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
若雨只辨別出這一個字。
直起身體,疑惑地同身側(cè)的嬤嬤對視一眼,將趴在枕邊的小黑貓塞到謝清瑟懷中。
謝清瑟無意識抱緊小黑貓,眼淚還在斷斷續(xù)續(xù)的流,沒有一點兒停止的跡象。
“嬤嬤,現(xiàn)下該怎么辦?”若雨求助的望向嬤嬤。
方才她只是來為茶壺中添熱水,便聽到帷帳中細微的聲音,上前一看,才知小姐一直在哭。
慌亂間,她便去把嬤嬤喚來了。
嬤嬤抿抿唇,“小姐可能是夢魘了,把小姐喚醒吧。動作輕些?!?p> 在輕柔的呼喊和推動間,謝清瑟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迷蒙一片,眼側(cè)濕濕的,掌下是柔軟的絨毛。
她的思緒還留在夢中的那人冷酷的背影上。
他眸色陌生且嘲諷,紅纓槍在他掌中旋轉(zhuǎn),輕松撥開她拽著他衣角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小姐?您醒了嗎?”若雨試探呼喚。
“嗯?”謝清瑟下意識擠出一個鼻音回應,抬眸看過去,眼睛眨了下。
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嗓音沙啞,眼皮倦重。
理智回籠,她皺起眉,“已經(jīng)該起了么?”
若雨扶著她坐起。
嬤嬤遞過來一杯溫水,溫聲問道:“時辰尚早,三小姐您可以稍后再繼續(xù)睡?!?p> 溫熱的水從唇邊淌過,一點點滋潤喉嚨,溫暖冰涼泛著悶的心。
“小姐莫怕,夢都是反的。再者,您可是有鎮(zhèn)邪的寶貝呢?!眿邒咧噶酥高€在睡的小黑貓,安慰道:“有它在,任何事都無需害怕。”
“若雨一直在外間候著,無論遇到什么壞事,都有若雨擋在前面,小姐無需害怕?!比粲杲舆^謝清瑟手中的空杯,又為她續(xù)上溫水,遞過去。
謝清瑟捧著溫暖的茶杯,點點頭。
視線落在小黑貓身上時,唇角揚出淡淡輕柔的弧度,“我知道,辛苦你們了?!?p> 若雨和嬤嬤連連說是她們該做了。
兩人又陪著謝清瑟說了會兒話,只是看她心不在焉,便識趣的退出去了。
“此事不必告訴母親。”
在她們即將關(guān)上們的時候,謝清瑟突然說道。
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若是讓她娘知道了,肯定會特別在意擔心。
說不定還會來她房中哄著她睡。
她已經(jīng)不是小娃娃了,難道還會害怕一場夢?
就像嬤嬤說的,夢都是相反的。
更重要的是,燕黎昭現(xiàn)在還是燕黎昭,不是燕王。
大云朝中沒有燕王。
自我安慰許久,謝清瑟再次縮進被中。
她將小黑貓放在自己枕上,額頭抵著它的小腦袋,漸漸沉入夢鄉(xiāng)。
又一次做夢,依舊是燕黎昭。
她所了解的燕黎昭,書中已經(jīng)成為燕王的燕黎昭。
明亮驕傲的眼睛,黯淡空洞的眼睛。
不算壯碩、卻挺拔結(jié)實的身形,瘦削仿佛一陣風便能吹倒的背影……
來回交織重疊。
一遍一遍出現(xiàn)。
謝清瑟沒辦法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關(guān)鍵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知道燕黎昭是如何成為燕王的。
即便她猜可能與男女主、與今上有關(guān),可她沒有強大的實權(quán),沒有神奇的武功。
唯一說有的,便是一個時不時挑刺,時不時叮囑她不要惹事的丞相爹。
她總不能直接對燕黎昭說,你小心,皇上可能要對你下手。
先不說燕黎昭信不信,她自己聽著便覺得蹊蹺又奇怪。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
是男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