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日,東域神州的大倉山毫無征兆地突發(fā)異象。
剎那間,原本澄澈湛藍的天空陡然變色,墨云如洶涌的浪潮般滾滾而來,迅速將蒼穹遮蔽。
緊接著,五彩霞光仿若掙脫牢籠的蛟龍,沖天而起,光芒奪目,刺得人睜不開眼。
與此同時,瑞氣千條自山巒之間裊裊升騰,如輕紗般彌漫開來,將整座大倉山籠罩其中,如夢似幻。
這般奇景,宛如天開異數(shù),仿佛有什么驚世之物即將現(xiàn)世。
這奇異景象瞬間吸引了無數(shù)修行者的目光,他們或在閉關苦修中猛然驚醒,或在御劍飛行時驟然駐足,眼中皆是難以掩飾的興奮與貪婪。
眾人懷揣著對機緣的渴望,或施展縮地成寸之法,或駕馭法寶疾馳,從四面八方風馳電掣般趕來。
羽化宗掌門大弟子陸天鳴,在宗門內地位尊崇,更是眾師弟師妹們心中的楷模。
他修行天賦絕倫,對各類功法的領悟遠超常人,年僅二十歲便已突破到煉氣中期,成為羽化宗近百年來最年輕的中堅力量,是當之無愧的天才人物。
陸天鳴性格堅毅,自律且有擔當,對待修行一絲不茍,對師弟師妹們既嚴格又關懷備至。
當大倉山異象的消息傳來,他正在閉關修煉,試圖突破當前的修行瓶頸。
他緊閉雙眼,周身靈力環(huán)繞,正與體內的桎梏艱難抗衡。
就在他即將有所突破之時,一道傳訊符憑空出現(xiàn),打破了他的修煉狀態(tài)。
陸天鳴緩緩睜開雙眼,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他伸手接過傳訊符,看完內容后,心中一震。
大倉山的機緣,對他來說是一次難得的突破契機,但此刻放棄閉關,又可能會前功盡棄。
他在靜室內來回踱步,內心陷入了掙扎。
一方面是多年來渴望突破的執(zhí)念,另一方面是這可能改變命運的機緣。
他深知,修行之路充滿了機遇與挑戰(zhàn),一旦錯過這次機緣,不知何時才能再次遇到。
最終,對實力提升的渴望戰(zhàn)勝了一切,他毫不猶豫地結束了閉關,迅速拿起自己的本命靈劍——流光劍。
這流光劍劍身修長,通體散發(fā)著淡淡的藍光,乃是陸天鳴在一次機緣巧合下所得,與他心意相通。
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隨后御劍飛行,流光劍瞬間化作一道璀璨的流星,載著他朝著大倉山疾馳而去。
他心中滿是對這場機緣的期待,渴望能在其中尋得突破修行瓶頸的契機,好讓自己的修為更上一層樓,為羽化宗爭光,也為了證明自己的修行之路是正確的。
然而,當他御劍如電般抵達大倉山時,只見漫山遍野早已聚集了烏泱泱的眾多修行者。
這些修行者來自五湖四海,身著各異的修行服飾,法器的光芒交相輝映。
眾人各施神通,有的御空飛行,以靈力感知方圓百里;有的以法寶探尋,在山中每一寸土地上四處翻找,不放過任何一處可疑之地。
可那機緣卻好似故意與眾人捉迷藏,無論大家如何努力,始終不見蹤影。
陸天鳴施展渾身解數(shù),在山中施展御空術,仔細搜尋了整整三天三夜,懸崖峭壁、幽深谷底,甚至是隱藏在山間的洞穴,他都一一探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最終依舊一無所獲。
看著周圍同樣滿臉疲憊、垂頭喪氣無功而返的修行者們,他不禁仰頭長嘆一聲,心中滿是無奈,暗自感慨時也命也,看來這次的機緣與自己無緣了。
他想起自己放棄的閉關,心中有些懊悔,但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帶著一絲失落,陸天鳴御劍緩緩朝著羽化宗的方向飛去。
大倉山的這次機緣落空,讓他心中難免有些悵然。
行至半途,下方一條清澈的河流蜿蜒而過,在陽光的照耀下,河面波光粼粼,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他不經意間低頭一瞥,瞧見一個木盆在河中隨波逐流,緩緩漂流。
