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動!”
秦陽似是情緒爆發(fā),眼淚不止,抬手抹了又抹,“沒想到龍翳以前這么慘,你還這么樂觀,真是少見,為師嘆為觀止,俯首詠嘆,以后我一定向你好好學(xué)習(xí)。”
呂小然等人:……
你夠了!
“師父,你竟然這么想,”龍翳瞧著師父下意識側(cè)身閃躲的動作,不由笑了起來,“真是深得我心,以后不揍你了?!?p> 她擺了擺手,一副很大度的樣子。
“謝謝你啊?!鼻仃栍行┯魫?,沒事又拿這個來嚇自己,這徒弟真是越來越反了。
“好了,吃飯吧?!蹦纠鞂⒃掝}拉了回來。
大家見狀也開始動筷閑聊,龍翳吃完后就乖乖地離開了,她要回房睡覺,不知道再次見到師父的時候是幾天后,腰會不會斷、頭發(fā)會不會白、要不要扶著墻走?。?p> 房前,秦陽后背有一股惡意十足的寒氣奔涌不息,他疑惑地回頭看去,只見龍翳的房間門窗緊閉,陣法全覆蓋,難道不是她?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苦惱,忽又一笑,開門入了房間,啪的一聲門關(guān)上了,很是響亮,似是迫不及待了。
墮落!
披頭散發(fā)的龍翳悄然自屋檐后邊探出了一雙黑色眸子,她趴在那里,小心地觀望對面,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不過想一想都知道師父在干什么……真的好墮落!
她晃了晃腦袋,翻身一躺,望著那輪明月有些出神,想到了昨天,也想到了明天,唯獨沒去想今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龍翳醒了,入眼還是黑夜,自己睡了整整一天?
她扭頭一看,銀月偏轉(zhuǎn),有些朦朧,時間流逝也不久,不知為何她心里松了一口氣,師父要是出來的時候找不到自己會著急的。
她隨即又發(fā)現(xiàn)自己應(yīng)該是在房間里,想到這里她又有些懊惱,為什么要擔(dān)心這個,在這里睡和在房里睡都是一樣的。
反正師父此時想的絕不會有自己,那個墮落的家伙!
龍翳“哼”了一聲:“師父,你去死吧!”
“啥意思?都吵到我了?!焙筮厒鱽砬仃枩貪櫽辛Φ纳ひ簦^發(fā)披散,手里抓著酒瓶子,抬手給自己來了一口。
“師父,你怎么在這?”龍翳趴在屋檐上,悄咪咪地探出了腦袋,瞧著那人影有些不知所措,她方才罵人了。
而他就在另一邊躺著,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為師墮落啊,內(nèi)心也不豐富,待人也不好,更不是用腦子在思考,遲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就是一個機器,你說的好形象,好有見地哦?!鼻仃栃Φ煤芸鋸垼庩柟謿馐?。
龍翳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趕緊上前認(rèn)錯:
“師父,徒兒錯了,像你這樣如太陽般閃耀的人怎么會墮落呢,一定是徒兒想歪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在下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說你壞話了?!?p> 見師父不為所動地在喝酒,她又皺起眉頭道:
“師父,徒兒吃了一天的水煮碎白菜,一點營養(yǎng)都沒有,這得多耽誤我長高啊,你這個做師父怎么能這樣呢?
“在你眼里我這個師父、的徒弟還有尊嚴(yán)可言嗎?我抱怨幾句怎么了?在你眼里就容不得一粒沙子了嗎?”
自行代入一米六對一米八的說教。
秦陽淡淡地瞥向她,嘴里還喝著酒,隱隱帶著笑,他就說這個徒弟早就想反了,你看,現(xiàn)在原形必露了吧。
“師父,徒弟剛才說的話有什么問題嗎?”龍翳試圖辯解一句,心里暗罵一聲,自己怎么就口快說出來了呢。
一時的沖動不可取,以后的日子只會更艱難。
“沒有問題?!鼻仃枦]有笑意地笑了,他隨即只棱起身,拍了拍衣擺,“走,你不是說今天吃的沒營養(yǎng)嗎?我請你吃大餐?!?p> 假的?!
龍翳歪著腦袋看著師父自身前走過,忽然手被拉著往前走,她亦步亦趨地跟著,吶吶道:
“師父不是進去陪師娘了嗎?”
“進去找罵?”秦陽扭頭看了她一眼,又轉(zhuǎn)了回去,抬手抿著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師父生氣了。
龍翳的情緒有些低落,說道:“對不起,師父,龍翳說錯話了?!?p> “沒事,我進去跟她們拼酒量,一個個的全被我灌趴下了。”秦陽不在意地瞧了她一眼,“不然我哪有機會站著走出,我躺了很久都沒人發(fā)現(xiàn)啊?!?p> 師父又生氣了。
龍翳抬起頭來,看著那迷人的側(cè)臉,疑惑道:“那師父是一開始就知道我在后面嗎?”
