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道青柳眉倒豎,雙目寒光凜凜,她從袖中抓了一把小紙人,口中念念有詞。
那小紙人一個接著一個飛向夜空之中,越升越高,在空中那一個個的小紙人陡然膨脹開來,身體在風(fēng)中瞬間增長數(shù)百倍,自空中俯沖而下。
秦浪回頭望去,卻見頭頂紙人一個個宛如神兵天降,隨便拎出一個都有龍神廟的神像那么大,四面八方,圍成一個圓圈,將他和雪舞的去路全都擋住,他們根本無路可逃,只能留下放手一搏。
不管這些紙人有多大,終究還是紙做成的,秦浪才不信它們能有多大威力,抽出短刀準(zhǔn)備放手一搏。
此時一道青光從遠(yuǎn)處射來,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徑直撞向那些紙人,將紙人撞得支離破碎,瞬間就瓦解了包圍圈,來到了秦浪和雪舞的身邊,分別抓住兩人一條手臂,施展馭甲追風(fēng)之術(shù),帶著兩人一起逃離。
卻是古諧非逃走之后,良心發(fā)現(xiàn)又折返回來救人,老古的人品禁得起考驗(yàn)。
古諧非帶著秦浪和雪舞一直逃到城北的一片密林之中,這才松開兩人,經(jīng)過這番折騰,古諧非已經(jīng)累得就快虛脫,躺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秦浪和雪舞基本上沒怎么挪動腳步,被古諧非帶著,宛如騰云駕霧一般就來到了這里。
秦浪擔(dān)心程道青再追上來,先去周圍觀察情況。
雪舞看到古諧非癱倒在地上有些擔(dān)心,好心道:“要不我用復(fù)原術(shù)幫你恢復(fù)一下體力?”
沒等古諧非回答,她自己先搖頭了:“還是算了,免得我妖氣沖天,把敵人吸引過來?!?p> 古諧非累得根本連話都說不出來,復(fù)原術(shù)?對了,這小狐貍是二品三甲的治療師,手到病除,復(fù)原術(shù)可以幫助他迅速恢復(fù)體力的。
秦浪觀察完情況回來道:“周圍暫時沒人?!?p> 古諧非暫時放下心來。
秦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謝謝?。 ?p> 古諧非無力回答,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秦浪向雪舞道:“咱們還是先走吧,分頭走安全一些?!彼蚬胖C非抱了抱拳:“多謝相救,后會有期?!?p> 古諧非聽秦浪居然這么說,分明是要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自生自滅的意思,這小子也忒不是人了,還有沒有良心?懂不懂得感恩?忘了剛剛是誰把你們救出來的?
雪舞道:“哥哥,我們就這么走了,古先生怎么辦?萬一敵人追來,他豈不是只能束手待斃?”
古諧非暗嘆,臭小子,你還不如一只小狐貍有良心,老子冒著那么大的風(fēng)險,累得跟三孫子一樣把你們從紙人陣?yán)锞瘸鰜?,現(xiàn)在你們居然要拋下我?
秦浪笑道:“開玩笑的,老古啊,將心比心,你有良心,我們比你更有良心,得嘞,我們就在這里陪著你,如果敵人追上來,我們?nèi)齻€共同進(jìn)退?!?p> 雪舞點(diǎn)了點(diǎn)頭,抓住秦浪的大手。
古諧非居然伸出手去,秦浪握住他的手,胖乎乎的很溫暖,古諧非清楚自己不是感動,之所以抓住他手,是怕這小子當(dāng)真跑嘍。
雪舞怯生生道:“古先生,我身上真的有那么重的妖氣嗎?”
