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劉邦在四川郡郡治相縣辦完公差準備趕回泗水亭里時,路過一個街口,聽到清脆的喊聲:“劉恩公,請留步。”
劉邦止住腳步,側頭看去,見到一個頭插稻草、胸前掛著“賣身葬父”招牌的乞丐。于是,他走過去,問道:“這位小兄弟,是在叫我嗎?”
“劉恩公,實話相告,我不是男孩,而是您在富貴橋所救三個女孩中的一個,我叫管藝兒?!逼蜇ぴV說道。
劉邦嘆口氣,說道:“啊哦!管藝兒,你這是怎么啦?”
隨即,管藝兒哭訴道:“我父親突然過世了,小女無力葬父,希望恩公再施援手。女婢今生今世情愿當牛做馬,報答恩公?!?p> “姑娘,別這么說,看在我朋友為你們?nèi)齻€甘愿坐一年牢的情分上,這個忙我?guī)土耍 眲钫f道。
于是,劉邦助管藝兒埋葬了她父親,并將她帶回了泗水亭。
管藝兒經(jīng)過梳洗打扮后,倒是一個標致清秀的女孩。她二八年華,青春靚麗,比曹葭、呂雉當年結識劉邦時的年齡還小很多。劉邦看到她真容后,非常欣慰,問道:“管藝兒,你家住哪里?”
“女婢老家在管邑,隨父親在外賣藝,父親就用邑音為小女取名藝兒。”管藝兒介紹道。
“家里還有什么人嗎?”劉邦問道。
“母親早亡,家里就我一個人啦!”管藝兒說道。
“既然這樣,你若是愿意,就住在這里吧!”劉邦說道。
“小女說過,今生今世情愿當牛做馬、報答恩公,女婢說話算話,除非恩公不要我?!惫芩噧褐販厥难缘?。
“我很喜歡你,怎么能不要你哪!”劉邦說道。
就這樣,管藝兒留在泗水亭,開始服侍劉邦的飲食起居。這年五月,劉煓庶妻李媼嫦卒,享壽五十六歲,葬于古徐州(江蘇XZ市)沛縣。劉邦登皇帝位后,追尊為昭靈夫人,謚孟康。
這里用劉恢《詩》為管藝兒的命運注解道:
東皋有一駿,名曰千金駒。
絡首纏駿尾,養(yǎng)以甘露芻。
孟夏出現(xiàn)龍星的第二天,呂鴻、朱嬛、佘桂追逐獵物來到一處雩壇。雩壇下立有石碑,上書“秦琴斬河澤處”,落款是趙歇。
他們走上雩壇,發(fā)現(xiàn)這里是趙歇祭祀北方上帝的處所,只見北方黑帝顓頊配于上,禺強從祀于下。
呂鴻見狀,說道:“我們給北方上帝顓頊和從祀官禺強磕頭吧!等獵獲牲畜后再奉上供品?!?p> 朱嬛、佘桂對呂鴻言聽計從,于是跟隨呂鴻叩拜兩位神像。
然而,三人跪下后不僅沒能起身,反而匍匐在地上。隨后,他們聽到祈禱聲:“感謝師父,為賈旄送美食來啦!”
呂鴻知道被說話之人偷襲后點中了水中穴,擔心同病相憐的朱嬛、佘桂受到驚嚇,就開始扯閑篇道:“你假冒哪一位?。俊?p> “賈旄,韓倉舍人也!真是無知小兒?!弊苑Q賈旄又被呂鴻誤以為假冒的人說道。
說話間,呂鴻被賈旄翻轉(zhuǎn)過來,頓時看到陰森恐怖的一幕,只見一位雙錘拄地的無腿之人倒立在他身邊。
呂鴻見狀,為了轉(zhuǎn)移朱嬛、佘桂的注意力,趕快奉承道:“閣下真是了不起?。 ?p> “小兒知道老夫???”賈旄驚訝道。
“韓襄王倉都故去八十年了,他的舍人還這樣年輕健壯,真是厲害??!”呂鴻明夸暗諷道。
這時,賈旄正忙著生火,引燃儲存在雩壇的木柴,因注意力不集中,沒能聽出諷刺他殘疾之意。
不過,賈旄還是忙中偷閑,應承道:“錯了!”
