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青春里總有你我(一)
三、青春里總有你我(一)
開學后,騰也似乎終于從夏令營的補習勞累中解脫出來,心里恨恨罵道:這夏令營比上學還他md累,這回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這學期,騰也決心要開始真正面對他的學校,老師還有同學,所以他先要開始認識他們的舍長,也就是和他一樣住在下床,和他臨床的那個家伙,他叫趙云國。
趙云國比騰也大兩歲,身材卻異常高大威猛,四方的國字大臉,濃眉大眼,長的明顯像個成人,表情更像是個成人。有時候騰也都懷疑是不是這小子把自己歲數(shù)特意改小了五歲,因為他好像比那個化學老師看著都成熟,熟的不能再熟了。
趙云國的學習成績比騰也要稍微差一點,也僅僅是一點,但是趙云國特別刻苦,這一點讓騰也也覺得有點慚愧,自己明明沒有趙云國努力,可是每次考試成績都比對方高那么一點點。趙云國想不通,騰也更想不通。
騰也知道趙云國打心眼里看不上自己,倒不是看不上自己的學習,而是看不上自己的生活不能自理。兩個人今天晚自習后一起去打水,趙云國前面拎著一個棒子,騰也拎著一個水桶跟在后面,心里有些憤懣,他nnd,你小子一米八的個子,就拿個棍子,你好意思啊你!
水房在靠近女生宿舍較近的一棟平房內(nèi),里面有四個水龍頭,一個熱水三個涼水,晚上是要打熱水,因為涼水昨天晚上負責打水的人下午已經(jīng)打好了,這是宿舍的規(guī)矩,誰定的?自然是這位面前的舍長大人定的,說是因為第二天早上要洗臉。
水桶被放到熱水龍頭跟前,還沒擰開,兩個看不清面容的女生就走進水房,水房內(nèi)蒸汽繚繞。騰也看見自己的水桶被拿到一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因為是舍長給拿開的,所以兩個女生說了句謝謝然后打完水走了。
騰也把水桶放回去,這回沒有女生來,可剛放水不到2分鐘,又有兩個女生走進來,所以水桶又被拿下來,人家又是一句謝謝,接完水走了。
騰也有些茫然,這傻小子要做好人,可是這水得接到什么時候。趙云國看了騰也一眼說:“晚上打水的女生少,來的都是咱們班的?!薄芭叮 弊约喊嗟?,我怎么一個也不認識!?
沒想到這次接完水,他還是沒有走,騰也有些不解了,難道還有人來打水?難不成還得等人打完水給人家送回去,那可是女生宿舍啊?
后來真的又來了兩個班里的女生,一個騰也認識,那是班長,白白凈凈的一個女生,另一個想不起名字,可是騰也就是感覺哪里不對。
最后騰也兩人真的幫著人家把水送到宿舍門口,然后回來把自己的水抬回宿舍,路上騰也曾悄悄對前面抬水的趙云國說:“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
沒想到趙云國沒有回頭,冷冷來了一句:“你知道個屁!”
上午的第一節(jié)課是語文課,看著站在講臺上大力揮舞著胳膊在黑板上一頓狂草的語文老師,騰也竟然有些出神。
語文老師叫司馬建,是南方一所知名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到中年,卻仍是給人棱角十足卻又氣宇不凡的感覺。騰也沒覺得司老師長的難看,只是個子確實矮了一點,完全與他那股胸有豪情萬丈,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氣勢差了許多。
司老師五官端正,典型的是那種一看就是個正氣十足的文人樣子,只是騰也注意到,每每司老師講到一些文章的精彩處,滿臉喜不自勝,眼睛里也似乎精光四射,整個人仿佛一下脫胎換骨,先生就像已騰云駕霧一般,萬般眾生世景皆不過是先生的袖中之物。
正在騰也發(fā)愣這會,沒想到司馬建卻叫了騰也的名字?!膀v也,你來說說,剛才我講的這段你是怎么理解的?”
騰也恍恍惚惚站起來,有些木然看著老師,剛才講到哪了?
司馬建一下就感覺有點泄氣,不過他馬上神情一變又叫了一個名字,“趙云國,你來說一下?!?p> 看著趙云國不慌不忙站起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一番真知灼見,司老師相當滿意,“分析的很好,坐下吧!”
趙云國斜眼瞥了一下騰也然后慢慢坐下了。司馬建轉(zhuǎn)頭瞅瞅騰也,感覺對這個學生一時也想不出說什么,就抬手輕輕虛按了一下,于是騰也也坐下了。
騰也知道,趙云國是司馬建眼中的愛徒。要說語文,趙云國比騰也強上的何止是一個身位。別看這個高大健壯,四肢發(fā)達的大哥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愛書之人,這一點騰也知道也不敢比。
記得剛來沒多久,有次宿舍里趙云國和一個同學討論一段文字的出處問題,騰也壓根沒敢插嘴,畢竟自己初來乍到,何況大家本身對他重點高中的身份就比較在意,所以他能不開口就不開口,但那位同學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的就把他扯進來,讓他說說出自哪里,他依稀記得個結(jié)果隨口一說,不料趙云國聽完連話都懶得和他說轉(zhuǎn)身就走了,后來另外那位同學也再沒找騰也問過問題,似乎感覺這廝水平太一般。
騰也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不問就不問,老子還得清閑了呢!