這一幕在這寧靜的天地間顯得有些突兀,出于好奇,他運轉靈力,身形如電般飛身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河邊。
他走近細看,木盆中竟躺著一個剛剛誕生的嬰兒。
那嬰兒小臉粉嘟嘟的,仿若春日里盛開的桃花,嬌嫩欲滴。
一雙明亮而靈動的眼眸,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正安靜地躺在木盆中,不哭也不鬧,只是靜靜地與陸天鳴對視著,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屬于嬰兒的清澈與懵懂。
陸天鳴心中猛地一顫,剎那間,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想都沒想,便毫不猶豫地飛身而下,穩(wěn)穩(wěn)落在岸邊,長臂一伸,小心翼翼地將嬰兒抱上了岸。
他低頭凝視著懷中的嬰兒,只見小家伙肌膚如雪,小臉粉嫩得如同春日里初綻的桃花,那一雙明亮靈動的眼眸,仿若藏著漫天星辰,正一眨不眨地安靜看著他。
陸天鳴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親切感,只覺這小家伙渾身散發(fā)著絲絲縷縷的靈氣,與自己冥冥之中似有某種奇妙的緣分,仿若宿命的絲線將他們悄然纏繞。
再看向那木盆,盆中還靜靜躺著一塊溫潤的玉佩,玉質細膩,觸手生溫,上面清晰地刻著一個“葉”字。
陸天鳴暗自思忖,這小家伙想必姓葉,又念及他不知從何而來、這般孤苦伶仃的身世,不禁悲從中來,憐憫之情溢滿心間,當即決定給他取名為葉塵。
葉塵,一片葉子一粒塵埃,在這廣袤無垠、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殘酷法則肆意橫行的飄渺界,渺小得如同一只螻蟻,隨時可能被強大的力量碾碎,卻也有著屬于自己的獨特命運,在這未知的世界里,等待著命運的齒輪緩緩轉動。
陸天鳴小心翼翼地抱著襁褓中的葉塵,穩(wěn)穩(wěn)地落在羽化宗山門之前。
他的身影剛一出現(xiàn),便猶如巨石投入平靜湖面,激起千層浪。
值守的弟子瞧見這一幕,先是驚得瞪大了雙眼,隨后嘴巴微張,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趕緊以最快的速度向宗內各處奔走相告。
不過片刻,消息就如同野火燎原般,借助著弟子們之間特有的傳訊法寶與飛鴿傳書,迅速在整個羽化宗內傳開:那在修行之途上一路高歌猛進、天賦絕倫的羽化宗天才大弟子陸天鳴,竟帶回了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兒,還鄭重其事地為其取名為葉塵。
這看似簡單的消息,在向來潛心修行、生活相對枯燥的修士群體中,宛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點燃了眾多修士心底強烈的好奇心。
一時間,無論是正在靜室閉關修煉的資深弟子,還是在藥田勞作的外門弟子,亦或是在演武場揮汗如雨的新晉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紛紛湊到一起,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廣場一角,幾個小弟子圍在一起。
身著青色道袍的小弟子李明,腳步匆匆地跑到人群中間,滿臉興奮,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聽說了嗎?大師兄居然帶回來一個嬰兒!”
身材略顯圓潤的王虎連忙湊上前,壓低聲音,臉上寫滿了八卦,眼睛里還帶著幾分狡黠:“啥?大師兄帶回來個嬰兒?莫不是……是大師兄的私生子?”
面容清秀的女弟子趙靈兒柳眉輕皺,連忙反駁道,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不可能吧!大師兄已有道侶,二人情比金堅,平日里伉儷情深,怎么會有私生子呢?”