“哪里錯啦?”呂鴻問道。
“老夫所說的韓倉是趙王遷的大臣。”賈旄解釋道。
“害死李牧將軍的那一位大…臣啊!”呂鴻脫口而出道。
即使這樣,他還是急忙去掉了“奸”字。
賈旄頓顯得意神色,奸笑道:“是啊!了不起吧!?”
呂鴻不愿接口,就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剛才提到的師父又是哪一位???”
“河澤?!辟Z旄答道。
“被秦大俠斬殺的那一位?。 眳硒櫾俅蚊摽诙龅?。
至此,賈旄終于明白呂鴻褒李牧、秦琴而貶韓倉、河澤之意。
因而,賈旄惡狠狠地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可誅,就先拿你當開胃菜吧!”
“什么開胃菜???”呂鴻問道。
“你以為我點火為哪般?。。孔匀皇悄媚銈儫緛沓岳?!”賈旄得意洋洋地說道。
這時,賈旄已經(jīng)把火燒旺了,也就到了該動手的時候啦!
佘桂聽罷,大哭道:“不要啊!”
呂鴻見賈旄兇神惡煞般地瞪視著佘桂,急忙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道:“我知道你的雙腿是被誰斬去啦!”
“誰?”賈旄順口問道。
“自然是侯前輩啦!”呂鴻答道。
“為什么是她?”賈旄禁不住好奇地問道。
“你恨侯前輩,所以才拿她的客人開刀啊!”呂鴻答道。
賈旄點點頭,同意道:“我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可誅,只要是跟申猴宮沾邊的,一律格殺勿論?!?p> “你不愿當畜類,那么自認為是禽類啦???”呂鴻說道。
“旄頭為雞,當然是禽類啦!算你還有些見識,留你跟老夫多說會兒話,就先烤了這個哭唧唧的女娃吧!”賈旄自顧自地說道。
他一邊說,一邊拄著雙錘,朝嚎哭的佘桂移去。
呂鴻見狀,顧不上深思“冒頭為雞”,大急道:“你不是說要先烤我嗎,干嘛改主意去欺負一個女孩子?。??”
“因為我最煩哭喪的人啦!”賈旄答道。
“你既然是河澤的徒弟,干嘛做韓倉的舍人?。俊眳硒櫪^續(xù)攪和道。
“這自然有緣由啦!”賈旄答道。
“因為春平侯吧!?”呂鴻說道。
“說說看。”賈旄說道。
“你隨春平侯從秦國來到了趙國,但又不想讓人抓住通敵把柄,于是陽奉陰違,明里投靠了韓倉,暗中卻幫春平侯做事。”呂鴻說道。
“小兒有些道道。”賈旄說道。
不過,說歸說,做歸做,賈旄仍然來到了佘桂身邊。隨即,他放下右手錘,以左手錘支撐著身體,用騰出的右手去抓佘桂。
恰在這個時候,突然電閃雷鳴,地動山搖,蝙蝠驚飛,龜蛇四游。然而,賈旄初心不改,他在穩(wěn)定住身體的同時,繼續(xù)朝佘桂抓去。
不過,賈旄未能如愿以償。因為,賈旄將注意力集中在穩(wěn)定自己以及佘桂身上時,呂鴻用拿手的青龍劍法第一劍“角木蛟”的第一式“圣人登山”斬斷了賈旄的左胳膊,并在失去支撐的賈旄出現(xiàn)下降之勢時,呂鴻接續(xù)第二式“廣成丹穴”,將少典劍刺入了賈旄心臟。
原來,呂鴻的內(nèi)功居然也是“天水相依”,也就是說,賈旄點中呂鴻的水中穴而沒有控制呂鴻的“天關”,僅僅起到部分抑制呂鴻的作用。
巧合的是,少典劍的劍柄角正好抵住了水中穴,突然的地震為呂鴻解開了穴道,因而讓賈旄見了閻王。
隨后,呂鴻解開朱嬛、佘桂的穴道,三人合力將賈旄埋葬在雩壇下,還為他立了一塊石碑,上書“呂鴻斬假冒處”,落款是朱嬛。
三人辦妥此事后,眼見地震也驚動禽獸到處亂竄,出現(xiàn)難得的狩獵機會。他們見是這樣的情形,不懼而喜。
其中,呂鴻喊道:“上天垂憐,快跟我打獵去啊!”
言畢,他帶頭跑去,朱嬛、佘桂緊隨而去。
大暑前一天,晴轉(zhuǎn)多云,朱嬛望著陰沉的天空,說道:“明天是我的生日,若下起雨來,可怎么過???”
