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劉固不甘讓瑞王立功,與武王商議從中破壞,暗中作梗。
“王爺,聽說眼下圣體違和,已露出立儲苗頭?”劉固眼神詭秘。
“哦?”武王震驚。
“如今儲位懸空,瑞王搶立功事,野心昭然若揭!”
武王:“瑾兒兢兢業(yè)業(yè)多年,比王弟當(dāng)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況還有盧尚書撐腰,朝中半數(shù)官員盡是他的門生,實(shí)力不可小覷!”
“哼!盧伯庸算什么,一屆寒門腐儒,成不了氣候!關(guān)鍵是王弟已經(jīng)按捺不住,蠢蠢欲動!”武王思忖,他在為瑞王鋪路。
“賢王閉關(guān)多年,自太子伏誅后,兵力盡被皇上收沒,他還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所以他才把指望寄托在瑾兒身上!”
劉固轉(zhuǎn)念一想,點(diǎn)頭應(yīng)和,“瑞王帶兵多年,軍中必培植了不少親信,如若他有異心,想來也不可不妨……”
“所以才須在猛虎露出爪牙之前,將其扼殺……”武王暗示劉固。
劉固點(diǎn)頭領(lǐng)會,“王爺放心,北境沿途兇險,地勢險要,再厲害的猛獸,也難免有失足的時候……”武王放心,點(diǎn)頭。
劉固俯首退出,前去安排。
永安宮,養(yǎng)元殿內(nèi),高總管叫來孫太醫(yī)給皇上把脈,孫太醫(yī)神色微妙,高總管在一旁憂心忡忡。
“孫太醫(yī),陛下如何?”
孫太醫(yī)請高總管借一步說話,二人輕聲走到偏殿,孫太醫(yī)搖頭嘆氣道,“臣不敢虛蠻,圣上多年殫精竭慮,已龍氣枯竭,是日落之象,恐……”孫太醫(yī)顫顫微微,不敢道出。
“恐什么,快說呀!”高德昭催促道。
“恐時日無多……!”
高德昭震驚憂懼,懇請孫太醫(yī),“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儲君未立,國本未固,務(wù)必要保陛下綿延多日……”
孫太醫(yī)明了點(diǎn)頭,“是!下官會開一些養(yǎng)元補(bǔ)氣的藥,至于能撐到哪天,不敢斷言……!”
高德昭點(diǎn)頭,“有勞孫太醫(yī)!”
孫太醫(yī)領(lǐng)了小余兒下去抓藥,高德昭走到孝帝床前,“陛下,放心吧,太醫(yī)說,好著呢!”
“高德昭,不必隱瞞,朕的身子朕知道……”
高德昭笑言,“陛下,太醫(yī)說您只是操勞過度,假以時日定會調(diào)養(yǎng)好的!”
“但愿朕能多撐些時日,在有心之年,把未竟之事做完,無愧天地生民?!?p> 高德昭尷尬地不知說什么。
孝帝又叮囑他,“記住,別讓朝臣知道,對后宮也要保密!”
“是~!”
夜晚,鄴京頭部青樓怡心院的一間客房內(nèi),一個風(fēng)流裊娜的妓女身著一身紋金繡彩的透明薄紗從屏風(fēng)后的浴室走出來,“我的爺,讓您久等了!”面容清雅絕艷,聲音輕柔甜潤,一舉一動就跟畫中人一般。
赤身站在床帳旁的吏部主事史尚書干癟老朽,頭發(fā)花白,留著銀白如雪的絡(luò)腮胡須,已年余六旬,他急急地抱起美人便往床上擄,口出浪語:“那就別讓我久等啊,寶貝!”
他撩開柳香君的衣紗便要行事,氣力陡然增大,如回春一般精氣抖擻,如饑似渴地嘬著她雪白嬌美的玉體,異常享受:“寶貝,想死老夫了!”
“那還需三邀四請!”柳香君嗔怪道。
“呃~諸多不便,莫怪莫怪……”他顫微微地解釋。
“你就不怕我被別人搶走?”