只是這時他轉(zhuǎn)臉看了一下旁邊那個空空的位置,心里有些感慨。那哥們倒是對自己脾氣,只是老一天舞刀弄棒的,和自己說的事情不是前天自個把某某痛扁一頓,就是昨天自己被別人暴揍一番,在這哥們眼里,仿佛天下的事不過就是揍別人或是挨揍這兩件,其他的都不是事,所以這哥們某天和老師在課上熱辯一番后,悻然離去,再沒回來。
現(xiàn)在這第一排就剩一個課桌,也就剩他一個人了,孤家寡人嘍!
中午午飯后,騰也照舊拿著一本語文書晃晃蕩蕩的踱到食堂后面的小操場邊的一棵樹下坐下來,這個操場應該算這學校的一個備用場地,其實也談不上備用,畢竟女生宿舍前面的大操場很大,大到可以讓十幾個班級同時上體育課。
這地方原本是靠近這個中學一個小學的操場,那個小學在別的地方蓋新教學樓搬走了,四周的房子暫時荒廢了下來,鎮(zhèn)里有人說這里可能要推倒蓋大樓,可是一晃幾年還是這樣,所以這個中學就代管這里,可是又什么都沒動。十幾座平房就這么閑置在操場四周,配上綠樹,倒好像成了這中學的一個側(cè)院。
騰也也不是真的就打算中午背多少題目,只是宿舍的人中午都在午睡,他不方便在宿舍內(nèi)老是搞出動靜。騰也知道自己的病還是沒好,只是沒那么重,所以中午不敢午睡,否則晚上就只能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今天的天氣并不算暖和,即使穿著秋衣秋褲依然感覺有些冷,正好不能瞌睡,騰也打開書,隨意找到一段內(nèi)容看了下去,只是不經(jīng)意的一抬頭,就看見對面不遠的一個雙杠上好像有個人正在那里練著什么動作。
騰也有些奇怪,中午來這的人除了像他這樣不睡覺,來鍛煉的人還真不多見,尤其是女生,因為女生宿舍前面就是大操場,要鍛煉也是那邊器材更多,離住的地方更近。騰也瞇著眼打量這個女生,好像是同屆,而且有印象。
騰也突然想起這學期開學沒多久,有個同舍叫王大慶的人好像和他說了件事。那個同舍是一個看著平時嘻嘻哈哈,可是一上課就一臉正容的奇怪家伙。
王大慶當時算是非常小心又或者是算謹慎的把騰也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幾乎用只有他們兩才能聽到的聲音告訴他,隔壁班的一個女生想和他見面談一下,時間和地點都由他來定。
騰也丈二摸不著頭,自己來學校這才多長時間,班級女生還有好幾個叫不出名字,別的班的女生怎么就敢找他單獨見面,他問王大慶怎么回事。
王大慶也是一臉懵逼,只是說這女生他認識,不蔫不響的,樣子倒是可以,學習也不算差,但是無論如何怎么看上的騰也他一句也說不出來,還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騰也,好像覺得騰也是不是先招惹的人家,后來還在一次去教學樓的路上把那個女生指給他看,當時他感覺很普通一個人,就是給人很利索的感覺。
騰也這會突然感覺有點煩躁,主要原因是他不經(jīng)意間又想起那個初中時給他寫信的女孩,當時把信和照片交給父母處理肯定是不對,怎么也該找人家親自說清楚,自己當初那肯定是算逃避。
可是騰也確實不會處理這種事情,今天看這架勢這個女生也是來要個說法,畢竟王大慶和他說這事都是一周以前了,自己也確實是真心忘了。
就這么走過去,太孟浪了吧?
等人家過來和自己說話,又覺得太委屈人家了。
好在那女生好像根本沒往這邊看,所以騰也就假裝沒看見她,繼續(xù)看他的書,只是他的心思再也沒法往書里去了。好長時間后,騰也瞟見那個女生好像走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自己長得肯定不是英俊那種,這點騰也心知肚明,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來自大城市,學習又好,模樣不算好但也不很差,說出的話應該讓人覺得很有教養(yǎng),所以可能有人才想找他談談心。
可這會騰也真沒這打算,主要是上次金燦燦的事給他一個很深的教訓,就是現(xiàn)在談什么事情都太早,或者說即使談了,又能怎么樣,自己的路自己都走不明白,又怎么好拉著別人來一起亂撞。
他不恨金燦燦,只是有些委屈,騰也覺得自己的初戀竟然真像鏡中花水中月,還沒看清怎么回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所以這會他不想節(jié)外生枝,先不管了,先涼涼,涼涼也許就什么事也沒有了。
騰也覺得這都是青春期的表現(xiàn),騷動一下也就天高云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