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晴姑姑!”錦娘笑臉盈盈,數(shù)落著一旁的侍女們,
“你們這群懶手懶腳的家伙,龍晴姑姑難得來一趟,干站了這么久,還不快去倒酒備茶,好好招待!”
錦娘對侍女們使個眼色,在身后反手比劃了個“兔子頭”。
侍女們瞬間會意,殷勤地端上兩杯極品好酒,敬奉龍晴姑姑和這一臉難堪的燕飛箎。
“不必勞煩錦娘,今日無意飲酒做客。”龍晴姑姑客氣道。
“是是是,錦娘太久未見姑姑,難免有些想念,生怕自己招待不周,你看我這笨手笨腳的侍女們,該罰,該罰!”
錦娘熱熱鬧鬧道:“他日姑姑有興致了,千秋野隨時恭迎,到時啊,錦娘必當(dāng)陪姑姑喝個痛快……”
錦娘是何等聰明圓滑事故之人,但姑姑不喜這番虛假寒暄。
“錦娘如此情真意切,那就勞煩,將這封退婚信交與你家少君。”
姑姑遞給錦娘一封信,信封面上大字寫著:“退婚協(xié)議。”
“退婚信?”錦娘手中拿著信,大跌下巴,正要理論一番時。
突然,姑姑使了此定神術(shù),大家都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
在一片安靜祥和的氣氛下,姑姑便帶著燕飛箎離開了。
“終于離開這鬼地方了!”燕飛箎慶幸,“早該退婚,當(dāng)初就不該答應(yīng)。我才不稀罕!”
“這門婚事,是父輩留下的約定,雙男為兄弟,雙女為夫妻?!惫霉玫坏?。
“姑姑要提飛箎做主!”燕飛箎親昵地趴在姑姑肩頭,感激不得。
燕飛箎依然回想方才在千秋野,聽到“白極秘境”。
這里與白極秘境有什么關(guān)系?
難道天昊帝丘也在秘境里?為何自己沒有元神出竅的感覺呢?
一大串問號在燕飛箎腦海里。
“姑姑……”
燕飛箎跟隨姑姑來到一片小樹林,靜謐無人,樹林上方飄著亦夢亦幻的書靈,是結(jié)界!
“姑姑剛?cè)ツ现?,為何這么快便回來?是不是北異出了什么事?”
燕飛箎心中不安,瞧著姑姑憔悴地臉頰,數(shù)日不見,姑姑竟蒼老許多。
“北異大亂,農(nóng)戶們紛紛魔化互相啃咬,待我趕到北異時,攬風(fēng)阿鳶暫無大礙,但柔柔……”
“柔柔怎么了?!”聽到柔柔的名字,燕飛箎幾近窒息。
“柔柔氣息全無,昏迷不醒……”姑姑不忍再說下去
燕飛箎聽罷她兩腳一軟,踉蹌著一屁股坐到地上。
“姑姑你又嚇唬飛箎,柔柔溫順善良,從不跟人結(jié)仇結(jié)怨,我走之前她還在田里耕地呢,能出什么事呢!”
燕飛箎滿臉憨笑地擺擺手,故作輕松。
噩耗傳來,燕飛箎任由姑姑牽著走著,一路上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地念叨著:
“柔柔還在等飛箎買漂亮衣服回來,柔柔不會有事的?!?p> 穿過這道書靈結(jié)界,便是白極秘境了。
燕飛箎愈發(fā)覺得胸口憋悶,一口鮮血吐出來。
在燕飛箎的印象里,從小到大,他們的師父龍晴姑姑總是行動隱秘、飄忽不定,
只有在白極秘境練功時才見得到她,一下課她便飛得無影無蹤。
從咿呀學(xué)語到蹣跚學(xué)步,從無憂無慮到青春叛逆。
大多數(shù)的時光記憶里,燕飛箎和柔柔、阿鳶、攬風(fēng)四人親如兄妹,在這風(fēng)景秀麗的水云澗里一起長大。
他們四人中,柔柔年紀(jì)稍長,阿鳶和攬風(fēng)年紀(jì)相仿,燕飛箎年紀(jì)最小,也是最常惹是生非的一個。
每回闖禍,都氣的阿鳶好一頓罵,最后都是柔柔幫她解決麻煩、收拾殘局。
燕飛箎最好奇的事情,就是打聽自己是怎么來的。
龍晴姑姑自然不是她的娘親,水云澗也不是她的家,一起長大的柔柔、阿鳶和攬風(fēng)也并非親緣,因為模樣沒有半分相近之處。
關(guān)于自己的身世,燕飛箎曾聽柔柔提起過:
他們四人都是姑姑游歷三界九州,收養(yǎng)的孤兒。
但燕飛箎一直不相信自己的爹娘會遺棄她,因為在她的記憶中,模糊記得自己是有爹娘的。
許是太過年幼,腦海里爹娘的樣子愈發(fā)模糊,直到完全記不得了。
懷抱著對爹娘的思念,燕飛箎一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直以來,柔柔便成了她生活中爹娘的樣子。
大到讀書寫字,小到洗漱縫衣,各種細細碎碎的日?,嵤?,柔柔無不用心操勞著。
正是溫婉善良,善解人意的柔柔,讓燕飛箎在水云澗有了家的感覺,安撫她幼小的心。
在無數(shù)個哭泣難眠的夜晚,是柔柔陪著她,哄著她。
天冷了,柔柔把自己的被子勻給她蓋;天熱了,柔柔拿著蒲扇,幫她趕蚊子。
燕飛箎常吃不飽,柔柔哪怕自己忍饑挨餓,也要留出一口糧留給她,輕輕道一句:“柔柔最討厭吃東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