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通道里,劫匪正在離開,袁歡雖然還沒死,但是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袁歡受傷極重,子彈命中袁歡的左胸,從胸前射入,后背射出,出血洶涌,不出意外的話,很快袁歡就會死于失血過多。
袁歡陷入深度昏迷,無法自救,警察估計也要很久才能找到這里,估計那時候他已經(jīng)涼透了。
這是必死的局面。
袁歡昏迷十多秒后,他的手突然動了一下,然后整個人就翻身坐了起來。
此時的袁歡眼睛里沒有絲毫情感,冷漠地看了看自己左胸的傷勢,抱怨道:“就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嗎?傷勢這么重,還得我來收拾殘局,知道我出來一次多費力嗎?”
很顯然,這不是袁歡。
“算了,不能讓他就這么死了,我已經(jīng)無法再經(jīng)歷一次封印轉移了,不是他也只能是他了?!?p> 在袁歡起身的時候,剛剛走出不遠的眾劫匪便發(fā)現(xiàn)了,只是,晚了。
這個占據(jù)了袁歡身體的人沖著虛空一揮手,所有劫匪都昏倒在地。
每個人身上都浮出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分明就是這些人的魂魄。好似被什么東西吸引一下沖進了袁歡的眉心。
從第一個魂魄進入袁歡的眉心開始,袁歡身上的傷口就不再流血,甚至開始自動愈合,待所有的身影都進入后,袁歡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甚至連疤都沒留,就像從沒受過傷一樣。
滿意的點點頭,剛想功成身退,把身體的控制權交還給袁歡,突然驚咦了一聲。
“嗯?這人什么情況?”
剛剛他沒注意,此時一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居然有一個人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并沒有靈魂浮出。
再次一招手,這才有一個半透明的靈魂從尸體中浮出,但是浮出的速度極慢,好像在努力對抗著什么。
“有意思,看來你也不是普通人啊?!?p> 這人便是劫匪頭子,他當然不是普通人。此人這次是受雇來搶劫這批翡翠的。
這人有一個異能,便是恢復能力極強,只要不是當時致死,都可以恢復,而且恢復速度很快,這可以說是他崛起的依仗。
這也是他為什么在第一波召喚的時候魂魄離體,知道第二次召喚力量加大才出現(xiàn)。
袁歡眼中精光閃動:“有意思,這能力很有用,尤其是在這種末法時代,真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有你這次就不虧?!?p> 吸力驟然出現(xiàn),牽引著魂魄向袁歡眉心飛來。
魂魄剛剛離體,尚無意識,只是本能的覺得危險,想逃離這股吸力,無奈吸力逐漸增強,最終還是被吸入了袁歡的眉心。
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心情大好,選了個軟和點的尸體,躺在上面閉上了眼睛。
幾秒后,袁歡的呼吸變的沉重緩慢,再度陷入昏迷。
袁歡這里驚心動魄,外面已經(jīng)沸反盈天了。
這是多少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的大案子,警方都炸了。
從收到匿名報警電話開始,好像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中,雖然人質基本沒有受傷,可是那幫劫匪帶著搶到的翡翠跑了,還帶著一個人質。臨走還炸毀了通道,讓人無法追擊,從沒這么憋屈過的特警隊長眼睛都紅了。
深感被打臉的警方效率奇快,很快就查實那條通道不是新建的,是一個隱蔽的軍事工程,只是后來廢棄了。既然如此便有圖紙,不知投入了多少警力,一個小時就從浩如煙海的封存資料中找到了建筑圖紙。
有了圖紙,特警隊確定了通道的走勢,然后爆破,硬生生又打開了一個入口。入口剛打開,煙塵都沒散盡,特警隊員就跳進了通道,一路向前追擊,他們也是被搞火了,正憋了一肚子的活無處發(fā)泄,現(xiàn)在只想追上那幫劫匪救出人質把劫匪繩之於法。
沿著通道跑了幾分鐘,領頭的隊長就看到了前面微弱的燈光。
一打手勢,眾人停下,成隊形緩步向前逼近。
走到近前,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地的尸體,血流滿地,當成就有幾個隊員發(fā)出了惡心反胃的聲音,好在是沒有吐出來,不然就丟人了。
特警隊長眉頭緊皺,不明白這里發(fā)生了什么,這是內訌?還沒出通道呢,就分贓不均了?那個人質又怎么樣了?這么慘烈的現(xiàn)場,恐怕也是兇多吉少啊。
“保持警戒,搜索現(xiàn)場!”
