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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夏主

第十八章 無雙

隋末夏主 不重要的鈍角 1974 2021-03-22 23:59:20

  馬蹄飛快,兩三里的距離在騎兵的高速沖擊下不過轉(zhuǎn)瞬即至,元浩在馬背上輕伏身軀,一邊感受著馬背上的顛簸,一邊默默回憶竇建德和王伏寶對他的每一句叮囑教導(dǎo)。

  自十歲開始,元浩便由竇建德傳授馬上技藝,后來王伏寶也成為他的老師。河北幽燕之地自古盛產(chǎn)突騎,在竇建德的細心培養(yǎng)下,元浩用七年時間接受著一名騎將的完整傳承,馬背上弓、矛、槊、錘、刀的鍛煉伴隨了他整個童年到青年時代,無數(shù)的汗水甚至血水把如今的他已經(jīng)培養(yǎng)成一名馬上的合格騎將。用王伏寶的話說,元浩馬上本領(lǐng)已經(jīng)得了他七分,但馬下則只有三分,屬于偏科嚴重的特長生。

  但元浩從未想過自己會這么大膽,或者說魯莽。帶著區(qū)區(qū)十余騎菜鳥騎兵沖擊數(shù)百人的隋軍陣列這種瘋狂舉動,即便是元浩的老師王伏寶也會有所猶豫,但如今元浩已經(jīng)顧不上再想許多,此刻他眼中只剩下那桿越來越近的黑色牙旗。

  而隋軍也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陣中一陣呼嘯傳出,數(shù)十名隋軍騎軍迎著奔來的義軍騎隊列陣而出,鐵騎動地,卷起無數(shù)泥土草屑,如一條翻滾的黑龍直向元浩撞來。

  手心微汗,元浩只覺眼前事物都在搖動,他用力一咬嘴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默默在心中計數(shù)。

  兩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已至!

  元浩忽的在馬上直起身姿,搭手取弓,張箭,只聽嘣的一聲,一支羽箭帶著嗚咽聲飛射而出,讓迎面而來的一名隋騎仰頭栽倒,箭簇準確鉆進頭盔上的視孔,直直的在他眼窩深處砸出一蓬血花。

  接下來便是耳畔聽到的連續(xù)不斷蓬,蓬,蓬的開弓聲,元浩伏軀馬上,聽見背后傳來幾聲慘呼和馬嘶,幾名義軍騎手被隋軍傾瀉的羽箭射下馬去。

  三十步!

  元浩微拉繩韁,讓“飛電”的速度稍稍減慢。他身體稍傾,拿住掛在馬鞍側(cè)身的投矛,聽到隋軍的弓箭聲停歇的一刻,再度直起腰身,用力將投矛投了出去。

  投矛劃過一條沉重的弧線,與飛馳而來的隋騎猛的對撞在一起,長矛竟然直接砸穿了隋軍胸口甲胄,矛頭直從胸背后穿了出來,那員隋騎就如同擠爛的西瓜,血水猛的從盔甲縫隙里冒出,連人都被投矛的沖力帶下馬去。

  十步!

  元浩深呼一口氣,從馬鞍身側(cè)得勝鉤上取出馬槊在手,緩緩舞動。對面數(shù)十名隋騎也紛紛擎出騎矛,胯下馬匹再度加速。

  元浩聽著身后義軍騎軍發(fā)出的一聲聲怒吼,輕挽馬韁,“飛電”如有靈性般稍稍一偏,帶著元浩閃過一名隋騎長長的騎矛,元浩揮舞長槊重重一挑,直將那人挑下馬去。

  人馬交錯的一瞬,義軍與隋軍便有七八人被沖下馬去。兩軍只是數(shù)十騎,但人馬縱橫之間幾乎給元浩一種千軍萬馬的錯覺,他只覺左腰側(cè)的鎧甲被重重一刮,似乎有甲片都被帶飛出去,只留下火辣辣的痛感傳來。