“誰敢!寶貝,我日后定然勤快,一定!”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房門突然被破開,武王帶人闖了進(jìn)來,面相威嚴(yán),怒目四射。
“史尚書多日難邀,卻原來在這快活,令老夫好生艷羨?。 ?p> 史尚書來不及停止,竟嚇尿在床上,香君慌忙拿衣紗掩體。史尚書身子虛軟,屁滾尿流地滾到地上,跪倒在武王身前。
“王爺,您怎么來了?”
武王一使眼色,兩手下上前將柳香君揪起頭發(fā)摔在地上,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脅史慕廉:“素聞史尚書清廉,原來,也不是沒有軟肋!”
“王爺~~!”史慕廉心疼地哭將道,“下官別無所好,就這么一個寶貝,王爺就不要拿來嚇唬我了!”
“尚書大人~!”香君哀求地看著史尚書,哭得梨花帶雨,甚是惹人心疼!
“那就要看史尚書肯不肯與老夫合作?”武王威脅道。
史尚書手下發(fā)抖,遲疑,近年突然暴斃的同僚他也不是不知是武王的手筆,但是皇上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吏部斷然不能背主妥協(xié),心一橫,便言,“罷了,一個妓女舍就舍了!”
“呦呵……!”武王詫異他的心硬。
侍衛(wèi)將柳香君的脖子抹出血道,“大人~~~!”柳香君疼得大聲哭救,陣陣刺痛史尚書的心,他長嘆一聲,扭頭閉眼,等待兩侍衛(wèi)動手殺人。
“好啊,史尚書果然名不虛傳,
看你頑抗到什么時候?”武王一聲令下,兩個手下便將柳香君抬到床上,撩起衣紗,便要凌辱,柳香君痛哭哀嚎:“大人~~~!”
史慕廉見此情形,實(shí)在難忍,咬牙妥協(xié)道:“罷了罷了!敬聽王爺差遣!”
武王露出勝利的笑容:“記住你今天的話,否則下次你就見不到她了!”
史尚書磕頭答應(yīng):“下官,遵命!”
“走!”
武王帶人離開,柳香君梨花帶雨,嬌弱不堪地?fù)涞绞飞袝鴳牙镂纯蕖?p> “好了好了,沒事了!”史尚書摟著安慰她。
經(jīng)此一嚇,史尚書也沒了興致,安頓好香君,打道回府。
他走出門后,柳香君即刻變了臉色,嫌惡地把用過的被褥扯掉,準(zhǔn)備更衣沐浴,此時,武王悄悄來到她的身后,從背后抱住她,摸著脖頸的血道安撫。
“今日,辛苦你了……”
柳香君嚇了一跳,嗔怪道:“王爺方才好狠心,如若他頑抗到底,你還真要了我的命不成?”
武王上前,一把將她摟在懷中:“難道你還不相信本王,本王哪舍得?”
香君放心地嬌笑,突然,武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警告道:“不過,你要乖乖聽話,不要給本王出什么岔子,否則,本王饒不了你!”
香君被掐得疼痛窒息,只得用眼神示意從命,武王將她摔在床上,甩袖欲離開。
香君痛苦地問:“王爺還打算,讓我服侍那老東西多久?”
武王冷冷丟下一句:“聽本王的命!”離開。
香君趴到床上,流下淚來,痛不欲生。
來丞相府的第二日,張清便起了個大早,經(jīng)過大半夜的打探,她已從青竹口中了解了張珺的一切,料想今日定會遭張璐刁難,須做好萬全準(zhǔn)備應(yīng)對。
果不其然,早飯間,張璐便接二連三地出難題,像來勁一般要把張清戳穿趕走。
“妹妹,昨日見你吃蝦已無礙,來,再吃一個!”張璐又精心準(zhǔn)備了一盤大蝦仁,當(dāng)著張相和宋氏的面夾到她碗中。
“璐兒,你做什么?想害死珺兒!”宋氏驚駭,忙把蝦仁夾出。
張璐輕松地笑了笑:“娘,你有所不知,妹妹被神醫(yī)治好后,已經(jīng)不忌諱這些東西,蝦仁滋補(bǔ),得讓她多吃一些!”
宋氏詫異地看著張清:“是這樣嗎,珺兒?”
張清尷尬地笑笑,隨后把碟中的蝦仁夾到張璐碟中:“是啊,爹,娘,長姐,我現(xiàn)在雖不避諱蝦仁,但也不能多吃,長姐這些天照顧爹娘辛苦了,該補(bǔ)補(bǔ)!”說話間,又把剩下的都倒給了張璐,“長姐,瞧你這些天都瘦了,快吃吧!”
