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花一一霍然睜開眼睛,兩手抓著床鋪,爆出一身的冷汗,三更半夜中井霞+方憶也從睡夢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叫嚇得一個激靈。
“怎么了?”
“沒事,做……做惡夢了?!?p> “一一,你最近總是恍恍惚惚的,精神不怎么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是不是跟蔣荏婲有關(guān),今天你還跟她吵了一架!”
“不是,跟她沒關(guān)系!”
“那你是怎么了?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好端端的怎么做了個噩夢?”
“可能是最近廠里忙,累到了吧!”
“也是,年底了都忙,那早點(diǎn)休息吧!”
“嗯!”
花一一再也睡不著,做的這個夢前半段照應(yīng)這現(xiàn)實(shí),她跟蔣荏婲確確實(shí)實(shí)吵了一嘴,只是吵完后蔣荏婲也被氣跑了。
西魅?又怎么會有西魅的事!
難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西魅,他不會的!
經(jīng)過半宿后天也亮了,花一一也沒個胃口直接奔去了車間,上了二樓拐個墻角便是車間,只是時間也早,一眼望去車間里的人也只是寥寥幾個。西魅正坐花一一的位置當(dāng)中,見他在把玩著一個袋裝酸奶,她猶豫了一會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喊了一聲:“西魅!”
西魅回過神來,也是直接開門見山:“一一,你為什么躲著我?”!
花一一心虛:“呃!沒有啊!怎么會呢!”
西魅將吸管插入酸奶中,他也不吸,說道:“你這幾天見可是到我就跑的?!?p> 花一一:“哪有!你誤會了,我就是太忙了!”
半響,西魅道:“昨天你跟那蔣荏婲吵架了?”
花一一:“嗯!被我罵跑了。”
西魅起身:“果真!又是這逄小子!”
花一一突然緊張,上前抓住西魅右手:“你要干嘛!”
西魅一愣,低頭看著握著自己蔥白細(xì)嫩的手,被握的手蠢蠢欲動,過了片刻才道:“放心,我找機(jī)會收拾他!”
花一一哆嗦道:“你……你不會對他怎么樣吧!”
西魅卻是直接走了,花一一也未見得他身上有夢中的戾氣,但心有慮也還是有幾分擔(dān)憂。
然,當(dāng)天樓下只是一汪緩緩流水,半點(diǎn)風(fēng)浪都未起,安然無事!
次日第二天,也是相安無事,機(jī)臺上倒是有一個袋裝酸奶,不用想肯定是逄白,花一一毫不客氣的將吸管插入。
第三天,還是相安無事,機(jī)臺上又是一個袋裝酸奶。
第四天,依舊相安無事,機(jī)臺上仍是一個袋裝酸奶。
直到第七天,臺面上還是一樣的袋裝酸奶,她走了過去落座下來,卻突然霍然起身。
她想起了什么,這確確實(shí)實(shí)是逄白的酸奶,那么該來的你總是躲不掉!
若是沒錯,算上那天西魅手里拿的那袋酸奶,這已經(jīng)是第七天了,那么應(yīng)該就是這幾天了。
花一一腳踩踏板,手拿裁片布匹無驚波瀾的開始日復(fù)一日的工作。
樓下,所有人也忙碌了起來,西魅坐在燙臺前卻是愣愣發(fā)呆,幾天了,他心里一直縈繞著一個問題:真想要收拾他!可她又肯定會生氣的,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一一覺得自己不是刻意針對他,而生我氣?
突然燙臺上的熨斗冒著騰騰熱氣驚醒了發(fā)愣的西魅,他側(cè)頭看了一眼逄白,逄白正在整理剛剛抱過來的一堆衣物。
有了!
他不經(jīng)意間右手食指一彈,熨斗上連著的氣管瞬間脫落,一道道白茫茫的氳氤蒸汽就像是山洪泥流爆發(fā)蹦了出來,化作煙霧繚繞一踵接一踵,又發(fā)出呲呲赤耳的響聲,一股熱浪鋪天蓋地的襲來,氣管里的蒸汽脫開壓力使得氣管一陣彈跳,正好對著逄拍右手腕,逄白猝不及防驚叫了一聲,手腕當(dāng)即被燙紅起了水泡。西魅不緊不慢的關(guān)了電源,氣管才平穩(wěn)下來沒有再彈跳,很快便安靜的如死物。
西魅一本正經(jīng)的道:“哎呀!你沒事吧!”
逄白捂著被燙的邊緣,痛道:“沒……沒事!”
江子石過來:“逄白,你沒事吧!”
