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陽升起
“自求多福？”
飛鳥看著矢心莫名其妙的動作，一時不能理解。
但下一秒，他只覺得有一道勁風忽的朝他猛然撲來！
“你說誰肥啊，混蛋！”
飛鳥間只覺得腹部忽然被一團毛茸茸的物體猛地撞了上來，雖然不痛，但是撞擊的力道卻出乎意料的強大，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這股力道下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
“納尼！”
周圍的世界開始飛速的倒退，飛鳥間看見眼前的景象正在高速旋轉(zhuǎn)，下一秒，他只覺得自己的背部猛地一痛，然后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
矢心在飛鳥飛起來的一瞬間就閉上了眼睛，他知道，接下來的畫面一定慘不忍睹！
果然，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飛鳥已經(jīng)從鳥居里飛了出去，越過了石階，整個人躺在大馬路上，生死不知！
“這得飛出去十來米吧……”
矢心目測估算了一下飛鳥飛出去的距離，然后嘖嘖嘴，小聲地嘀咕道：“沒想到第一次就打破了我保持的記錄……”
“你在哪兒一個人說什么呢！”
冰冷的聲音突然在矢心身后響起，讓他后脖頸瞬間一寒！
“哈……哈哈！我什么也沒說啊！喲！阿柚！你今天的毛發(fā)可真鮮亮！”
棲川矢心轉(zhuǎn)過身硬擠出了一張笑臉，對著蹲坐在地上的阿柚就是一陣阿諛奉承！
“你笑得可真惡心！離我遠一點！”
蹲坐在地上的‘阿柚’那小小的貓臉上竟然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表情，只見它一臉嫌棄地扭開了臉，完全躲開了矢心那諂媚的笑容。
“嗨嗨！”
矢心暗自松了一口氣，一邊在心里慶幸著阿柚的怒火總算沒有波及到他的身上，一邊趕緊擺出一副乖巧的模樣，省的一會兒哪里做得不對也挨上一記頭槌。
他可不想在今天把記錄再刷新一次了！
“那，說說吧?！?p> 阿柚嗖的一下竄到了矢心的肩膀上，如同在地面上一般嚴正的端坐著。
“這個男人是誰？”
“他啊……呃……他是我遠方二姨夫家的三表叔！”
“說真話！”
阿柚站在矢心的肩膀上斜看著他，肉嘟嘟的貓爪一用力便彈出了鋒利的爪子！
“誒痛痛痛！”
矢心急忙開始求饒！
“好吧，我說真話?！?p> 矢心指著正在在大街上躺尸的飛鳥間說道：
“那個大叔啊，其實是個警察?！?p> “警察？”阿柚的眼睛開始危險的縮小。
“就是去趟便利店的功夫，你怎么會跟警察扯上關(guān)系？”
“這個嘛……中間的過程確實帶著一點復雜……”
“所以不如我們進去坐好，我再給你泡杯茶，然后你邊喝茶邊聽我慢慢講??？”
阿柚冷冷地看了矢心一眼，然后從那秀氣的粉紅色鼻頭輕輕發(fā)出一聲輕哼，接著只見它身形優(yōu)雅的跳下了矢心的肩頭，邁著正宗的優(yōu)雅貓步一步一步朝著神社內(nèi)走去。
“別忘了把街上那個給抬進來！”
“嗨！沒有問題！”
……
飛鳥間只覺得大腦昏昏沉沉的，眼皮重的像是灌了鉛一般。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人正在扛著他移動，然后沒過多久，他又感覺到似乎自己被放到了地上。
“這種觸感是……榻榻米嗎？”
飛鳥間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自己的身體狀況一時半會兒好像還暫時做不到。
這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兩個人的對話聲。
“怎么這么久都沒醒?。俊?p> 飛鳥聽出來了，這是棲川矢心的聲音。
“你該不會是把他給撞成植物人了吧？”
“怎么可能！他飛出去的時候我已經(jīng)給他加過防護了！”
這是一個清脆的女孩的聲音。
這個聲音明明很陌生，可飛鳥間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聽過。
“他這樣一直暈著也不是辦法?。磕憧催@天都亮了！”棲川矢心又說話了。
“這樣啊……我倒是有一個偏方，據(jù)說連昏迷十年以上的植物人都有清醒過來的例子，或許可以試一下！”
“什么偏方這么猛??？”
躺在地上的飛鳥間也伸長了耳朵。
“就是蝙蝠屎、童子尿、外加一點芥末，再和糯米放在砂鍋里煮上四五個小時，最后趁最熱的時候往他嘴里一……”
“不用麻煩了！”
飛鳥間‘騰’的一下從榻榻米上坐了起來，然后面帶恐懼的大口呼吸著空氣。
“我現(xiàn)在感覺很好！”
“哦！警官，你原來是醒著的?。 笔感捏@奇的說，“阿柚，那現(xiàn)在我們省事多了！”
“原來如此！你剛才說的偏方只是想嚇嚇警察大叔的吧！就是嘛！我剛才還在想，那么扯淡的偏方該不會是在整我吧！”
坐在桌子對面的少女表情淡然的嘖了嘖嘴。
“切，原來他已經(jīng)醒了啊?！?p> “你這家伙……剛才不會是認真的想試一試吧？”矢心腦門上流下了冷汗。
“嘛……誰知道呢？”
“慢著慢著！”
飛鳥間此時開始插話。
“不要只顧著你們自己說話?。 ?p> “誰來給我這個才醒過來的人解釋解釋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剛剛醒過來的飛鳥間眼睛里還充滿了血絲，配合著他現(xiàn)在嚴肅認真的表情，看上去有種不怒自威的味道。