一具一具尸體這么搜查下去,越看越心驚,這里的戰(zhàn)斗也太激烈了吧?怎么還有爆炸傷?
終于,有人查到了袁歡。
這個特警看到袁歡的時候就覺得不對,這人太干凈了,根本沒什么傷口!這人有可能還活著!
立馬舉槍對準,口中喝道:“別動!”
那邊的隊長被驚動,立馬舉槍邊警戒邊走了過來,問道:“怎么了?”
“隊長,這好像有個活的!”
隊長走到旁邊細看,這個躺在一具尸體上的人,穿著服務生制服,暫時無法分辨是劫匪還是人質,不過胸口在微微起伏,確實活著!
隊長小心的靠近,推了一下袁歡,見袁歡沒有反應,手里也沒有武器,立即取出手銬將袁歡的雙手考上,對旁邊的隊員說:“你們兩個立即把他送到醫(yī)院,記住,必須貼身看守,槍不離身。就是做手術,你們也給我站在手術室里!”
“是!”
旁邊的兩個特警隊員架起袁歡就走,這可是唯一的幸存者,弄清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就靠他了,可不能讓他死了。
特警隊長看著袁歡離開,想想還是不放心,又派了兩個隊員,這才開始繼續(xù)搜索。
十分鐘后,他確定這里再也沒有幸存者了?,F(xiàn)場很干凈,完全無法推測發(fā)生了什么。
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那個幸存者?他無法相信自己的推論,就算是自己,最多也就擊斃幾個劫匪然后犧牲。
那個人是怎么在殺死所有劫匪后還能幸存的?
不提現(xiàn)場的善后工作,袁歡這里已經(jīng)被緊急送到了附近的醫(yī)院。
醫(yī)院都懵了,先是接到警方電話說是有重要人員送醫(yī),緊接著就看靠一個人被4個全副武裝的特警送進了醫(yī)院。
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重要人員到底是個什么身份,檢查的時候那4個特警很強硬地留在了處置室,甚至槍不離手,各醫(yī)護人員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這人莫不是個悍匪吧?
檢查完以后,就迷了。這人也沒受傷???雖然左胸有兩個前后對稱的圓孔,看著就像是槍擊造成的,可是他們把袁歡衣服都剪了也沒發(fā)現(xiàn)身上有傷口。
這幫特警不會是鬧著玩的吧?或者說,這是演習?
嗯,這個猜測靠譜,應該是一場沒有事先通知的演習,這可得好好演,演好了醫(yī)院加分啊。
醫(yī)生轉身湊到一名特警隊員身邊,小聲問道:“這位兄弟,透露一下,你們給那位躺著的兄弟安排的什么傷勢?是不是左胸槍擊貫穿傷?”
特警迷了:“安排?”
醫(yī)生小聲道:“看你們準備的服裝,應該是我剛剛說的傷勢,透個口風,等演習結束了請你吃飯,再給你介紹個漂亮護士妹妹?!?p> 特警這回知道醫(yī)生什么意思了,皺眉說道:“這不是演習,他也是貨真價實的嫌疑人?!?p> “兄弟別鬧,那人身上連個破皮都沒有,來醫(yī)院干啥?”
“沒傷?”
“一點都沒有,人好著呢。真不是演習?”
醫(yī)生見特警一臉的嚴肅,也不禁懷疑起自己的推測。
特警隊員兩步走到袁歡旁邊,仔細查看,確實沒有傷口。
“既然沒有傷,為什么他還不醒?”
“這……”醫(yī)生也不知道,剛剛他仔細看了,確實沒傷啊,“他的頭部我也檢查過了,沒有打擊傷。下一步的檢查需要會診?!?p> “那就去請?!?p> 醫(yī)生還沒走,旁邊的一個小護士突然說了句:“這人眼睛動了!”