  沖陣之間容不得半點猶疑,元浩也不在意,只是更加緊咬嘴唇,手中用力舞動長槊,又重重一槊將一名隋騎砸下馬去。

  短短不過二十息時間,元浩已連挑數(shù)名隋騎,直穿過了隋軍騎陣。他只覺眼前突然一空,百余步外隋軍大旗已經(jīng)再無遮擋的矗立在眼前。

  王行擴躲藏在頭盔下的表情異常猙獰,他從未想過在這小小的鄉(xiāng)下土寨會遇到這樣的敵手,魯莽到狂妄,狂妄到無畏,竟要以區(qū)區(qū)十余騎沖他的中軍。這些賊人以為他們是誰?是刺顏良的關(guān)云長還是入陣的蘭陵王?又將他王行擴當(dāng)成了什么。

  面對穿透隋軍騎陣只剩下寥寥數(shù)騎的敵騎,王行擴正要下令早就蓄勢待發(fā)的弩手攢射過去,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楊玄挺不知何時竟拍馬持槊沖出陣中,朝著敵騎迎了上去。

  楊玄挺早就按耐不住,他與兄長楊玄感一樣都是自幼家傳武學(xué),楊玄感更是驍勇無匹,在楊素活著時候就號稱項羽在世,也正因此才引來了楊廣的猜疑和忌諱,楊玄挺雖然不如楊玄感天賦出眾,但也一直自詡武勇,只是一直沒有上陣的機會罷了。

  今天這區(qū)區(qū)數(shù)名賊騎竟然敢直沖隋軍中陣,不管是不是依靠種種手段調(diào)離了隋軍兵力,都讓楊玄挺熱血上涌。自魏晉以來,諸國征戰(zhàn)都首推勇士,尤其是勇武卓著的騎將,而當(dāng)時北軍戰(zhàn)法就是以精銳騎軍為核心鑿穿敵陣,因此才有關(guān)羽刺顏良,高長恭破陣的典故,更有無數(shù)名臣大將殞命于臨場斗陣,如蘇峻之類也并不少見。

  因此楊玄挺也不打招呼,便自顧自帥著幾名親衛(wèi)迎著元浩沖了上去。只是他的沖動卻打亂了王行擴的指揮,原本蓄勢待發(fā)的弓弩無論如何再不能射出,畢竟楊玄挺之兄楊玄感目下王家還得罪不起,楊玄挺哪怕死于陣中也絕不能死于王行擴之手,王行擴無奈之下也只能暗暗大罵。

  元浩眼見數(shù)十張弓弩正瞄向自己,卻是早有預(yù)料,只是催動胯下駿馬加速奔襲,也不管不避弓矢,到了這種時候,不過是賭命而已。

  只是敵軍愈加接近,卻不見弓弩射出,只又有數(shù)騎隋軍迎面而來,元浩不由大喜,復(fù)又從馬上直起身來,拍馬舞槊,直取敵將而去。

  二馬交錯而過,楊玄挺挺槊一槍刺出,卻被元浩趁著楊玄挺馬速還未完全拉起,借著速度一槊重重砸在楊玄挺槊桿上,砸的楊玄挺不由槊鋒一偏。

  元浩再一夾胯下“飛電”,此刻他們好似人馬合一,“飛電”跑動中繞著楊玄挺身側(cè)一轉(zhuǎn),回身已將楊玄挺錯過一個身位。

  楊玄挺心下暗暗著急,拉動韁繩,正待回轉(zhuǎn)馬身挺槊再刺,眼睛余光卻撩見元浩在馬上一手接過馬槊掛住鞍側(cè),一手卻從馬肚旁掛著的褡褳中摸出一件物事,連忙在馬上低頭俯下身去。

  元浩一手取出流星錘,見楊玄挺已顯出俯身之像,再不猶豫,重重將流星錘在手中揮舞一圈砸了出去。

  流星錘飛動如雷,嘣的砸在楊玄挺的肩甲上,一瞬間砸的整塊甲葉都凹了下去,楊玄挺如遭雷擊,耳鼓震鳴,在馬上再也維持不住,應(yīng)聲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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