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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里的咸魚六星

第一百六十章 左右

明日方舟里的咸魚六星 歌者泛舟 5437 2021-08-15 13:41:00

  龍門的疏散措施做得異常優(yōu)秀,優(yōu)秀到使人感到可怕。

  遠離戰(zhàn)場的居民被安置在家中,渾然不覺龍門發(fā)生了什么;靠近戰(zhàn)場的居民要么被迅速疏散,要么被近衛(wèi)局的成員送至地下防天災洞當中。近衛(wèi)局給出的解釋,要么是軍事演習,要么是躲避天災。

  “你們兩個!”那個近衛(wèi)局隊員朝著米莎和葦草大喊,“立刻撤——等等,你們是感染者?”

  在追擊過程中,他們時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不過沒關系,米莎帶了足夠的彈藥,其中不乏微型煙霧彈——就是那次在汐斯塔的時候,米莎在黑的面前解救白羽所使用的的那種——煙霧彈一旦發(fā)射,配合米莎和葦草兩個人優(yōu)秀的戰(zhàn)場機動能力,那些零散的整合運動士兵根本追不上他們。

  同樣的,被他們追蹤的小股整合運動成員也不可能逃脫。

  “200米距離,他們向左轉,方向重新變成了龍門外環(huán)區(qū)?!?p>  米莎靠著武器上的高倍瞄準鏡,用其觀察著被他們一路追殺的整合運動殘兵。

  這種電子瞄準鏡為了適應榴彈彈道高墜落的特性,特地配備了高精度紅外測距儀,所以米莎可以輕松報出敵人的位置與距離。

  準鏡上寬大的準星始終對準著那個穿著紅色衣服的整合運動少年。她的手中攢出了汗,呼吸有些急促,雙臂更是緊張地微微戰(zhàn)栗著。

  葦草察覺出了米莎的異常,但她并沒有過多在意這一點。葦草知道米莎在平日的訓練中和測試里從來不會出現(xiàn)這樣緊張的狀態(tài),但她又轉念一想:這可是戰(zhàn)場。

  米莎再怎么說,即便經(jīng)歷過切爾諾伯格的戰(zhàn)爭,也只是一個新手而已。

  況且,她的榴彈依舊那么準,那么有威脅,打得對手苦不堪言——在追擊過程中,她已經(jīng)扣動了數(shù)次扳機,每一次都精準命中了敵軍,帶走大量的敵人。

  “我沒打中那個帶頭的?!钡谝淮嗡@么說。

  “我沒打中那個紅衣服。”第二次她這么說。

  “我沒打中那個整合領袖……”每一次她都這么說。

  “沒事的,米莎,你明明擊潰了其他那么多人,為什么非要打中那個紅衣服的?”葦草經(jīng)常這樣安慰道。

  “不……”

  米莎好像很想說什么,可是然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解釋。

  “怎么了?”

  “我不想去殺那些人……”米莎的語氣就像是要哭出來的那樣,但沒有片刻,她又渾身一震,咬住牙,用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兇狠的語氣低吼道,“不,他們都該死!這些人都該去死!被炸成碎塊!”

  然而,她依舊沒把榴彈發(fā)射到那個紅衣少年的頭頂上。到頭來,這些敵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死掉了一大半。

  整合運動沒有有效的反擊手段,他們只不過是一支很弱小的部隊,既沒有薩卡茲雇傭兵強悍的個人實力,也沒有雪怪小隊的團隊力,沒有幻影弩手們的特殊技巧,也沒有博卓卡斯替的游擊隊的高超戰(zhàn)斗素養(yǎng)。

  那些零散的整合運動武裝甚至不知道,也沒辦法辨別追殺他們的人的數(shù)量其實只有兩個。每次受到米莎的轟炸,他們都沒有組織起有效的偵查。期間,這支部隊還曾經(jīng)被近衛(wèi)局發(fā)現(xiàn),一觸即潰,人數(shù)再度縮水。

  “他們停下來了?!比敳莅欀济f,“他們走的方向通往龍門外環(huán)區(qū),但是需要經(jīng)過那條河。按照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來看,若是想撤離,必定會經(jīng)過那座橋。那橋沒有近衛(wèi)局把守,應該是已經(jīng)被整合運動所攻占了,整合運動可以從那里派遣兵力前往市區(qū)。我如果是近衛(wèi)局的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拿下那座橋梁?!?p>  “他們?yōu)槭裁床恢苯诱怂俊泵咨÷晢柕馈?p>  “龍門對內只是宣稱是戰(zhàn)術演習,為了一場演戲把橋都炸了,這合理嗎?”葦草朝著那支撤退的整合運動小隊看去,尤其望了一眼那位紅衣服的少年,“橋上面有人來了——米莎……”

