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我有點累了?!笨蓍碌睦先思易陂T前的木椅上,呆呆的看著頭頂?shù)暮棋强眨隽松瘛?p> 在屋內(nèi)照顧著母親的楓于影聽到這話,頓時明白,不緊不慢得走至老人家的身邊,蹲下身子:“累了就去房間里休息休息吧老爸,我扶你過去。”
楓的父親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更是笑成了一條線,透露出來的盡是慈祥。
楓于影緊緊摸著父親的手,糙糙的,仔細感覺,還有說不清的皺巴,不知道是因為父親的目光還是什么,只覺得鼻子一酸,不受控制地別過頭去,慢慢攙扶起椅子上的父親,一步步往屋子里走去。
楓于影知道,他的父母常年身體乏力,畏寒虛弱,可他們也僅僅年過半百啊,只能靠著他和教會其他成員的照顧,才得以穩(wěn)定住身體。
說到底,這其實也要歸于他們的家族遺傳,包括楓于影自己也不例外,若不是有著法力的支撐,恐怕這副羸弱的身軀也擔負不起教會的諸多重任。
并沒有花多久的時間,楓爸顫顫巍巍得坐到床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兒子,而楓于影的母親則是背倚著坐在一旁。
“我去給你們打杯水嗷。”楓于影察覺到了兩老對自己的目光,推測可能是有點渴了,隨即便轉(zhuǎn)頭朝著水箱走去。
而兩老則是在床上,面面相覷,明顯有著什么難言之隱。
過了良久,楓爸終于開口:“影啊,咱們別和星之教會作對了,行不?”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卻掀起來楓于影內(nèi)心的狂潮。
很明顯的,楓于影的動作在這句話之后,慢上了一拍,一句話沒有說,顯得水流淌淌聲格外明顯。
“說什么呢爸,咱哪能和隔壁星之教會比肩啊,他們要是原愿意,隨時隨地都能可以把我們吞并了?!睏饔谟罢f話已經(jīng)有點語無倫次了。
屋子的燈光有點暗,但能恰當好處地能照出他臉上的窘迫,加上依然強撐著寄出微笑,表情更是有些僵硬。
作為看著楓于影長大的父親,自然能明白自己兒子的所思所想,多說無益,只好重復那十年如一日的話:“我們只希望你能平平淡淡的過一生就好?!?p>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這段對話,最終也只是如往常一般,以一個簡單的點頭而終止。
但是,我好像回不了頭了。
與此同時,另一端的賓館內(nèi)部景象,卻是大相徑庭。
賓館絕大部分都為二人間,簡簡單單狼吞虎咽了一頓之后,秦夜明一行人也得準備如何分配住宿。
秉承著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秦夜明和司空尋毫無疑問地分配到一塊,即使司空尋有著萬般不情愿和哥哥分開,但也是無力回天,乖巧的跟著秦夜明回房間整理。
比較焦灼的其實是剩下這三個大男人,二人間,也注定著必須有個人孤獨一夜。
另司空一鳴意外的結(jié)果是,許魄沒有和更熟的黃狄一間房,而是選擇了他。
原因很簡單,僅僅只是司空一鳴更有安全感。
畢竟他已經(jīng)到達了二階的水準,就算是有著符文師于魔法師與生俱來的實力差距,階級的差距也完全能夠補足這一空缺。
說直白點,就是黃狄的實力太弱了。
但事實擺在這,黃狄也不好說些什么,草草的說了句明天見,便回房開始休息。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房間不是很大,僅僅三十個平方,不過應該有的設施是一個也沒少。
進門短短走上幾步,兩張雪白的床鋪就并列著鋪設在眼前。
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使黃狄想都沒想,直接就是一頭栽了進去。
“嗡......”世界清凈了。
一天的疲憊感被柔軟沖刷,身體完全已經(jīng)被舒適所侵占,每一寸肌膚,仿佛已經(jīng)被這棉被裹住,落入幸福的天堂。
但自由,同時也是孤獨。
深呼吸所反彈的熱浪,吹到黃狄冰冷的臉上,一種極端的孤寂感,猶如一雙雙黑暗的牢籠,將他死死包圍,剩下那“怦怦”的心跳聲,時刻提醒著他還活著。
埋頭,從外套的內(nèi)口袋中,掏出了那枚翠綠色的勛章。
還是那樣,紋路清晰,熠熠閃光,一點都沒變。
黃狄躺著,緩緩抬起頭,看著陪伴了他這些年的勛章,那個老頭子的模樣躍然眼前,觸不可及,一幕幕的過去,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海里反復播放。
“好久不見?!崩洳涣尕甑囊痪湓拸拈T口傳來。
“啊沃日!??!你從哪里冒出來的?。。?!”突如其來的話宛如一道霹靂,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也是被硬生生的嚇了回去,黃狄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把勛章抽回衣服,看向門口,才發(fā)現(xiàn)是那名白發(fā)狼尾男子。
“唔......”也就是這時,黃狄這才發(fā)現(xiàn)床旁的阿黃一改活潑的常態(tài),表現(xiàn)得有些害怕,一直抖個不停。
少年看了一眼阿黃,并沒有對它的反常感到奇怪,而是輕描淡寫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怕你這個狀態(tài)接下去會睡著?!?p> 他的眼神很冷,但和陵蘭的有著很明顯的不同,有著洞察秋毫的感覺。
“誒?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沒看錯?!笨匆娛抢鲜烊?,黃狄的慌張被沖淡了一半,但馬上又想起正事,緊緊握住手中的勛章,小心翼翼地詢問,“你......看到了?”
“一點點?!鄙倌贻p描淡寫。
“多少?”
“徽章的中心是一片葉子的脈絡圖,翠色的曲線構(gòu)建,圈圈光暈圍繞,訴說著......”
“明明全部看到了啊八嘎!”黃狄直接跑過去捂住了他的嘴,打斷了他,“你這完全是把前幾話對勛章的描述搬過來了啊魂淡!”
師傅交代過他,勛章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提起,現(xiàn)在起碼還只是一個人,就怕隔墻有耳,再任憑他說下去,整個學院都要傳開了。
少年沒有著急把他的手移開,而是自顧自地繼續(xù)闡述:“是葉武的勛章吧。”
這話,直接是給了黃狄當頭一棒,嗡嗡響,手也隨著眼睛的瞪大,慢慢的不自覺地移開:“你認識我?guī)煾蛋?。?p> “原來他是你師父啊?!?p> 完蛋了,這下不僅讓別人看到了,還自報家門,黃狄此時此刻真想撕爛自己的嘴。
少年一眼就看出了黃狄的慌張不安,只好慢條斯理地安慰他:“只是道聽途說過一些而已,你放心,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看到?!?p> 看著這張死魚臉,再配上這句話,黃狄是不信也得信,立馬上前握住他的雙手,微微的晃動著,一臉感激:“感謝感謝,你簡直是我再生父母?!?p> 少年一臉輕蔑,饒有興致地看著黃狄唱著獨角戲。
“哦對對對?!币娚倌暌矝]有再說什么,黃狄這才想起來之前的那古老的貨幣,連忙放進它那的手里:“拿好拿好啊,我可不能亂拿別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