王虎撇了撇嘴,依舊不依不饒,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還故意拖長了語調:“有什么不可能,男人嘛……誰知道呢。”
身材高大的孫陽雙手抱胸,昂首挺胸,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可是親眼見到那個小嬰兒的!那眉眼,那神態(tài),跟大師兄長得一模一樣!”他說得斬釘截鐵,仿佛在講述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實,臉上的表情嚴肅得讓人忍不住想笑。
矮個子弟子周強立馬跳出來反駁,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你瞎說什么呢?嬰兒皺巴巴的一團,怎么可能看得出跟大師兄長得一模一樣?你莫不是看花眼了吧!”
孫陽脖子一梗,依舊堅持自己的說法,滿臉的不服氣:“不信你去看!我就在大師兄回宗的時候瞧了一眼,那孩子的眉眼輪廓,分明就是大師兄小時候的模樣!”
性格活潑的錢多多笑著調侃道:“我信不信關你什么事,我看你是丑人多作怪,要知道帥的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大師兄這顏值,說明那個小嬰兒日后肯定也是一個大帥哥!”這話一出,引得周圍的人一陣哄笑,原本嚴肅的氣氛瞬間變得輕松起來。
廣場上的修士們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地議論紛紛,全然忘卻了此地乃是嚴肅莊重的修真界,那場面,倒像是置身于凡俗界熱鬧嘈雜的集市,正興致勃勃地閑聊八卦。
你瞧,有的修士手舞足蹈,繪聲繪色地講述著自己聽聞的小道消息;有的則湊在一旁,側耳傾聽,時不時還插上幾句,發(fā)表自己的獨特見解。
陸天鳴身為大師兄,肩負著教導新入門弟子修行的重任,時常會來到這廣場。
這天,他如往常那般,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踏入廣場。
剛一落腳,眾人那嘈雜的議論聲便清晰地傳入他耳中。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深知,在這修行的世界里,專注與自律是何等重要,而這些師弟師妹們卻在如此隨意地閑聊,實在是不該。
緊接著輕咳了幾聲:“咳咳咳……”
這幾聲咳嗽仿若一道驚雷,瞬間打破了廣場上的喧鬧。
眾人聽到咳嗽聲,下意識紛紛轉頭,當看清來人是大師兄時,先是露出驚訝的神色,那瞪大的雙眼仿佛在訴說著此刻的難以置信。
隨后,他們的臉色驟變,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龐瞬間變得煞白,眼中滿是后怕。
畢竟,大師兄在宗門里可是出了名的嚴格,平日里對弟子們的修行要求極高,容不得半點馬虎。
如今他們竟在背后議論大師兄,今天看樣子是要大禍臨頭了。
陸天鳴臉色冷峻,目光如炬,緩緩開口:“你們在這閑聊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的修行進度?既然這么閑,就把這劍招練個上萬次,明天我來考察。沒練好的,加訓!讓你們知道,修行不是靠耍嘴皮子!”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在向眾人宣告,在這羽化宗內,違反規(guī)矩就必定要受到懲罰。
他之所以如此嚴格,是因為他深知修行之路的艱難,不想讓師弟師妹們因為一時的懈怠而荒廢了大好前程。
“大師兄我們錯了?!睆V場上的修士們聽到這話,頓時叫苦不迭。
有的雙手抱頭,滿臉痛苦;有的唉聲嘆氣,仿佛已經預見了接下來那艱苦的訓練。
還沒有開始揮一劍,他們就已經痛苦地嗷嗷直叫,那聲音此起彼伏,仿佛是一首充滿哀怨的交響曲。
“別廢話,趕緊給我練!”大師兄說完,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大步離去。
他的背影堅定而挺拔,每一步都踏出沉穩(wěn)的節(jié)奏,仿佛在向眾人無聲地宣告,在修行的這條充滿荊棘與挑戰(zhàn)的道路上,容不得半點懈怠和散漫,唯有堅持不懈、刻苦努力,方能有所成就。
他回想著自己修行的艱難歷程,從一個普通弟子成長為如今的大師兄,每一步都充滿了汗水與艱辛,他不希望這些師弟師妹們走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