起來。走出公寓,見到阿思夫,阿思夫看她開心的樣子,也開心地笑道:“見到我,很開心吧!”
聽到這話,楚弦卻收起了笑,冷靜了下,嘴里硬擠了句出來:“是啊!”
上了車,阿思夫想起楚弦剛才開心樣子,心里也輕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