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們乃是出家之人
蘇升一邊掃地，一邊觀看著腦海里的萬妖法典。
令他有些驚訝的是，在萬妖法典的某一頁，一道灰色的圖案亮了起來。
那是一條銀白色的大蟒，舉止猙獰，仿佛驚天。
正是奇冰蟒。
心意一動，奇冰蟒的各種信息，都是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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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性：冰。
功法：奇冰妖法。
天賦神通：奇冰毒液，妖蛇狂舞。
成長階段：蛇卵——幼年期——成長期——成熟期——完全期——化形期……
妖丹用途：鍛造、入藥、直接服用……
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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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萬妖法典是要將對應(yīng)的妖物除去，便能顯示其具體的信息么？”蘇升猜測。
便在此時，就見到無生長老一臉如沐春風的走來。
這讓蘇升感覺有點可怕。
無生長老輕易不笑，一旦笑了，那必然就是生死難料之事。
猶還記得那天，嚴肅的他忽然向著天空微微一笑，那號稱隱匿無雙的猛犸使者便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臉龐殘留的表情驚恐而扭曲。
還記得某天沖著定能主持微微一笑，主持便掉進了一旁的池塘里。
幾次類似的事件發(fā)生后，天佛寺眾人便都是對無生長老的笑容敬畏三分。
就連一向跳脫的大黃，在見到無生長老之時，都是低眉順眼，唯恐其一笑，取它狗命。
蘇升將腦海中的萬妖法典合上，看向無生長老，問道：“長老，來我這里有何貴干??？”
無生長老左看右看，最后小心翼翼地搓了搓手，問道：“那個卷煙還有嗎？”
蘇升略微思索了下，道：“有的?！?p> 無生長老興奮道：“有多少，我都包了，等我這個月的供奉下來，我就還你！”
蘇升道：“還有五盒，我這就去給你拿?！?p> 看著蘇升轉(zhuǎn)身而去的背影，無生長老嘴角一抽。
“五盒……”
五盒，我兩天就抽完了！
他的眸光，頓時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蘇升再次回來的時候，無生長老還在沉思之中。
“長老，你要的卷煙，這是五盒，每盒20根，你清點一下?！?p> 無生長老將卷煙接過，對了下數(shù)量后，便迫不及待道：“那個，蘇……”
說到一半，看著蘇升略有些奇怪的眼神，無生長老頓時干咳兩聲，神色也變得莊重起來，打開一包煙，叼了一根在嘴上，點燃輕吸一口。
嗯，煙絲干燥，醇厚，還加了些小蘭花，帶著一股清香之味，不錯，不錯。
他心中略微感嘆，這等手藝，也只有蘇升才能做出來啊……
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他有意無意道：“這次下山，或許你可以同我一起下去?！?p> 蘇升愣了愣，有些遲疑道：“我只是個雜役院的掃地弟子，這樣……不太好吧？”
裊裊的煙霧中，無生長老的神色更加嚴肅：“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在雜役院掃地，或許安逸，但又有什么前途？未曾見過外面的風景，未曾馳騁江湖，快意恩仇，那和一塊木頭又有什么區(qū)別？”
此時，王大龍恰好經(jīng)過此地，聞言皺眉道：“無生長老，我們乃是出家之人，清心寡欲，馳騁江湖這種話，說出來大概不太好……”
“滾！”
無生長老眼皮也不抬。
王大龍頓時怒極，頭皮上的青色紋身都是在劇烈跳動，主持方丈三大長老欺負他王大龍也就罷了，這無生長老也敢如此放肆？他怎么敢！
他怒道：“無生，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我王大龍身為雜役院的長老，亦是與你平級！況且，蘇升乃是我雜役院弟子，你怎能公然挖我院的墻角？你知不知道……”
無生長老伸出手，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王大龍頓時退后一步，眼珠轉(zhuǎn)了好幾圈，不時渾身肌肉緊繃似要掙扎，但最后還是肌肉無力的松弛了下去。