  “我在觀察……”

  米莎躲在橋下的一棵小樹后,四周的灌木和樓房既擋住了近衛(wèi)局人的視線,也防止整合運動的部隊發(fā)現(xiàn)自己。

  葦草手持長槍,守在她的身旁。

  米莎調了調準鏡的焦距,將其對準著那里。

  片刻之后,她開口道:

  “那邊來了整合運動的一股兵力,人數(shù)很多。那邊也有一支薩卡茲雇傭兵,他們好像是要從龍門市區(qū)撤退回外環(huán)。還有整合運動的直屬部隊——裝備很精良……我沒見過裝備那么精良的整合運動成員。在切爾諾伯格都沒有那些高超的術師和攻堅手……但,沒有弩手……”

  她頓了一下。

  “又發(fā)生了什么?”葦草看不清楚那里的情況。

  “熱成像儀……”

  米莎從披在身上的銀色輕型裝甲中摳出一只小型的單倍鏡,安裝在她的那個只遮住她下半邊臉的防毒面罩上。眼鏡恰好佩戴在她的左眼面前,熱成像儀很快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那邊……不對勁……”她反復切換肉眼和熱成像儀觀察著,“距離太遠,熱成像不能用作高倍鏡進行觀測,但是隱約間,我好像發(fā)現(xiàn)用熱成像比用肉眼能在那里看到更多的敵人……是錯覺嗎?”

  “怎么會?難道那些敵人會隱身?我上去看看……”

  “先別沖動?!泵咨瘮r住了葦草,換下熱成像眼鏡,重新又改用了高倍鏡。葦草向前,躲在一輛車的后面,“橋的那頭的整合運動精英隊伍當中好像冒出了一個人,應該是領頭的——他也是一位少年?”

  “白色衣服,是嗎?”

  “嗯?葦草,你怎么知道?”米莎一愣。

  “是白羽隊長之前向我們講解整合運動領袖的時候,提到過其中一些少年領袖?!比敳葸@個時候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說漏了嘴,“其中,他告訴我們有三……不,是兩位少年……”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話已經(jīng)說出,圓不回來。

  “什么三位?”米莎瞇了瞇眼,“為什么白羽哥哥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我?”

  “嗯,不……不是……米莎……剛剛我說錯了,是兩個……兩……”葦草突然語塞。

  米莎將武器上的準鏡放下,眼神當中有質問和憂慮的神色。她看著葦草,小小的嘴唇動了動,小小的鼻子好像也在發(fā)抖。

  “你們到底還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不,米莎,我們什么都沒有瞞著你?!比敳萃塘丝诳谒?,“那邊的整合運動還有動靜嗎,米莎……”

  “不要岔開話題?!?p>  “不,米莎,現(xiàn)在我們……”

  “回答我?!?p>  她的目光和米莎的撞在了一起,葦草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米莎,我們趕緊走吧……這里已經(jīng)靠近外環(huán)區(qū)了,不用再追了……我們知道他們的目標并不在龍門市區(qū)……”

  “葦……草……”米莎一字一頓地說出她的名字,認真地盯著她的雙眼,“告訴我,你剛剛在掩飾什么?”

  “我沒有……”

  “你沒有瞞我?”米莎把頭低了下去,又抬了上來,“葦草,告訴我,我是不是這個小隊當中的一員?”

  “當然,米莎,你肯定……”

  “那既然如此,整合運動有哪些領袖,哪些危險的人物,我難道不應該知道嗎?”

  葦草看得出來,米莎正在壓制著心中的什么,好像這個少女的內心也是掙扎著的。

  “是……”

  “那告訴我是哪三位?”

  “我……不……”

  “你在猶豫什么!白羽哥哥和你們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但一方面我早就有能力為你們而戰(zhàn),另一方面,如果我不知道這些,豈不是會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

  葦草沒說話。

  “你說??!”