秦陽沒有先回答,帶著龍翳往下一躍,在院子的空地上生起了火,取出兩只妖獸大腿,架在火上烤,然后取出一些靈草就著魚肉煲湯。
做完這些,他拉著龍翳坐到石桌旁,嫻熟地泡起了茶,說道:
“我一出來就聽到某人在那嘀咕,那說的可精彩了,還是在夢里,我就順勢在另一邊躺下,好聽聽你對我的評價,結(jié)果直到我出聲你都沒發(fā)現(xiàn)我,明明我都沒匿去氣息?!?p> “師娘都那么漂亮,換做我,哪里會去想其他,早被我跑到九霄云外了。”龍翳笑了笑,試圖讓氣氛緩和些。
她不喜歡這樣,那只會讓她不知所措和自責(zé)。
秦陽岔開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起了其他:
“你的頭發(fā)怎么還散著?”
“我不會梳。”龍翳雙手托起下巴,低眼瞧著那青韻明澈的茶水,有些苦惱的樣子。
“我教你啊。”
秦陽取出一本厚厚的《發(fā)型實操大全》,一把放到了龍翳跟前,著實嚇了她一跳,這得有自己半個手掌厚,都可以當(dāng)武器了。
“師父不是要教我嗎?”龍翳抬了抬眼,試圖掙扎一下。
“對啊,教你啊,給你指明方向。”秦陽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那我不學(xué)了,這樣挺好?!饼堲杼址髁讼屡⒌慕鹕l(fā)海,她似是覺得不夠,又用雙手把那本書推了回去。
“回頭去找你小狐貍師娘?”
秦陽對此不感到意外,他收起了那本書,抬眼瞧了下那烤著的肉,不動聲色地動用元力將其翻轉(zhuǎn),還各自打入了一抹溫和的元力。
龍翳點了點頭,情緒有些低落,倒不是覺得自己這樣很懶,而是師父一直都沒注意到她那時問的問題。
“花開了還是她嗎?”她不禁呢喃一聲。
誰知,秦陽頗覺滿意地看了看她,點頭說道:
“這是一個好問題,白天我也在想,現(xiàn)在看來或許是有答案了?!?p> “是什么?”龍翳竟有些慌亂,隱隱還有點激動,原來師父一直都記得。
秦陽目露思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
“如今的我是我,冰冷的我就不是我了嗎?”
話音一落,隱隱有什么碎了的聲響傳來,那是龍翳突破不得的心境束縛,她眼里閃著幾抹亮光,看向秦陽的眼神竟不再崇拜,這讓他著實不解。
自己剛成棄徒?jīng)]一個月,然后又要被徒弟逐出師門,自立門戶?
龍翳似是看出了秦陽所想,笑著道:
“我覺得我兩可以亦師亦友,沒錯,還可以是朋友。”
“……你可不可以放下拳頭?”秦陽表情怪異,不自覺地后仰,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徒弟辣手摧師,清理門戶……
“嘿嘿,嚇你的?!饼堲璨辉谝獾厥掌穑S即又有些認(rèn)真地嘀咕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p> 言下之意,你不要惹我,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秦陽:……
真是我的好徒弟。
他決定了——以后絕對不收徒,這一個要命,兩個豈不是要死。
“師父,飯好了嗎?”龍翳悠然地捧著茶杯喝茶,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
反了,真的反了。
秦陽深吸一口氣,手肘輕輕撐在桌上,雙手交疊,似笑非笑道:
“飯好了,你要去拿嗎?”
“當(dāng)然——”龍翳似是感到震怒,想要攥緊拳頭卻發(fā)現(xiàn)無力為支,一股強烈的恐懼如浪潮般涌來,而師父依舊在看著自己,云淡風(fēng)輕。
“去!”她硬生生憋出了這個字。
可這同樣無法讓她掙脫束縛,什么都做不了。
她抬起眸子,望向秦陽,不知為何眼里竟有著恨,且愈發(fā)濃郁,宛若實質(zhì),隱隱間還想說些什么。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p> 秦陽拍了拍手,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子,去把魚湯和烤肉拿了過來,他先是取出碗筷和湯匙,給龍翳盛了一碗,然后用元力將那些烤肉切成碎條狀。
龍翳瞪大眼睛瞧著他坐過來,還端起碗來喂自己,誰要吃你的!
秦陽淺淺一笑,拿起湯匙,舀了一口,不吹就直接放到龍翳嘴邊,她瞪大眼睛,氣息愈發(fā)強勁,你想燙死我!
秦陽干笑了聲,手肘一曲,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幾下,繼而他自己喝了,“味道還不錯,靈草的靈氣跟魚的鮮味充分融合,入口溫潤,芳香四溢?!?p> 龍翳瞪著他,嘴角微微下挪,委屈。
她記起來了,他知道她記起來了,自己也知道他知道……
“你還認(rèn)我這個師父嗎?”秦陽笑著問道,眼里有著柔亮,但這可不是那種柔亮,而是生殺予奪都不在意。
“我恨你。”龍翳閉著眼睛道。
“恨我的人實在太多了,你又是哪個?”秦陽發(fā)自內(nèi)心地問道。
刺猬真人
本來是想2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