“一個弟子，有這么重要嗎？”無生長老這時終于開口。
王大龍道：“他乃是我雜役院的弟子，怎么能……能讓無生長老親自屈尊來請呢？”
無生長老收回手掌中的罡氣，點了點頭，淡淡道：“所以，這個人……”
“不過！”
王大龍連忙高聲打斷道：“蘇升乃是我雜役院弟子，去留，也是他的意愿，您說對不對？”
蘇升詫異的看向王大龍，便見王大龍對著他瘋狂眨眼。
無生長老點頭道：“這倒也是?！?p> “對吧，所以，你要問蘇升愿不愿意跟你去，我王大龍做事一向公平公正，絕不做強迫弟子之事，蘇升，現(xiàn)在你該做出抉擇了，你，愿不愿意跟著無生長老下山？”
面對王大龍的瘋狂眨眼，蘇升點了點頭，在對方狂喜的目光中答道：“王長老的確是一個非常公平的人，也很尊重我的意愿，所以我……”
“咳咳。”
無生長老忽然道：“這次卷煙的錢，我出十倍！”
蘇升道：“但王長老對我這些年，也屬實待我不薄，經(jīng)常包一些大活兒給我，使我飯量也是日益增長……”
“每天都有飯補，保證吃飽，保證營養(yǎng)，保證美味?！睙o生長老道。
蘇升有些為難道：“但在這佛寺之中，清心寡欲，出去后，恐怕就不能這么……”
無生長老額頭微微一跳，道：“除了飯補之外，每天都有一錢銀子，供你歇腳使用！”
蘇升看向王大龍，真摯道：“所以，我覺得還是跟著無生長老下山比較好?！?p> 王大龍瘋狂眨眼的眼睛之中，流下了一滴老淚。
這滴老淚，起到了潤滑的作用，讓他的眼皮不致太過疲勞。
無生長老忽然道：“王長老，你眼睛抽筋了么，怎么一直眨個不停？”
王大龍默默抹了一把老淚，道：“沒什么，就是風大太，沙迷了眼。”
無生長老愣了愣道：“這里刮風了么？”
蘇升不確定道：“也……也許吧?！?p> 無生長老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談?wù)摚骸皶r間緊迫，我們先走吧?！?p> 啪。
點燃一支煙，無生長老飄著裊裊煙霧和蘇升遠去。
看著蘇升和無生長老走遠的背影，王大龍憤怒的一拳砸在了路邊大樹上。
“無生，你欺人太甚！蘇升好歹在我雜役院干了八年，乃是我雜役院的老人，你怎能說挖走就挖走！”
“十倍煙錢……”
“飯補……”
“每日一錢銀子……”
“哼，有錢就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荒謬！滑天下之大稽！”
“不就是下山除魔賺賞金嗎，我王大龍清心寡欲，即便是餓……”
咔嚓。
便在此時，一道劇烈的斷裂聲響起，王大龍便見到，面前的大樹從中一分為二，沉重的倒地，枯枝敗葉頓時灑滿街道。
糟了，剛才太怒了，用力過猛了！他臉色一白。
只是，剛剛抬腳，他便瞥見到了一道人影，整個人瞬間正經(jīng)起來，看著那倒地的大樹，背著手點頭自語道：“嗯，昨夜大風，這定然是昨夜大風所致……”
一邊說著，他的腳步，一邊向著一旁挪動。
“王長老，你想去哪里啊？”
就在此時，一道沉靜的聲音響起。
王大龍頓時艱難的轉(zhuǎn)過頭，勉強的臉上露出夸張的笑容道：“圓通長老，您來啦？”
圓通長老點了點頭，卻并不回答，只是看向那倒地的大樹，淡淡道：“王長老，毀壞寺中樹木，要作何處置??？”
王大龍頓時神色一緊，道：“這，這乃是大風所致，我只是恰好路過……”
圓通冷冷道：“隱瞞不報，罪加一等！我親眼見到你在路邊打大樹！還敢狡辯？
下月供奉減半，而且這樹乃是五百年古樹，價值十兩，也就一并從你今后的供奉中扣除了！”
王大龍臉色一白，十兩銀子，那可是他今后數(shù)月零食的快樂源泉??！
他懇求道：“圓通長老，能不能通融一下，罰輕一些，我畢竟都這么大的人了，也是要吃穿用度的……”
圓通長老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欣賞無生長老嗎？”
王大龍愣了愣道：“為什么？”
圓通長老道：“因為他曾經(jīng)毀了我寺十棵五百年份以上的大樹和兩株一千年份的古樹?！?p> 王大龍更為不解：“這不該更痛恨他才對嗎……”
圓通長老冷笑一聲道：“但，他將這所有毀壞樹木的錢，都加倍給了！”
王大龍：？？？
圓通長老轉(zhuǎn)身離開，道：“十兩銀子，一文都不能少！還有，這大樹影響了街道容貌，限你一刻鐘內(nèi)將之清理完畢，否則再扣一兩銀子！”
王大龍：？？？！
看著倒地的大樹，王大龍陷入了對人生的思考之中……
聽說清溪山有一頭牛妖，鎮(zhèn)里出二十兩懸賞來著？
我……要不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