逄白痛的冒汗直流,臉色發(fā)白:“快,幫我去問廠長要燙傷膏?!?p> 蔣承允看到這方動靜也走了過來,看到逄拍的手腕道:“怎么燙成這樣?沒個幾天怕是不能好?!?p> 逄白:“那管子突然脫落,就這樣了?!?p> 十多分鐘后,廠長帶著燙傷膏急急忙忙走了過來,涂了膏藥,不久花一一也跑了過來。
西魅看著花一一完全一副對逄白一臉擔(dān)憂的模樣,竟是沒有看自己一眼,心中又氣又惱,暗中施法,左手背頃刻間變得紅腫,顯然也是被燙傷的模樣。
西魅將手伸了過去:“一一,我也要涂藥膏,痛!”
花一一看了一眼,然后把剩余藥膏遞了過去,又回頭一臉心疼,小聲道:“逄白,你的手都燙成這樣了還說沒事,還說不痛,呆會你就跟廠長請假回去,好好休息,好了再來?!庇株P(guān)心了逄白幾句后也沒有再多作逗留,便又趕回了二樓。
西魅收回了眼神,一臉黯然,竟是只看了自己一眼,還是自己主動送過去的!
逄白還為開口向車間廠長請假,廠長就已經(jīng)開口:“你手受了傷,干不了活,你就先回家好生休養(yǎng)吧!等你傷好了再來上班?!?p> 西魅同樣,從下午起便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就更不說晚上加班了,只是這不見著他的身影卻是他自作主張的不見,更是沒有托誰給他請過假。
晚上,車間廠長找上了花一一:“你表哥怎么回事,我才知道他從下午起就沒來上班!”
花一一愣了一下,才道:“他也被燙傷了,所以就……沒有來上班吧!”
廠長疑惑:“這樣嗎?沒聽他說??!也沒聽到他喊痛?。 ?p> 花一一:“哦……我看到了,他左手背也被燙傷了?!?p> 廠長:“不嚴(yán)重吧!涂了藥膏沒?”
花一一:“他……還好,沒逄白嚴(yán)重,大概明天就能好吧!”
“行吧!好了就趕緊讓他來上班,年底了,忙的要死!”
“嗯!知道了,我回頭會跟他講的!”
廠長走后花一一又是陷入了兩難的心情,自從那天漁米露香后,花一一總是心神恍惚,因?yàn)槟且煌淼膲舨抛C實(shí)了內(nèi)心,若非如此,那道身影又怎么會常常在深夜夢里徘徊。她又怎么不知那手背的燙傷是西魅的把戲,他是妖,又怎么會讓自己受得這種算不得傷的傷,他如此做,不過是想自己也關(guān)心一下他,她實(shí)在不知該如何去面對西魅,西魅對自己,似乎很不一樣,而自己又何嘗不是!
他說:“本尊此次蘇醒不想又是一個世紀(jì),不知新世紀(jì)又是如何的人間風(fēng)情,為體驗(yàn)新的人間風(fēng)情須帶上本尊一帶?!?p> 他真的是為了體驗(yàn)新世紀(jì)才要留下來的嗎?
她又想著若是與西魅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卻一定是對逄白的不公,感情這回事也一定是從一而終的,又哪能一分為二。只是面對西魅又逃避不了,她以為他決計(jì)會傷害他,可驚訝是的他竟遲遲沒有!即沒有,她便也好將這份心裝傻充愣了起來,這樣對誰都好!
她斟酌了許久,最終下定決心以這份心去將西魅找回!
到下班后花一一便去找了西魅,問了與他同宿的江子石,然而江子石只說從下午時便沒有看到他,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她拿起了手機(jī)又收起了手機(jī),反反復(fù)復(fù),最后卻將手機(jī)收起,去了一個地方,一處溪水河邊。
溪水河邊榕樹之上,果真西魅正坐著樹上枝椏干子上,兩腿在晃蕩著,花一一來到一處灌木叢旁,她看了半響,一只已入了心的西魅蟬。
此情此景,一首‘美人呤’縈繞在她心頭,這是她一直對他想唱的歌,只是若開口又怕他難免會誤會一番,聽得歌中情意繾綣,莫不是對自己示愛?但心里執(zhí)著,一定要他聽這么一首如此綿綿的歌,于是她翻開手機(jī)極其刻意的將它放了出來,一步一步悄無聲息的向他靠近。
‘藍(lán)藍(lán)的白云天,悠悠水邊流,玉手揚(yáng)鞭馬兒走,月上柳梢頭,紅紅的美人臉,淡淡柳眉愁,飛針走線荷包繡,相思在心頭,風(fēng)兒清水長流,哥哥天邊走,自古美女愛英雄,一諾千金到盡頭,風(fēng)聲緊雷聲吼,妹妹苦爭斗,自古紅顏多薄命,玉碎瓦全登西樓,自古紅顏多薄命,玉碎瓦全登西樓……’
一曲歌畢盡顯情意深篤,難舍難分,然而西魅不似作為,巋然不動!
花一一又氣又虛,他明明聽到了,我就在他身后樹下呀!
熱蘿卜
借李玲玉的‘美人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