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補湯
三頭雄獅將一只沒有氣息的動物圍起來進食,它們的速度很快,而且在盡可能的不發(fā)出聲響,俞筱眠超凡的目力都只能看見一根長長的鹿角。
俞筱眠沒有貿(mào)然驚動它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這時……
“太少了,根本吃不飽。”
最后一點鹿肉下肚,其中最小的獅子小聲嘀咕道。
“別說話,咱們還有得吃就不錯了?!?p> 旁邊體型稍大一些的獅子低斥道。
“反正都吃完了,還怕什么?”
小獅子不服的反駁,聲音不僅沒減小還變大了一些。
“現(xiàn)在崖下已經(jīng)沒有獵物了,咱們?yōu)槭裁床淮饝艽蟮奶嶙h?”
“那個提議太冒險了。”
“那也總比餓死強?!?p> “夠了,你們要把猿千引來嗎?”
兩只獅子都閉上了嘴。
“走吧,先回去?!?p> 隱藏在樹上的俞筱眠聽完,撇撇嘴,原來這里已經(jīng)貧瘠成這樣了,連獅子這種大型猛獸都快餓肚子,怪不得她找了一路,什么獵物都沒找到。
俞筱眠空手回到石洞,見雪孤崖還沒醒,她燒水給自己煮了一碗泡面,匆匆打發(fā)掉一餐。
飯后時間也還早,俞筱眠掏出一個紫砂罐,裝滿水放在火架上,想了想開始往里放藥材。
黨參、白術、黃芪、肉蓯蓉、菟絲子、鬼車藤、細辛……
俞筱眠僅僅用手估算著分量,看起來就跟隨意往里扔雜草一般。
毛毛弱弱的問道:
“主人,你這是什么時候研制的新配方?”
“現(xiàn)在?!?p> 俞筱眠繼續(xù)往里扔了兩個橘子皮,隨意回道。
毛毛吞了吞口水,聞著紫砂罐中已經(jīng)初具威力的湯汁,有些不忍心:
“主人,男主人大病醒來需要吃點好吃的……”
“嗯,對,你說的有道理?!?p> 毛毛一喜,覺得自己立了一功,誰知接下來俞筱眠就往紫砂罐里扔了兩顆紅棗。
“紅棗是甜的,放進去肯定好喝,我真是個天才!”
求求你,做個人吧!
毛毛在心中瘋狂吶喊。
“怎么了?”
俞筱眠歪頭睨了毛毛一眼,其中的威懾力溢于言表。
“沒什么,沒什么?!?p> 毛毛求生欲極強的搖頭。
“主人,您真是冰雪聰明,威武霸氣,男主人能遇見您,簡直是他前世,不,十世修來的福氣……”
毛毛不敢轉(zhuǎn)頭看雪孤崖,小身體只能背對著他默默想著:
“我真的盡力了,你可不要怪我。我會為你祈禱,希望這湯不會讓你變得更蠢吧……”
夜越來越深了,大概凌晨兩三點俞筱眠終于把紫砂罐從火架上拿下來。
“成了?!?p> 俞筱眠拍拍手,精神亢奮道:
“就叫它十補湯?!?p> 補血、補肝、補心、補腎……
毛毛窩在一旁早就睡著了,突然被吵醒也只是嘟囔一下,然后就抵不住困倦,繼續(xù)進入了夢鄉(xiāng)。
俞筱眠將藥罐放進空間,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回頭看了眼石床上的人,糾結(jié)一瞬,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自己的男人,不睡白不睡。
想通的俞筱眠開開心心的擠進被窩,將俊朗的男人抱在懷里,閉上眼卻怎么也睡不著。
手底下是不久前才給他穿上的純棉衣物,她不滿的扒拉了一下,將領口扯的更低,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
咕嚕!
吞了吞口水。
俞筱眠在這一刻徹底承認了,自己就是一個會為色所迷的俗人。
到最后俞筱眠不記得自己怎么睡著的,只知道在夢里她吃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讓她回味無窮。
雪孤崖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俞筱眠無聊的緊,剛開始還興致勃勃的到處搜尋蔬菜和葷腥,到后來除了一只傻兔子,連個土豆都沒找到。
那天曇花一現(xiàn)的土豆和咕咕獸就像獸神的恩賜一樣,再也消失不見了。
之后除了和毛毛聊聊天也就只能玩某個睡美人。
這天中午,俞筱眠解決了午飯,坐在床邊,用手指一筆一筆的描繪著男人的臉,漸漸看的入迷了,就俯身吻上那淡粉色的唇瓣。
雪孤崖就是這時醒的,他一睜開眼就看見俞筱眠放大的眉眼,微顫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振的他不知如何反應。
“你醒了?”
俞筱眠卻沒有半分被抓包的羞澀,淡定的抬起頭,還順手在男人臉上捏了一下。
轟!
雪孤崖感覺腦海中像有天雷炸響,他臉一下漲的通紅,緋色從耳根一路往下蔓延,眼睛卻酸酸澀澀的,泛起了霧氣。
俞筱眠突然有些心虛,倏地站起來離開石床,背對著雪孤崖道:
“我去叫毛毛來再給你檢查一下。”
說完,俞筱眠埋頭往石洞外跑去,沒看見雪孤崖眼角滴落的淚珠。
既然這么討厭我,為什么還要救我?
看著俞筱眠離去的背影,雪孤崖委屈極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低下頭擦眼淚,卻看到自己衣襟大開,里面白皙的皮膚印著斑駁的痕跡。
眼淚戛然而止,他錯愕的盯著,腦袋陷入一片混亂。
對絕大多數(shù)獸人來說,交配是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的事,更別提在神棄島這樣被獸神放逐的地方。
雪孤崖以前在狼棄部落里見多了隨地交配的場景,所以即使沒有親身體驗過,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是什么。
他紅著臉將衣領拉好,走下床想去確認什么。
“哎呀,你快躺下,你這傷還得再好好養(yǎng)幾天,別下來亂動。”
毛毛趕緊撲過來阻止,但她小小的身體完全攔不住身高近兩米的男人。
“你不聽話亂跑,主人會生氣的哦?!?p> 毛毛小機靈搬出了俞筱眠。
雪孤崖果然沒再亂動,乖乖躺回到床上,眼巴巴的望著石洞入口處。
“眠……她去哪了?”
毛毛一邊給雪孤崖做檢查一邊道:
“她去殺兔子去了?!?p> 說到吃的,毛毛就想到了那灌藥,她同情的看了眼還毫不知情的男人,毛毛覺得要為自家主人說點好話,免得以后火葬場:
“這破地方,除了野獸,幾乎一只活的動物都沒有。
主人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一只兔子,也舍不得吃,非要留著等你醒了給你補身體。”
雪孤崖聽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淚水再次不爭氣的滴落下來。
都是他太沒用了,居然要小雌性為了他省吃節(jié)用。
毛毛見雪孤崖突然紅了眼眶,她尷尬的落到床上。
“我說錯什么了嗎?你別哭啊,要是主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雪孤崖低垂著眉眼不說話,他眉毛很濃,是那種看起來很鋒利的類型,此刻的模樣反倒襯得他有種古怪的反差感。
毛毛無語凝噎,明明長著張古代將軍的面孔,卻那么容易掉眼淚,主人居然喜歡這種類型的……
果然她不是人類,不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