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春畢竟還是他的領導，就算是調(diào)侃，也得適可而止，不能過分。
所以馮曉宇馬上收起調(diào)侃之心，說道：“上官兄，我們還是說計算吧?！?p> 上官玉春嗔道：“都是你在亂說?！?p> 馮曉宇說道：“上官兄見諒，小弟一時糊涂。比方說我要結(jié)婚了，今天大宴賓客，張家來了5個人，李家來了3個人，孫家來了7個人。。。。因為我名氣大，盡管有些人沒接到請?zhí)?，但是也派人來賀喜。你怎么統(tǒng)計一共來了多少人，一個個去數(shù)嗎？”
上官玉春邊聽馮曉宇說話，邊從窘態(tài)中走出，含笑說道：“這些事情自有管家去做。不用你親自操心吧?！?p> 馮曉宇說道：“比如說本來一共來了150個人，管家告訴你一共來了200人，你怎么辦？”
上官玉春奇怪的問道：“管家為什么會這么做？”
馮曉宇說道：“來了150個客人，準備150個人的飯菜就夠了，如果沒良心的管家報給你200個人，你就得多出50個人的飯菜錢。管家貪了你的錢財，而你卻不知道?！?p> 上官玉春說道：“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磥磉@個計算的確很重要?！?p> 馮曉宇說道：“還有更重要的，比如我算這個滾石的重量，就是為了看用多大的滾石能砸毀一輛攻城車。”
上官玉春奇怪的問道：“這也能計算出來？”
馮曉宇說道：“當然能了?！?p> 馮曉宇作為槍械設計師，在槍械結(jié)構(gòu)設計前，自然要先計算槍彈出膛那一瞬間的動能，了解槍彈對于不同密度、不同材料、不同厚度的毀傷效果。然后根據(jù)計算結(jié)果，決定子彈的大小，再根據(jù)子彈的大小決定槍械的整體結(jié)構(gòu)，最后試制樣品，驗證效果。
如果驗證效果與設計目的不符，還需要做局部參數(shù)修改。絕不會無的放矢，拍腦袋來定。
上官玉春問道：“那計算出來之后呢？”
馮曉宇說道：“比如你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堆石球，結(jié)果太大了扔不遠，砸不到攻城車；而太小了能砸到，卻砸不爛攻城車。你說這不是白白在浪費人力、物力和場地嗎？更重要的是達不到戰(zhàn)爭效果，貽誤戰(zhàn)機，那罪過就大了?！?p> 上官玉春用力點點頭，眼神里滿是崇拜的神情。
馮曉宇繼續(xù)說道：“本來一百斤的石頭就能砸爛一輛攻城車，你用了兩百斤的石頭去砸，效果是一樣的，但是你多費了力氣和材料，這完全是一種浪費。按照一個人的氣力，本來一個時辰可以砸爛二十輛攻城車，結(jié)果你只砸爛十輛，因為你用的石頭太大了，力氣很快就用完了，效率太低。計算就是要用最小的代價，達到最大的效果。”
上官玉春這會兒徹底明白了，原來這個像畫畫的計算，能有這么大的用處。
馮曉宇講的越透徹明了，上官玉春就越覺得神秘深奧
只一會兒功夫，上官玉春就聽到了太多陌生的詞匯，讓她一時半會兒消化不完。
她有太多的問題想問，但不知道該從哪里問起，最后說道：“馮兄，我一定要學這個計算。你教我行嗎？”
馮曉宇說道：“這個短時間內(nèi)還學不會，不過我會慢慢的教你，現(xiàn)在我們做正事吧?！?p> 上官玉春點點頭說道：“好?！?p> 她忽然發(fā)現(xiàn)，馮曉宇“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到底是不是真的，還需要親自驗證一下才行，于是問道：“馮兄，你剛才計算的那個石球到底有多重？”
馮曉宇說道：“我算的是27斤，因為沒有尺子精確測量，我想應該在25到30斤之間吧?！?p> 上官玉春馬上去找石匠問。
石匠們對這種事也覺得新鮮，因為從來沒有人知道這石頭的重量竟然還可以計算出來。
于是一個石匠自告奮勇，帶了稱過來。
這個石球28斤。
上官玉春徹底相信了：馮曉宇說的都是真的。
馮曉宇想知道護城河距離城墻有多遠，可是具體的數(shù)據(jù)上官玉春也不清楚，不過石場有來回拉滾石的押送士兵，于是上官玉春直接讓兵丁喊了個騎兵過來為馮曉宇服務。
得到數(shù)據(jù)以后，馮曉宇就去試驗拋石，他想看看他把石頭拋出這個距離的極限重量是多少。
石場的石匠們聽說這是用來打仗的，都極為配合。馮曉宇要多大的石球，石匠們就做多大的石球。
按照馮曉宇的要求，騎兵又送來了攻城車的數(shù)據(jù)，比如木方多大、最長最短的木方長度、鉚接的結(jié)構(gòu)等等。
到最后，上官玉春干脆派士兵直接用馬拉了一臺攻城車過來讓馮曉宇計算、驗證。
馮曉宇按45度仰角奮力來拋一百斤重的石頭，基本上能拋出30多米的距離。
護城河離城墻30米，如果在城墻上來拋，應該可以隔河擊敵了。
然后馮曉宇教會上官玉春按一秒鐘數(shù)一個數(shù)的方法，從石球出手到石球落地，看看需要幾秒。然后計算出石球的速度，再根據(jù)速度和重量計算動能。
城墻高度有落差，石球下落動能會增加。
攻城車鉚接的地方一般比較脆弱，這個地方的木料強度可以做一些折扣。
綜合這些因素，馮曉宇根據(jù)計算，應該50斤的石球，在十米高的城墻上拋出，就能毀傷一輛攻城車。但他為了保險起見，讓石匠做了50斤，60斤和70斤三種規(guī)格的石球來試。
馮曉宇在不同的距離上畫了幾個攻城車一樣大小的圓圈，一個個抱起石頭去拋，以訓練自己的手感和準度。
上官玉春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馮曉宇練習的也差不多了。
吃完晚飯，天還沒黑。馮曉宇讓上官玉春帶他來到城墻上。
他要做現(xiàn)場驗證。
在此之前，上官玉春已經(jīng)把馮曉宇準備做的事，上報給了上官文雄。
畢竟故意損壞這么重要的攻城器具是要治罪的。
這事必須要得到主將的首肯才行。
在上官文雄看來，馮曉宇所做的事情，就算不是驚世駭俗，那也是聞所未聞，于是饒有興趣的前來觀看。
攻城車是目前戰(zhàn)爭中非常犀利的攻城武器，它可以吸引大量的守城兵力，為攻城士兵登云梯攻城創(chuàng)造出機會。
對于守城方來講，能夠輕易擊毀攻城車，不僅使守城風險成倍降低，而且能夠挽救大量士兵的性命。
擊毀攻城車之后，那些云梯就基本成了擺設，云梯上的士兵，基本成了守城士兵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