古諧非總算緩過這口氣來:“倒也不盡然,其實(shí)……只要你用過妖術(shù),馬上離開……也就行了……”和雪舞使用復(fù)原術(shù)相比,繼續(xù)留在這里才是危險的。
秦浪頓時識破了古諧非的用心,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古諧非被他看穿了內(nèi)心的秘密,尷尬的老臉通紅。
雪舞冰雪聰明,立刻明白了古諧非的意思,想讓自己幫他,卻礙于面子,不肯說出口,嫣然一笑,來到古諧非身邊。
雙手的無名指斜行對在一起,靈能匯聚,一顆綠色的光球在指尖形成,她將那光球移動到古諧非的額頭上,古諧非的一張大臉綠光籠罩,綠光完全吸收之后,通體舒泰,身體的疲倦感頓時一掃而光。
古諧非一骨碌從地上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上臂,然后跳了起來,想不到這小狐貍的復(fù)原術(shù)還真是不簡單,自己現(xiàn)在的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巔峰狀態(tài)。
“古先生感覺好點(diǎn)了嗎?”
古諧非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頭望著天空,看到一只招魂燈正飄過他們的頭頂。
古諧非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半月門勢力龐大,我們招惹不起?!?p> “如何離開?”
古諧非道:“穿墻……”手指了指遠(yuǎn)方的城墻,不過馬上又收了回來,摸了摸后腦勺道:“這城墻好像有點(diǎn)厚,我一個人能通過,但是帶上你們恐怕就做不到了。”其實(shí)他就算自己也沒本領(lǐng)穿過這么厚的城墻。
秦浪看穿他的心思,一本正經(jīng)道:“古先生,您就別管我們了,要不您自己穿墻走吧,咱們能逃得一個就是一個?!?p> 古諧非道:“那怎么可以,咱們是朋友,朋友就應(yīng)當(dāng)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還有個辦法,就是咱們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風(fēng)頭過去,等到他們都認(rèn)為咱們已經(jīng)離開了,咱們再大搖大擺的出去。”
雪舞道:“可城里有這樣的地方嗎?就算能夠躲得了今天,又能躲得過明天嗎?”感覺人間越來越危險了,姥姥說得果然不錯。
“呃……這……只要用心找找,總是有的。”
古諧非說的都沒有底氣,吞了口唾沫又道:“本來我是打算三更放安魂舟之時,幫你們混入安魂舟的隊列,順?biāo)毕?,沒有人會檢查安魂舟的,誰能想到那女人會追蹤到這里?”
他有些后悔,如果不貪圖銅冠道人的法器,或許就不會旁生枝節(jié),這場麻煩歸根結(jié)底是自己引起的。
秦浪道:“我建議還按照原計劃進(jìn)行,所有人都認(rèn)為我們已經(jīng)逃了,我們?yōu)槭裁床环雌涞蓝兄?,我們干脆再回安魂渡,如果遇到他們大不了放手一搏,如果沒有遇到他們,咱們就混入安魂舟,偽裝成尸體順?biāo)?,離開江源府?!?p> 古諧非搖頭反對道:“可是如果回去極可能再遇到程道青,那女人很不簡單?!?p> “就算我們今天逃了,他們會就此放過我們嗎?”
古諧非瞪大兩只眼看著秦浪,這個問題問得很尖銳,也很無聊,怎么可能放過呢?畢竟他們殺了程道青的親哥哥,他們這次惹得禍端可不小。
得罪了程道青等于得罪了半月門。古諧非有些頭疼,估計秦浪和小狐貍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厲害。
古諧非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的意思是……”
秦浪道:“遇到起火,最好第一時間將火源熄滅,不要等火勢蔓延開來再做處理,如果我們真得和程道青狹路相逢,放手一搏,也未必沒有取勝的機(jī)會?!?p> 古諧非向雪舞看了一眼,明顯是在征求她的意見,雪舞毫不猶豫道:“我聽哥哥的?!?p> 古諧非意識到如果三個人表決,自己和他們意見相左的時候,絕不可能占據(jù)上風(fēng)。
古諧非提出了一個極其現(xiàn)實(shí)的問題:“可你們兩個,一個只是個剛剛修煉成人形的小妖精,一個是個剛剛?cè)馍碇厣镊俭t,你們哪來的自信能夠戰(zhàn)勝程道青?她可是四品一甲的煉魂師,走魂修一脈……”
石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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