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何人?”
侍從依舊避開鶴九霄的禮,開口問道。
“鄉(xiāng)野孤兒,不知?!?p> 鶴九霄略微挑眉,看著侍從答道。
“師從何人?”
侍從繼續(xù)問道。
“家?guī)熈_旭?!?p> 鶴九霄繼續(xù)應(yīng)答。
想了許久,侍從確認(rèn)自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便開口說道:“鄉(xiāng)野豎子,不配與我戰(zhàn)?!?p> “哦。”
鶴九霄低聲回應(yīng),向前踏出一步,氣勢大漲。
再度踏出一步,地板開裂。
再度踏出一步,侍從咳血。
“承讓。”
鶴九霄停下腳步,眼中滿是失望,轉(zhuǎn)身回了席位。
“上卿嫡系?鄉(xiāng)野豎子?三步而已?!?p> 海彥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引來一陣哄笑。
雖然齊國公族與五卿不和,但那是對內(nèi)。對外之時,他們還是很團(tuán)結(jié)的,不然齊國也做不到雄霸一方。
“陡然偷襲,不講武德?!?p> 侍從由是不甘心,開口譏諷一聲。
“鄉(xiāng)野豎子,不知禮?!?p> 鶴九霄略微挑眉,淡漠回應(yīng)。
“夠了,莫要繼續(xù)丟人了?!?p> 姬年面色陰沉,開口將侍從呵斥了下去。
“能教出這般天才,想來羅旭是個很了不得的人?!?p> 姬年話題一轉(zhuǎn),想要通過吹捧羅旭,來挽回一些顏面。
不是兄弟不爭氣,實在是敵人太過強(qiáng)大。
姬年現(xiàn)在差不多就是這個心態(tài)。
“羅教習(xí),燕國公子都夸獎你了,還不出來謝恩?!?p> 姜玉嘴角帶笑,既然上趕著來了,那就不要怪我再打一次臉了。
“多謝燕國公子夸獎?!?p> 羅旭偷偷翻了個白眼,走入場中,向兩位公子見禮。
“你就是羅旭?”
姬年面色又陰沉了幾分,開口問道。
兩國國都相距較遠(yuǎn),他只是知曉一些齊國的大事,其中自然不包括羅旭。
來到臨淄之后,又是閉門不出,自然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正是在下?!?p> 羅旭低眉,把自己裝成好人模樣。
“嗯,不錯?!?p> 除此以外,姬年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了。
“羅教習(xí)且慢?!?p> 羅旭正欲坐回席位,卻不料從燕國一方中,走出來一人,將他喊住了。
“敢問羅教習(xí),與韓國茍聶是何關(guān)系?”
那人年歲看起來也不大,同樣是丹元之境。
“有幸得其指點?!?p> 羅旭低眉依舊,不想引人注意。
“原來如此,想來鶴九霄方才所用神通,便是《三步滅》吧?!?p> 那人也不知是想給燕國挽回一些顏面,還是如何,繼續(xù)說道。
“只是得其形而已,算不得什么?!?p> 茍聶是韓國的大人物,羅旭只能盡量將兩人的關(guān)系說淺一些。
“茍聶與家?guī)熛嗫磧蓞挘耸氯吮M皆知?!?p> 那人上前一步,向著羅旭欠身說道:“請指教?!?p> “何必呢?彎彎繞繞說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和我打一架嗎?”
羅旭平靜回禮,大庭廣眾之下,姜玉也不會準(zhǔn)許自己避戰(zhàn)。
與其被迫應(yīng)戰(zhàn),不如主動應(yīng)戰(zhàn),還能落個好映象。
羅旭伸手握拳,拳縫之間滲出些許光暈,打向燕國之人。
那人拔出長劍,刺向羅旭的拳頭。
以鋒利法寶,迎向血肉之軀,不管怎么想,都是他占了優(yōu)勢。
羅旭低眉依舊,心中默默吐槽,“不是齊燕之爭嗎?怎么把我牽扯進(jìn)來了。”
變?nèi)瓰檎?,露出掌心的烈陽,拍向長劍。
“了不得?!?p> 燕國之人,看著變了形的長劍劍尖,稱贊一聲。
扔掉長劍,做了一個起手式,笑道:“看來你是另有師承了。”
手背打向羅旭,衣袖呼呼作響,掀起陣陣風(fēng)浪。
羅旭以不變應(yīng)萬變,不管燕國之人用出怎樣的神通,都是以手中烈陽相迎。
“有些賴皮了吧?!?p> 燕國之人苦笑一聲,退后半步,欠身說道:“我敗了?!?p> 他雖是有本事破去羅旭的烈陽,但也會元氣大傷,得不償失。
他雖是燕國一方,但只是暫居而已,犯不上為了燕國拼命。
“多謝?!?p> 羅旭還禮,兩人之間的比試,才更像是比試,點到為止。
“果然,那日他在演我?!?p> 海彥心中腹誹不斷,覺著自己受了好大的委屈。
除卻羅旭與鶴九霄外,齊燕相爭,各有勝負(fù)。但總得來說,齊國勝多敗少,無愧大國之名。
“兩國精英匯集于此,不知哪位愿與我一同送他們一份機(jī)緣?!?p> 龐氏家主捋須輕笑,這是要向燕國發(fā)出論道邀約了。
“龐家主相邀,老夫榮幸之至。”
燕國之中,自然有與龐氏家主對等的練氣士,開口接下論道。
“道。”
龐氏家主起身入場,口中吐出一個道字。
擲地有聲,隱約間能看見一個‘道’字虛影墜落,砸碎了地板。
“禮?!?p> 燕國之人,卻是個儒生,開口吐出一個‘禮’字,想要以禮壓道。
“尊?!?p> 龐氏家主面帶笑容,順著儒生的‘禮’字,吐出一個‘尊’字來。
卻是在問這儒生,可知尊卑。
燕國儒生沉默些許,才緩緩從口中吐出一個‘賢’字來。
這是在借儒門那位先賢,來對抗龐氏家主了。
“鯉?!?p> 龐氏家主的口中再次吐出一字,壓得儒生大口咳血,甚至隱約間還有破裂聲響起。
“承認(rèn)?!?p> 龐氏家主起身,回歸席位。
整場論道,其實只有最初的那個‘道’字,才蘊(yùn)含著他的道。其余的字,都不過是他順著儒生的‘禮’字在說。
這場勝利,龐氏家主還是借勢壓人了。
至于儒生被壓得大口咳血,卻是因為那個‘鯉’字。
儒門那位先賢,有一子名為鯉,卻是因為他兒子出生之時,有貴人給他送去了一尾鯉魚。
儒門先賢,尚且要知尊卑。何況一個普通儒生了。
“愚蠢。”
羅旭眼簾低垂,心中暗罵一聲。
儒生與龐氏家主相比,自然是龐氏家主處處占理。
可以說,從儒生吐出‘禮’字之時,便是敗局已定。
“該結(jié)束了?!?p> 羅旭嘴角帶笑,總算是可以離開了。
連龐氏家主都親自下場了,自然離結(jié)束不遠(yuǎn)了。
殿內(nèi)之人,除卻兩位公子,誰還有他更加有資格壓軸?
而那兩位公子,輕易不能下場。
這場論道,自然到了結(jié)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