張璐尷尬地狠狠瞪她。
宋氏豁然笑起來,愛撫著張珺給她夾了一只雞腿:“我的兒!你身體康健自是驚喜,也要注意滋養(yǎng)!”又轉(zhuǎn)頭嚴(yán)令張璐,“璐兒,你妹妹身體尚弱,你就把蝦仁都吃了吧,以后要注意點(diǎn)她的吃食!”
張璐吃癟,只得從命:“是,娘……!”
張璐偷瞄張清,覺她雖怯弱卻又機(jī)敏靈厲,此女狡猾難對付,日后需更費(fèi)心機(jī),“哼,看你的狐貍尾巴還不露出來!”張璐進(jìn)一步作妖。
“對了,珺兒,昨晚我們聊起娘的生辰,你怎么記成了九月初三,那不是祖母的忌日嗎?你怎會如此大意,這么重要的日子都會記錯!”宋氏和張相聽后,臉色瞬間拉下來,張相斥責(zé)道,“璐兒,食不言寢不語!”
張清裝作無辜,從容應(yīng)對:“天哪,長姐,你記錯了吧,娘的生辰明明是六月初八,你怎可胡言?再說,祖母已逝,長者不容侵犯,你怎能隨意編排祖輩,這也太逆不道了!”
“你!昨晚明明是你說夫人的生辰是九月初三,去年你還做過一首詠桂花的詩,怎么睡一覺就全忘了?難不成神醫(yī)把你的腦子給治壞了嗎?”張璐裝腔作勢地質(zhì)問。
張相和宋氏臉色鐵黑,無心吃飯,張相知張璐看出破綻,怕是要借機(jī)拆穿,大聲阻斷:“璐兒,好端端地說這些做什么?還不閉嘴!”
宋氏對張璐甚是不滿,“璐兒,一大早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難道非要讓老爺把你趕到鄉(xiāng)下莊子上去住嗎?你忘了苗姨娘是怎么死的了嗎?”
“是啊,長姐,你太過分了!我一直記得娘的生辰是六月初八,而且,我去年做的是詠荷的詩,當(dāng)年荷花開得比較早,娘看著喜歡,我就即興做了一首,難不成長姐去寺廟燒香把腦子給燒壞了?”張清拿出勇氣回?fù)?,儼然一副張珺本珺的樣子。
“你好個伶牙俐齒的小賤人!”張璐心想,見她語氣剛硬,心直口快,全然不似張珺的綿里藏針,溫婉淑柔,更加確信此人為假。
“那你還記得那首詩為何?”張璐進(jìn)一步緊逼,宋氏對她滿腔怒火。
“夠了!”張相打斷張璐,“璐兒,你妹妹剛回來,又在外面吃了苦,你這個當(dāng)長姐的,非但不照顧,反倒連番作弄,我看你在府中的日子真是過夠了,懷念你娘了!”
“爹…………”張璐想把疑慮說出來,當(dāng)眾拆穿張珺,被張相打消,“再不閉嘴就在鄉(xiāng)下待一輩子!”張相瞪著她,大怒,張璐不敢再言。
宋氏被他們吵得一陣頭痛,離席。
宋氏,“我吃飽了,老爺,你別再由著她胡鬧!”蔡嬤嬤將她攙扶回房。
“夫人……!”張相命令蔡嬤嬤,“送夫人回房”。
“是……”蔡嬤嬤將宋氏攙回房。
早飯后,為免宋氏心中起疑,張清前去安慰她。
“娘,你感覺好些了嗎?您別聽長姐胡言,我沒有記錯娘的生日!”
宋氏這些年被張璐母女折騰地疲憊,知是張璐作妖,安慰張清:“珺兒,璐兒因?yàn)樗锏氖伦兊煤芄詮?,你別跟她一樣!”顯然宋氏對苗姨娘還留有主仆余情。
“是,娘,我不會在意!長姐的話您也別放在心上!”張清拉著她,做出張珺的樣子安慰她,宋氏拉著她的手,瞧著她的眼神,雖覺今日張珺的機(jī)敏靈厲與往昔的溫柔和順有些不同,想必是被張璐逼急了,未做他想,心慰女兒回來就好。
宋氏:“只要看著你好好的在跟前,娘就安心!”