從剛剛開始,這個小護士就一直盯著袁歡,這個嫌疑人身材真不錯,就是長得一般,不過還蠻順眼的。
正胡思亂想呢,突然發(fā)現(xiàn)袁歡的眼皮動了下,趕緊喊醫(yī)生。
醫(yī)生聽聞趕緊跑到袁歡身邊,這時袁歡的眼睛又不動了。想了想,他從口袋里拿出手電,就準備把袁歡的眼皮翻開看看瞳孔。
手剛碰到袁歡的眼皮,袁歡的眼睛就猛地睜開了。
醫(yī)生被嚇了一跳,手一縮就想后退。
只是手沒縮回來,縮到一半就被一把握住了,緊接著就感到一股大力拽著自己想那個嫌疑人身上倒。
袁歡剛醒就覺得有人摸自己眼皮,睜開眼睛,什么都沒看清呢,就看到一只手正在往回縮,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了那只手,往自己懷里一帶,另一只手就抓住了那個人的脖子。
剛想用力掐下去,就聽到旁邊有人喝道:“別動!”
伴隨著喝聲,還有槍械上膛的聲音。
喝聲無所謂,你說別動我就不動了???但是上膛的聲音袁歡可就不能忽略了,誰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會不會真的開槍。
緩緩地收回雙手,袁歡開始打量四周。
這是……醫(yī)院?旁邊那幾個拿槍指著自己的特警又是怎么回事?我被救出來了?我記得自己是中槍了,還是胸口中槍,這都救回來了?自己怎么沒感覺到疼?自己這是昏迷了多長時間???
嗯?怎么自己還帶著手銬?
袁歡現(xiàn)在一腦袋漿糊,完全想不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旁邊的醫(yī)生護士都嚇得不輕,這嫌疑人剛醒就抓了一個醫(yī)生,旁邊的特警更是直接就舉槍了,我們就是看個病,要不要這么刺激?。?p> 特警現(xiàn)在也很緊張,這個不知道是人質還是劫匪的家伙,一醒過來就控制了一個醫(yī)生,看他出手的熟練程度,關鍵是還帶著手銬,怎么看也不像好人。
袁歡被4個特警用槍指著,老實得不得了,關鍵是他現(xiàn)在急于弄清自己的處境,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
“我說,”袁歡舉起雙手搖了搖手銬,“各位警官,這是什么意思?”
“你現(xiàn)在是嫌疑人,最好老老實實地配合我們的調查。”
“嫌疑人?什么嫌疑人?”
“搶劫案的嫌疑人?!?p> “搶劫案,你是說那個翡翠交易大會搶劫?”
“對,你現(xiàn)在是嫌疑人,老實點?!碧鼐娫瑲g從床上站了起來,立馬大聲喝道。
袁歡無奈:“你們什么工作效率,我是人質,這還沒查出來?”
特警有些不悅:“你說你是人質就是?。吭谡f了從劫案發(fā)生到現(xiàn)在總共也才幾個小時,人質都救出來了,劫匪除了你都死了,被劫走的翡翠都找回來了,我們效率怎么了?”
“幾個小時……”袁歡的聲音越說越低。
幾個小時?那自己的傷呢?那么嚴重的傷,不死也得ICU住幾天吧?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皮膚光滑有彈性,哪里來的傷口?
袁歡不再說話,其他人就這么盯著他,也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驚醒了眾人,一個特警走到門口,警惕地問道:“誰?”
“我,開門?!?p> 那個特警聽出來了,是隊長,趕緊把門打開。
特警隊長兩步就走了進來,看著屋里的情形,對他的隊員說道:“好了,把槍放下吧。”
“隊長?”
“查清楚了,他是人質。把手銬也解開?!?p> 那4個特警都驚了,就看他控制醫(yī)生的身手,你跟我說他是人質?不過不解歸不解,命令還是要執(zhí)行的,很快袁歡的手銬就被解開了。
揉了頭被手銬勒得有些痛的手腕——這幫特警上手銬的時候唯恐不安全,勒的很死,是真疼啊——看向特警隊長,說道:“您是領導?”
“我是特警隊長,我姓張?!?p> “張隊,您好。既然您查清了我是人質,那我是不是沒事了?”
“袁先生,雖然您是人質,但是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清,所以您暫時不能走,等檢查完了,您得和我們回警局配合調查。”
就知道。
袁歡不說話了,他現(xiàn)在只想休息。
張隊長不以為意,問醫(yī)生:“醫(yī)生,他的情況怎么樣?”
“他?情況很好啊,沒什么事?!?p> “好?!睆堦犻L轉頭對袁歡說,“袁先生,既然您的身體沒有大礙,那么就和我們一起去趟警局吧?!?p> 袁歡無奈地從床上站起來,說得好像我能拒絕一樣,被他們圍在中間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