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連靜瑜做出反應,張嬤嬤就想把人拽上馬車,但是她不知道此時的連靜瑜非彼時的連靜瑜了,雖然力氣上沒有多少,但到底是有實戰(zhàn)底子的人,張嬤嬤反而沒拽動。
連大嫂子此時也下了馬車,看著靜瑜緊張的都說不出話來,現(xiàn)在侯府來了人接她,要是她把之前那樣對她的事說了出去,侯府會不會怪罪?
連靜瑜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冷哼一聲:“急什么?我不過是去了趟鎮(zhèn)上而已,既然接我回府,怎么著也得把春喜帶上?!?p> 張嬤嬤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連大嫂子,連大嫂子趕緊接過話:“春喜是伺候小姐的丫頭,現(xiàn)在還在莊子上?!?p> 張嬤嬤賠了笑臉,“小姐還真是有情誼的,既然小姐尋回來了,連嫂子也沒必要跟著我去侯府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莊子上,接了春喜,回侯府去?!?p> 連靜瑜心里放下了對柴胡的擔憂,畢竟那么大個人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現(xiàn)如今既然讓她撞上了這波人,那她自然要回去好好招呼她們,畢竟她已占了人家的身子,自然要幫她討回屬于她的公道。
馬車急登登的又往回趕,到了莊子上,連靜瑜一眼就看見了跪在地上,任由人打罵,強忍著哭聲,抽噎的春喜,心一下就揪起來了。
跳下馬車,飛撲而去,一把攔住了高高揚起的手掌。
那婦人一看是連靜瑜,頓時嚇了一跳,反應跟連大嫂子一模一樣?!肮硌?!~~~~”
后面下了馬車的連大嫂子,趕緊上前解釋說,“朱二媳婦,你鬼喊什么?這是連大小姐,侯府里的嬤嬤等著她們回府去呢!”
春喜沒有感覺到疼痛了,抬眼一看,頓時喜極而泣,“小姐,你沒死?小姐!~”
“好了,好了,別哭了,小姐帶你走哈!”
張嬤嬤在侯府待了那么多年,什么陣仗沒見過,她沒想到這趟差事這么麻煩,還以為是個肥差,心下沒后悔死。
面色難看的催促道:“好了,這人都齊了,小姐,我們該啟程回府了,要不天就要黑了?!?p> “春喜不能就這么白白被打了,既然我是侯府的小姐,是不是有權利處置這里的任何人?”
張嬤嬤為難的看了一眼眾人,她回去夫人也是有安排的,現(xiàn)在還不能得罪,只好點點頭。
得了張嬤嬤的首肯,靜瑜飛快的給了那婦人兩嘴巴,“這是給你長記性,以后不許欺負人,要是被我知道了,可不就兩巴掌的事了?!?p> 春喜還震驚在小姐判若兩人的言行中,就被帶到了馬車上。
在莊子上眾人驚愕的眼神中,侯府的馬車漸漸遠去。
“這是連靜瑜嗎?”
“性子怎么變的這么暴力了?”
“她是怎么活過來的?”
......
馬車上,春喜怯懦的問道:“小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咱們的包袱還沒收拾呢?”
張嬤嬤聽而不聞,連靜瑜笑著說道:“回家去,別怕,以后我保護你。我們也沒什么東西好收拾的,回侯府去了,想必會有新的。”
春喜又好像想起了別的,拉過靜瑜,左看右看的,可是張嬤嬤在,有些話她欲言又止,靜瑜沒出聲,有些事她也需要想清楚。
馬車被小子趕的飛快,多半日就到了侯府,張嬤嬤沒說從正門進,反而找了個角門,停了馬車,打算就這樣讓連靜瑜回了侯府。
連靜瑜想到原主的記憶,受到的那些非人的對待,雖然不懂什么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可也知道,回家哪里有走角門的,至少要走正門,這張嬤嬤一路上看她那眼神,她就知道此行不簡單。
一點兒也不管張嬤嬤在后面的喊叫聲,她徑直走到了大門口,站在金光閃閃侯府牌匾下,她要堂堂正正的回去。
這時張嬤嬤拉住了她,“大小姐,不能從這個門進,照規(guī)矩是從后面的門兒進!”
連靜瑜冷哼一聲,“張嬤嬤,既然我是這侯府嫡出的小姐,那也就是說我是這里的主子,主子能跟你們一個門兒進嗎?要是父親不愿意我回來,沒關系,我回莊子上也是可以的?!?p> 說完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讓周圍打算看熱鬧的人們都覺得忠勇侯府的下人怎么能這么不懂規(guī)矩,居然敢讓主子從角門進去。
隨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張嬤嬤面紅耳赤的明顯有些不高興了,可當著這么多人她也不好做什么,不得不壓低了聲音,“小姐,您雖然是嫡出不錯,可如今府中許多人也不知曉您,您還是隨我一道進去,他日明了身份,自然有您出入的門,如今別為難老奴,成嗎?”
“張嬤嬤,既然我身份不明,還是回莊子上的好,免得不明不白的就進去了,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侯府新買的小丫頭呢?”
這話說的不輕不重的,可讓張嬤嬤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了,“小姐,奴婢口誤,還請小姐大人大量,隨奴婢從側門回府,夫人自會給小姐說明白的?!?p> 正當張嬤嬤好言相勸的功夫,里面出來了一位管事模樣的婦人和幾位仆婦,那嬤嬤瞪了一眼張嬤嬤后,笑著對連靜瑜說道:“夫人說了,我們府里嫡出的小姐,第一次回家,怎么能不慎重一些,這不派了老奴親自來接大小姐您?!?p> 然后對著張嬤嬤說:“還不快請小姐進府,沒的讓外人看笑話不是?”
靜瑜心中明白,這是給了一巴掌,在給一個甜棗,還不是欺負她沒人撐腰唄。不過既然臺階給了,自然是要下的。
“勞煩這位嬤嬤帶路了!”
說完不看她們的表情,昂首挺胸的跟著進府了。
“不知嬤嬤貴姓?”
“小姐,可不敢,人稱一聲趙嬤嬤。”領頭的管事婦人嘴里雖然說著客氣話,態(tài)度倒也恭敬,可在連靜瑜看來,明顯的是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
她隨即也不再說話,其實她很好奇的是,都不在意這么多年,怎么偏偏想起犄角旮旯里的她了。
進了府,穿過無數(shù)個走廊,人頭竄動,卻不見人抬頭張望,說明連府的規(guī)矩是極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