他看著這個只有六疊左右大小的房間，房間里除了他已經(jīng)認識的棲川矢心以外，在矮腳茶桌對面，還端坐著一個身穿黑白色花格和服的少女。
少女擁有著一張精致的臉，鵝蛋似的圓潤臉龐上，五官的線條既不突兀，又不失立體。
那黑直的長發(fā)自然垂下，被她隨意地搭在肩上，而搭在肩膀上的發(fā)尾，還被挑染成略帶神秘感的銀白色。
即使身穿寬松的和服，少女那姣好的身材也被顯露的淋漓盡致，那忽隱忽現(xiàn)的曲線在某種程度上更加引人遐思，特別是胸前……
咳！飛鳥間不知道為何忽然想著想著就想歪了，明明重點不在這里好吧！
“在我們開始解釋之前，您不應該先做個自我介紹嗎，警官先生？”少女開口說道。
“飛鳥間?！憋w鳥平時說話時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只有在遇到審問的情況時，他才會化身成一個啰啰嗦嗦的話嘮。
“隸屬于東京都淺草警署，機動搜查一隊?！?p> “原來如此?！鄙倥⑽澭卸Y，“初次見面，飛鳥警官，我叫橘柚里?！?p> “你們倆……是兄妹嗎？”飛鳥間問道。
“不是哦?！笔感臄[擺手說道，“我們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暫時可以算是我的監(jiān)護人吧？”
“誒？監(jiān)護人嗎？”飛鳥吃了一驚，眼前的這個少女看起來應該和矢心差不多大小，卻沒有想到已經(jīng)是可以當監(jiān)護人的年紀了。
“好吧，那么橘小姐，現(xiàn)在可以跟我說明一下剛才我昏迷時的情況嗎？”
“我只記得我好像一團東西給撞飛出去了，那觸感……好像是一團又重又f……”
“誒誒！”矢心聽著飛鳥要說的話頓時一個激靈，立馬沖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是你記錯了！剛才不是你低血糖暈倒了嗎？”
“誒？是這樣嗎？”
“沒錯沒錯！你還從樓梯上滾下去了呢！”
“原來是這樣?！?p> “好了好了?！笔感幕氐皆蛔拢焓种赶蛄碎勹掷?，“你不是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嗎？”
“問她就好了，她都可以回答你。”
飛鳥間想了想，決定還是暫時先忽略這些不重要的細節(jié)，畢竟天已經(jīng)亮了。
飛鳥間可以看見窗外的陽光已經(jīng)從縫隙間透過，隱約中似乎還有行人的交談聲隨著晨風飄進這個小小的六疊室當中。
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而這個問題，他一定要得到答案！
“橘小姐，請問您了解今晚我和這位棲川同學所經(jīng)歷的情況嗎？”
“您昏倒時，矢心已經(jīng)跟我講過了。”橘柚里回答道。
“好。”
飛鳥間忽然后退了一步，然后正坐下來向橘柚里拜了下去。
“我的心里大概有種猜測，根據(jù)棲川同學對其吱唔的態(tài)度來看，也許關(guān)于這種黑色怪物的事情在你們看來是件并不能透露給我們這種一般人的秘密。”
“如果我并沒有遭遇，甚至看不見也好，我可能都不會去在乎，我很樂意繼續(xù)做我那個無足輕重的小警察，繼續(xù)開著巡邏車游走在我不知道跑了多少遍的街道上，只要是能看著這些市民好好的生活，我就會感覺到心滿意足?！?p> “但是，今天，我看見了，也體會了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東西存在……”
飛鳥間低垂著頭重重地錘了一下地面！
“飛鳥警官……”矢心輕聲喊了一句。
“我！害怕了！”飛鳥間大聲地喊道。
“如果是這樣，飛鳥警官大可不必害怕，它應該不會再找上你了，所以你是否知曉真相，全都無關(guān)緊要?！?p> “不……這個真相我不是替我要的?！?p> 飛鳥間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無限的堅定。
“我害怕……我害怕的是我自己?！?p> “我害怕自己在面對這些怪物時的無力感！”
“我害怕當某一天親愛的人被這些怪物殘害時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我害怕看不到那平凡的街道……那面包店的香氣……那并排走過馬路的孩童……還有從來不尊重前輩的我的無能后輩……”
“我害怕……”
“所以！請告訴我！即便是無理的請求，也請告訴我！”飛鳥間大聲請求道。
六疊室中一時變得靜悄悄的，所有的人都沒在說話，只有飛鳥間的頭一直沒有抬起來。
東方升起的朝陽已經(jīng)越過了鳥居，陽光從院子直射在木制的推拉門上，向房間中持續(xù)輸送著淡淡的暖意。
“我知道了，飛鳥警官?！?p> 橘柚里輕聲開口說道。
“那我就告訴你這其中的隱秘……”
她從和服中伸出了白皙的手臂，細長的手指在空氣中輕輕揮動著，似乎是在書寫著什么文字。
“這就當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好！”飛鳥間興奮的抬頭，卻突然看見一抹流光向他飛來，直射入他的腦門。
飛鳥愣在了原地，而橘柚里卻沒有絲毫停頓，繼續(xù)開口說道：
“認真聽哦，飛鳥警官，接下來的話我只會說一遍?！?p> “你所遇到的那種東西，叫做【惡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