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赫拉格
“諾,一份芝士千層酥,一份敘拉古烤腸千層酥,一份榴蓮味的,最后再來兩瓶啤酒。”
“不要敘拉古之星!”白羽朝她喊了一句。
“好的,小姐?!蹦谴笫逍Σ[瞇的轉(zhuǎn)過身,開始忙碌了起來,一邊塞餡料一邊開口說道“小姐,他是您丈夫吧?”
“是的呢?!崩仗m德毫不猶豫地說。“那個少女是我們的朋友?!?p> “原來如此,小姐,您是魯珀族人吧?”
“是的,大伯,血統(tǒng)純正?!?p> “哈哈,小姐,聽你的口音,你應(yīng)該來自于敘拉古吧?”那大叔把三塊餅放進烤箱當中?!氨?,我們家的千層酥從來都是現(xiàn)烤的,可能需要等些時間。”
“吶,沒關(guān)系。”拉普蘭德令人驚悚地笑笑?!拔崤c吾族之人血脈相通,這樣的小事不礙什么事?!?p> 那大叔被她這一番沒頭腦的話搞糊涂了,只能用沾滿面粉的手摸摸頭,笑了幾聲。笑聲還沒有在店里落地,小店的大門又忽然被打開,幾個穿著黑色衣服,面色不善的男人闖了進來。
“大叔,來兩扎啤酒?!?p> 為首的那個金毛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其余的幾個人東倒西歪地坐到了白羽旁邊的四張破桌子旁,這店里一下子又奏起了好久的桌椅交響樂。
那魯珀族胖大叔見到幾個人,臉色一下凝重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答道:
“是,是……”
“怎么了,大伯?”拉普蘭德撇了撇眉毛。
“噓……小姐,您小聲點?!?p> 大叔拎了兩扎啤酒,擺出副笑臉,送了過去。
“他們沒結(jié)賬?。俊崩仗m德站在柜臺前,望著走回來的大叔,愣了一會兒。
“唉,小姐,這家店并不是我開的,店主原本是他爹?!贝笫逯噶酥改莻€面露甩樣的金毛,小聲說“他爹是個好人,可惜生的兒子……他總是帶著一群狐朋狗友鬧事情,據(jù)說還出過人命……”
“那這家店的店主呢?”
“死了?!贝笫鍑@了一口氣?!氨凰@個不孝子活活氣死了,可惜這孩子依然是死性不改?!?p> 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那一群一邊喝酒一邊鬼叫的人,其中有一位指了指拉普蘭德。黃毛立刻回了頭,像觀察一件物品一樣盯著拉普蘭德看了好幾眼,露出一副色相。
“喲,剛還沒瞧見,這還站著個美妞啊……”他站了起來,目光戀戀不舍地在她的臉和胸上停留了好久,忽然又愣了一下?!安粚?,這小妞是個感染者?!?p> 白羽十分自覺地嘆口氣。
“哦?你看起來很有意見啊?!?p> 換作別人,要么是恐懼要么是厭惡,但拉大爺能以正常人的眼光看待嗎?答案當然是不能——白羽看她的樣子,多半是在考慮如何不用武器就把這幾個可憐人做成千層酥。
“哈?你這小妞口氣挺狂啊!”眾人哄笑了幾下,金毛也一邊笑一邊說“你知道我們這店的規(guī)矩嗎?”
“抱歉,我從來不守規(guī)矩。”拉普蘭德滿臉笑容。
“別說了,小姐……”那開店的大叔拉了拉她的衣服。
這金毛真沒想到拉普蘭德竟然真的沒把他放在眼里,有些惱羞成怒?!靶℃?,今兒我就好好教教你如何守規(guī)矩,你看見店門外掛的牌子了嗎?”
“你是說那個‘感染者與狗不得入內(nèi)’?”
“不然呢?”金毛狂笑了幾聲,眼神中充滿了淫邪和輕蔑的意思。雖然說是狂笑,但這家伙笑出來的氣質(zhì)和拉普蘭德的差太多了。
“所以?”拉普蘭德嘴撅了撅,一副毫不在意的戲謔樣子?!澳闶窃诎盐液凸废嗵岵⒄??”
“看來,這小妞倒是挺野,不錯,我就喜歡野的?!蹦墙鹈白吡藥撞?。
白羽把頭扭了過去,囑咐米莎注意捂住眼睛。
“要不是你腿上有那結(jié)晶,不然我還可以玩玩那地方……你左眼上的疤是哪個男人留下的?真可憐,不過哥哥我會溫柔的……”
他伸出一只手來,慢慢靠近拉普蘭德的臉。
“住手,不要動她?!蹦俏豢吹甑拇笫搴鋈粩r住金毛。
“敢攔我?”金毛哼了一聲?!耙皇俏野?,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死在哪里呢?”他右手一揮,朝著大叔的臉拍了過去。
“啪!”他掌了大叔的臉。
“轟!”金毛隨后就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直接飛出了店外。
“叮!”烤箱發(fā)出烘培成功的提示音。
拉普蘭德踩著碎玻璃渣,慢慢悠悠地走近了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只能面帶驚悚之色盯著他的金毛,不緊不慢地說:
“我看這家店沒有人肉餡的千層酥,個人認為可以把你考慮在內(nèi),只可惜……”拉普蘭德面露惋惜之色。“人的肉也分好壞,強者的肉比較勁道鮮美,但像你這樣的雜魚,實在是難以下咽的很?!?p> “你……你……”金毛吐了一大攤鮮血。
“大……大哥……”金毛的那群朋友抄著各種各樣的粗制鐵棍鐵棒從小店當中沖了出來,把拉普蘭德圍在中間。
“哦?是想來送死的嗎?”