  米莎的情緒突然就不穩(wěn)定了下來,她的眼眶再次蓄滿了淚水。葦草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在她的印象當中,米莎一直是一個聽話而且乖巧的女孩——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從來不生氣,也從來都是把任何一個方面考慮得面面俱到??晌í毷墙袢眨恢驗槭裁丛?,好像自從企鵝物流被攻擊了之后,她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惚了起來。

  葦草和她講話,經(jīng)常如同打斷她的沉思一般——是有心事嗎?

  葦草不想瞞她。如果是從前,以葦草冷淡——或者是近乎于冷漠無情——的性格,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白羽所做出來的一切努力與欺騙吐露出來,就像說出一些人盡皆知、無傷大雅的事情一樣。

  但是葦草不得不去瞞她。米莎真的改變了她許多。

  從前的葦草,在沒遇見米莎之前,永遠是獨行一人,沒有朋友,心中只有對姐姐的期望和對自身身世與未來的擔憂。

  可她明明是善于合作的。她明明渴望與人熱切地交談,在團隊作戰(zhàn)中,她明明將隊伍的力量發(fā)揮到了極致。然而戰(zhàn)斗一旦結束,當隊伍中的其他成員都在忙著慶祝和休息的時候,她卻早早地,不引人注意地溜走了。

  她回到了孤單的住所,坐在那張普通的床上,擠在墻角里,把燈關掉,什么也不去看,什么也不去想。她不喜歡這樣,可她本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是這樣的了。

  然而米莎卻突然闖了進來,就像一束光照在昏暗的角落之上。

  那天,葦草躲進一間廢棄的倉庫中,本以為之后的十幾個小時都可以一個人這么沉寂下去,然而卻有人打開了那扇緊閉的門,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兒好多灰塵啊……”她朝著鼻子面前揮揮手,“豆苗小姐的小豆苗怎么會溜到這里呢……”

  她打開了燈,看見葦草把目光從墻壁轉移到自己身上,嚇了一跳。

  “哎呀!”她喊了一聲,“抱歉!我不知道這里正有人——沒有打擾到你吧,姐姐?”

  葦草從地上站了起來,朝她望了一眼,一句話沒說。

  “那個,姐姐,我是在找一只會動的小豆苗……”米莎摸摸自己的腦袋,“我是豆苗小姐的朋友,她呢……額,姐姐,你沒聽錯,她其實養(yǎng)了一只小豆苗,但那只豆苗會動,是真的!”她說,“你見到過它嗎?”

  葦草望著那個女孩銀色的雙眸——她敢說她這輩子沒見過那么純澈的眼神,少女目不轉睛地望著你的臉,好似一個等待著童話故事結局的女孩望著講故事的人。這雙眼里有著天真,有著善意,還有好奇與純粹的勇氣和深不可探的希望。這些都是葦草沒有的。

  她意識到她該說話了。

  “沒有。”她說。她竟然對一個陌生人說話,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我聽說……”很久沒有與人溝通,她甚至想不起句子的語法,“我聽說……植物喜歡……光……”

  “光?”米莎眨眨眼,“可是這兒沒有光誒……那就不在這兒嘍……不過姐姐,這兒這么暗又沒有光,你在這里做什么?”

  米莎是隨口問了一句。葦草看她好像要轉身離開,突然間有些焦急。

  “不,但是,我這兒有……光……”

  她搖動了一下自己長長的尾巴。米莎好奇地望著她的長尾,葦草則笨拙地捧起它。

  “你……你看。”

  她輕輕說了幾句話,她的尾巴的尖部就忽然竄出一團燃燒著的火焰,在昏暗的倉庫燈光下,顯得有些迷人。

  “你看……這兒……”

  “你在做什么!”

  米莎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驚嘆,而是臉色巨變,語言帶著驚恐。

  “快停下!會燒痛的!”

  她撲了上來,想要蓋上去滅火,葦草反被她嚇到了一下,尾巴上的火焰燒得更旺了一些。

  “不要!”葦草伸手攔住了米莎,“我只是想給你看看光……”

  “我不要看光,我要滅火……”米莎眼眶都快紅了,“趕緊滅火啊……”

  葦草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甩了甩尾巴,火焰便熄滅了。她的尾尖上冒出一縷青煙,但是并沒有受什么傷。

  “怎樣?沒事吧……”

  “喔?真的誒……”米莎伸了伸手,“我能,摸一下你的尾巴嗎?”