“好辦,我去獵只山羊,明天做羊肉湯面?!眳硒櫿f道。
結果都應驗了,呂鴻獵到了山羊,大雨也一直下個不停。
朱嬛在大山里被呂鴻解救,命牽山天大畜,卦辭曰:“大畜。利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p> 大畜卦象征大為蓄積,意思是說:“利于堅守正道,外出謀生,吉祥,利于涉越大江巨流?!?p> 到此為止,朱嬛基本顯示了這些特征。
大暑日,斗指未,《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說:“大暑,六月中。暑,熱也,就熱之中分為大小,月初為小,月中為大,今則熱氣猶大也。”
未別稱協(xié)洽,言陰陽化生、萬物和合。當下,可用王維在林茂竹翠處納涼時留下的《竹里館》來形容呂鴻、朱嬛、佘桂的感受: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他們早餐如愿吃上了羊肉湯面,但雨替代明月還在不停地下。佘桂忙習慣了,突然無所事事感覺很不適應,于是提議道:“我們過家家吧!”
朱嬛很有興趣,急忙問道:“怎么過?”
“今天是你生日,我們?yōu)槟忝盍税胩?,你得報答我們吧!?”佘桂說道。
“怎么報答?”朱嬛問道。
“你和鴻哥成親,我來當你們父母,你們就在我面前拜天地吧!”佘桂說道。
佘桂把呂鴻當成了依靠,借朱嬛與他的關系喊出了“鴻哥”,表達了她的心聲。朱嬛因他們幫自己過生日,心存感激,就答應了。于是,呂鴻、朱嬛分別扮作新郎、新娘,在佘桂既當父母又兼主持下祭拜起來。
當佘桂喊到送入洞房時,朱嬛對佘桂說道:“我扮完新娘子了,該輪到你啦!”
佘桂還沒有過夠主持癮,立刻反駁道:“你還沒有入洞房,新娘子怎么能扮完了哪!?”
“還真入洞房???”朱嬛問道。
“當然啦!”佘桂答道。
朱嬛沒法反駁,只好乖乖地被佘桂送入?yún)硒櫟姆块g。但這還沒有完,佘桂接下來先是要賞錢,繼而鬧洞房,可謂是花樣百出,玩的不亦樂乎。
十一月,趙歇、侯珅有事外出,來到東溝帶走了那對獵鷹,并把那對小蒼鷹送給了朱嬛。由于天氣寒冷,他們也帶呂鴻、佘桂、朱嬛離開了東溝,后將三人安排在小五臺山東南、淶水(拒馬河)東流轉(zhuǎn)折處的“武靈閣”修練。
淶水發(fā)源于HEB省淶源縣太行山東麓的淶山,淶山一山分七峰,又名“七山”。淶水流經(jīng)紫荊關向北至淶水縣西北境折向東流,過野三坡、十渡,形成一條風光秀麗、氣候宜人的百里畫廊,再淌進華北明珠白洋淀,最終流入渤海的懷抱。
淶水兩岸沿途各處溝谷都有泉水流入,結果匯集而成一條大河。約在漢時,淶水改稱“巨馬河”,有水大流急如巨馬奔騰之意,后漸寫作“拒馬河”。
附徐用儀《淶水道中》一首:
曉色微茫渡水濱,濕云乍斂靜無塵。
平疇雨足秋風爽,蕎麥花開白似銀。
武靈閣一帶不僅山清水秀、風光旖旎,實際上還是趙歇、侯珅讀書和捕魚的落腳點。更準確地說,趙歇、侯珅的這處落腳點實為他們的“藏書閣”和“鸕鶿窩”。夫妻二人為方便讀書和捕魚,不僅在這里建有茅舍和藏書的武靈閣,還飼養(yǎng)了一對鸕鶿。
因此,趙歇、侯珅離開他們的“鸕鶿窩”后,呂鴻、佘桂、朱嬛除了照料和馴化那對蒼鷹外,還要兼顧這對鸕鶿。當然,獵鷹、鸕鶿也有豐厚反饋,既為他們捕獵捉魚、解決食物問題,又平添了許多樂趣。
不僅如此,三人追隨獵鷹、鸕鶿奔跑,也提升了功力。另外,他們空閑時間又在武靈閣讀書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