“上……”
金毛死命從嗓子里擠出這個字,隨后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烏薩斯純樸小市民就一股腦沖了上來。
“住手!”
這道蒼老、低沉、嚴肅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
白羽忽然抬起頭。
一個年紀六十歲上下的老人擋在拉普蘭德的面前,一只手直接握住了揮來的鐵棍,另一只手一巴掌將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打得在空中連續(xù)轉(zhuǎn)了兩圈之后,暈倒在地上。
赫拉格!
本來坐在店內(nèi)準備看戲的白羽猛地站了起來,把一旁的米莎嚇了一跳。
“這么多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們很自豪嗎?”赫拉格隨手把鐵棍一扔,平靜地說。
“你……你是阿薩茲勒的那個……我們……先撤……”
其余的淳樸市民們都紛紛丟盔棄甲,抱著那兩個倒在地上的可憐家伙溜之大吉。赫拉格看著他們屁滾尿流地沖出視線之內(nèi),沒有出手阻攔,而拉大爺則是給了白羽一個注意警戒的眼神。
那個留著滄桑的白色長發(fā)與白色胡子,眼神平靜而使人畏懼的老人轉(zhuǎn)過了身,朝著同為大爺?shù)睦仗m德微微低了低頭,表示問候。
“小姐,您沒有受傷吧?”
拉普蘭德聽罷,哈哈大笑。
“老頭,這話你應(yīng)該對那些人說,是你出手救了他們。如果是我來的話,那些家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躺在地上了?!?p> 那不怒自威的魁梧老人掃視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腿上的源石結(jié)晶處稍作停留,隨后緩緩開口:
“小姐,我看得出來你有這個實力,但是……”
“將軍?”賣千層酥的大叔捂著臉從店內(nèi)跑了出來?!澳阍趺磿谶@里?”
“阿伯,我只是路過而已,順便教訓(xùn)了那些年輕人一頓。”
“你們認識嗎?”拉普蘭德向前走了幾步,對著走出店門的白羽和米莎笑笑。
“小姐,不瞞你說,這位老爺是個大好人?!贝笫鍧M臉感激?!澳阒罏跛_斯對感染者態(tài)度一向都是極差的,可憐我的小女兒前年也染上了這種病,切爾諾伯格不允許感染者生活在城內(nèi),但是這位老爺把她帶到了他的診所之中……”
“不是我的診所,是我接管的診所?!焙绽窦m正道。
“不管怎樣,您在我們心里一直都是那兒的主人?!贝笫鍑@口氣?!靶姨澯袑④娔?,我家小女兒才能有一個安身之所。”
“原來你喜歡收留感染者?!崩仗m德挑了挑眉毛?!翱磥砦疫€得謝謝你,老頭,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p> “赫拉格?!崩先嘶卮稹!疤崆罢f明一下,我對醫(yī)術(shù)一竅不通?!?p> “聽剛剛那位大伯說的話,你是個將軍?”
“我只是個患病的一介武夫而已?!焙绽衤柭柤纭!靶〗?,我觀察你腿上的源石結(jié)晶,感覺你的礦石病有些嚴重,不如來我的診所,我的養(yǎng)女奈音雖然現(xiàn)在不在切城,但是阿撒茲勒依然有著可以緩解你病癥的方法?!?p>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可不是別人說什么就做什么的那種人?!崩仗m德看了一眼白羽?!鞍子?,你的意思是?”
“?。课??”白羽沒想到拉大爺這時候會提到自己,愣了半秒?!拔矣X得……”
既然白羽不費吹灰之力就遇著了這位在切城他最想見的一個干員,那不如把握住這個機會,嘗試接近一下。
“我覺得我們可以去看一看,畢竟,去龍門的機票訂的是在七天之后,多認識些人總是沒錯的。況且,我看老爺子并不像是一個惡人……”
“是個惡人又能怎樣?”拉普蘭德意味深長地朝白羽點了點頭,隨后轉(zhuǎn)而對赫拉格說:“我只聽白羽的,老頭,你和他講去吧?!?p> 赫拉格這時才把無論從哪里看都只是個普通人的白羽放入他的視線之內(nèi)。他十分平靜地對白羽開了口。
“孩子,你是她的朋友嗎?”
“是愛人?!崩仗m德立刻說。
赫拉格點了點頭。“孩子,你愛人的礦石病感染……”
“不用說了,將軍,我認識你。”白羽打斷了他。“我信任你,當然也信任阿薩茲勒。如果你有辦法幫助她的話,那我當然會十分贊成?!?p> “喂,你這話聽起來總讓人感覺我好像是個十分缺乏關(guān)照的那種人?!崩仗m德吐槽了一句。
“是嗎?”
赫拉格再一次觀察了他一眼。
“我不認識你,不過也許你從哪個父輩那兒聽說過我的故事。但故事大多數(shù)都是騙人的,最好不要相信它們,否則人總是會落得一個不那么令人滿意的下場。嗯,但你信任我,我很感激,所以現(xiàn)在就請三位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