  葦草一愣。

  “隨……隨便吧……”

  米莎征得她的同意,就開心地笑了出來。她湊上前去,仔仔細細瞧了幾眼,又緩緩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葦草的尾巴,葦草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么了,竟然真的讓她摸這種幾乎是所有人的私密的地方。

  她的尾巴雖然長,但是表面粗糙,附著一些鱗片,尾脊上還長著硬毛,非常丑陋,之前也并沒有人有想摸它的欲望,更沒有人摸過??擅咨粌H摸,而且還十分認真溫柔地觸碰它。

  葦草的臉一下子紅透了,但卻沒有不舒服的感覺——相反,她怕米莎的細嫩的手被她粗糙的尾巴扎到,但很顯然,米莎并不這么覺得。她蹲了下來,把臉貼了上去。

  “不要……”葦草大吃一驚,“那兒很扎人的……”

  “很可愛哦,”米莎笑著說,“我怎么會覺得扎人呢?我好像從來沒見過像這樣的尾巴。姐姐,你是什么族人啊?”

  “我……德拉克……”

  “德拉克?那不是歷史上的傳說種族嗎?烏薩斯的課本當中有記載,這一支古老的種族已經(jīng)……嗯,維多利亞?”

  米莎松開了手,站了起來。葦草很害怕她繼續(xù)追問下去,但她只是搖搖頭。

  “算了,我又不是白羽哥哥,不在人事部工作,不干查戶口的事情,管那么多做什么?”她轉過身,朝著葦草伸出手,甜美地一笑,“我叫米莎,嘛……現(xiàn)在還不算是羅德島的一名正式狙擊干員,但馬上就會是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葦草……”她小聲說。

  “葦草?”米莎繞著倉庫走了兩步,搖頭晃腦地說,“嗯,好有詩意的名字啊,我想起來白羽哥哥教我的一句詩: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哎呀,那好像是香草……”

  她頓了一下,又忽然轉過身。

  “葦草姐姐,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

  “我只是……想靜一靜……這兒能一個人……”

  “靜靜?那為什么要在這里……全是灰塵什么的,多沒意思?!?p>  “我只是……喜歡這里?!?p>  “喜歡這個倉庫?”米莎撅撅嘴,“話說,我還沒見過喜歡倉庫這種地方的人呢……不過……等一下!倉庫!我還要幫豆苗小姐找小豆苗!”

  米莎一拍腦袋,朝著葦草眨了眨眼,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這里。

  她離開的時候葦草沒說話,可內心總覺得怎樣的被觸動了。她留戀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嘆了口氣。

  如果事情就這樣過去,也許還好說一些,但是第二天等葦草再次來到這間偏僻的倉庫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整間倉庫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就連燈泡都換了新。而原本葦草蹲著的位置多了一把扶手椅,面對著墻,椅子上面留了一張紙條:

  “葦草姐姐,我是米莎。

  這椅子是我從我宿舍那里搬過來的一條不用的。你不是說你喜歡那間倉庫嗎?既然如此,那里怎么能那么臟那么暗呢?我就花了一晚上打掃了一下,這樣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在那靜一靜啦……

  PS:燈泡是我從可露希爾小姐那里買的,貴死了……”

  她回到宿舍,洗了一身澡,換了一身衣服,刮了刮自己尾巴上的鱗片,來到了狙擊訓練場,無聲地注視著她訓練。米莎發(fā)現(xiàn)了她,并以從未有過的關懷與她交談。

  她期盼著和米莎在一起,可現(xiàn)在,在龍門,她望著含淚質問她的米莎,內心卻痛苦地掙扎著。

  她厭惡去欺騙這樣真誠的天使,用謊言回報她的袒露。但她害怕讓她知道真相,讓她發(fā)現(xiàn)她本以為一直最愛她的那些人卻總是在掩飾事實。

  “米莎……”葦草顫抖著說,“對不起……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樣的字眼,但是……”

  “葦草,”米莎看著她,“告訴我?!?p>  不!不行,白羽!我不能欺騙她!我做不到!

  “有一個人……”葦草說,“一個少年,整合運動的少年……他叫碎骨,但他的本名,在加入之前的本名,叫做……”

  不詳?shù)奶撚伴W爍而過,米莎身后的空間露出了一絲漣漪。

  葦草頓住了。她看見有一個陰郁無言的少年舉著一把黑色的弩,忽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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