“是,娘,珺兒不會再離開娘!”躺到宋氏懷里。
見宋氏并未起疑,張清安心,又安撫宋氏一番,方離開。
不久后,張相為免張璐戳穿張珺,把張她叫到書房訓(xùn)誡。
“爹?”
“跪下!”張相怒斥道。
“爹,您不能這么對我,您忘了我娘是怎么死在鄉(xiāng)下,在地底下有多怨恨您!”張璐委屈,不忿。
“你聾了嗎?我叫你跪下!”
張璐只得從命:“我知道一心心疼珺兒,從來不相信璐兒,不管璐兒說什么,爹都聽不進(jìn)去!”
張相讓張璐伸出手來:“你祖母也是你能胡亂編排的,做出如此狂悖不道之事,當(dāng)真是該罰!”揮下一戒尺重重打下去,打得張璐手心立刻紅腫起來,張璐忍淚不服。
“爹,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子根本不是張珺,爹你不要被人騙了!”跪上前提醒他。
張相不由分說地阻斷:“胡說八道!你妹妹受了傷,你非但不思憐憫,還在這編排她,到底是何居心!”又重重打下一尺。
“爹,難道你知道?是故意帶回來的?到底為何?!”張璐觀察著張相心知肚明的樣子,上前追問,“是為了安撫夫人,還是不愿毀掉與蕭家的聯(lián)姻?”
張璐聰明心機(jī),見被她說中,張相更是橫眉怒目掩飾,重重打她,“再敢胡說,我就真把你送到鄉(xiāng)下,去找你娘!”
“爹,你居然拿死來威脅我,被我說中了對不對?真正的張珺已經(jīng)死了,這個人就是你聯(lián)結(jié)蕭家的傀儡?!”
“閉嘴??!這個人就是珺兒,我自己的女兒我會認(rèn)不出!倒是你,心思狠毒,巴不得妹妹早死,好霸占爹娘的愛,我看,還是早早把你配人,送出門干凈!”張相為免她留在府中麻煩,威脅道。
張璐對瑞王絕念,惦念瑜王,把他當(dāng)成進(jìn)階皇室的希望,婚配乃其軟肋,一聽此言,被嚇破了膽,求饒:“爹爹,我錯了!此人就是張珺,我再不編排二妹!求您不要把我嫁人,我的心中只有瑜王!”
張相暗自放心:“那好,往后我要再聽說你編排妹妹一個字,立刻配人!”
“是,爹……!”張璐跪首,越發(fā)對張清恨得牙癢。
蔡嬤嬤早間在飯席間察覺出張珺異樣,晚上趁宋氏睡著,合上房門出來,走到張相書房外偶然聽見他教訓(xùn)張璐,無意間得知真相,驚駭?shù)匚孀∽焱纯?,“若二小姐真的死了,那夫人豈能活下去……”她心想,決定保守秘密,假裝不知。
張清晚上不安,出來散步,撞見蔡嬤嬤攔住她的去路,嚇了一跳。
“蔡嬤嬤……!”張珺站住,叫她,“這么晚了,在此做甚?”
蔡嬤嬤很鎮(zhèn)定,仔細(xì)端察著眼前之人,眼神苦楚純樸而幽深,全然不是白天二小姐的樣子,確信了張璐的話,暗示她道,“夫人愛女心切,有時候,腦子易糊涂??膳杂^者清,有些事局外人心中了然……”
張清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聽聞娘身子愈發(fā)不好了,我們都希望娘福壽延年,不是嗎……”
蔡嬤嬤點(diǎn)頭,確定了眼前之人并非二小姐,想必亦是相爺?shù)陌才牛瑳Q定把嘴閉緊。
“自然……時候不早了,二小姐早些休息吧!”蔡嬤嬤施禮走開。
“嗯!”張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
翌日一早,丞相府果然風(fēng)平浪靜,張清從床上坐起,正要洗漱,青竹從門外欣喜地跑進(jìn)來:“二小姐,蕭將軍來看你了!”
來相府后,她還未見過張珺的未婚夫,心中不免很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