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軒雨堂

　　“好了，我先和你大概地說下關于這墨宮的事。我們這些都是住在墨宮里的人，但是有一點你得搞清楚，皇上皇妃皇子們不是住在墨宮，而是住在墨殿里，當然墨殿是在墨宮里面，就是外一層里一層的關系。宮里的規(guī)矩接下來的時間我會慢慢教你，你學得越快就能越早地干活，等有主子點名要了你又或者你有了自己擅長的東西，你就算是成功了，也就不用再在我這軒雨堂待著了?！?p>　　妃嫣不快不慢地點頭回應。

　　“剛才你應該也聽那男的提到一個叫做蘭嬤嬤的，蘭嬤嬤和我一樣同為管理新宮女并且負責宮內(nèi)宮女事物調(diào)派的，不同的是我管理的是軒雨堂，而她是明馨園。我希望你能夠爭氣，然后在即將來臨的新秀宮女選拔上為軒雨堂爭光?！?p>　　原來是這么回事，看來在墨宮生活不輕松，就連宮女間還明爭暗斗的。

　　“妃嫣？我說的話你在聽么？”見她沒有反應，李嬤嬤有些不開心。

　　“哦，嬤嬤我明白了，我一定不辜負你?！蹦塘⒓椿亓藗€甜甜的笑容，就連李嬤嬤這般見多了各色各樣美人的老嬤嬤都不禁心動了下。

　　“咳！可別只會耍嘴皮子，你好好跟著嬤嬤我學，嬤嬤不會虧待你的，雖然再怎么混也是混不成宮里的那些娘娘，但是想混個大宮女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的。”李嬤嬤感嘆了下，隨機從袖口里掏出一層淡粉色的面紗，“來，先把這個給我?guī)Ш昧?。?p>　　莫妃嫣對著李嬤嬤手中的粉色面紗眨了眨眼，腦袋里在想的卻是她剛才的那句混不成娘娘，她默默地接過面紗，“嬤嬤，這東西用來干嘛？”

　　李嬤嬤白了她一眼：“你不知道這東西？真是的，沒想到你長得挺嬌貴的，但其實生長在鄉(xiāng)下地方吧？這東西在墨國那些沒成婚的年輕女性都是必帶的，外邊的人叫它遮瑕面，宮里叫宮壁，名字不一樣用處也是大大不相同的，遮瑕面我就不解釋了，待字閨中你應該聽得懂吧？這宮壁就是宮里的男人都不能見到你的容顏。”

　　“呃，是因為宮里的女人都是皇上的關系？”也不知道為什么，莫妃嫣就這么自然地脫口問了。

　　“不錯，但是宮女是沒資格侍寢的，雖然你長得不輸那些娘娘，但是你要明白你的身份決定了你這輩子是入不了皇室的。”李嬤嬤正色道。

　　“原來是這樣?！蹦填D了頓又看了眼李嬤嬤：“那嬤嬤你怎么不帶宮壁？”

　　李嬤嬤聽了臉色瞬間一黑：“你這丫頭，怎么如此口無遮攔，都說了是年輕女子！”

　　“額……”莫妃嫣憨笑道：“呵呵，嬤嬤我知錯了?！?p>　　“以后若是進了墨殿，你可得給我管牢你這張嘴，別不知天高地厚地瞎問一頓，聽到?jīng)]？”李嬤嬤吐了幾口氣，這才舒緩了些。

　　“嬤嬤！嬤嬤！不好了！出事了！”

　　莫妃嫣剛把宮壁帶上，結果門外冒冒失失地沖進來一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樣子是一路疾奔而來的，見到莫妃嫣的時候她猛地愣了愣。

　　“一驚一乍的，你做什么呢？”李嬤嬤說著一手揮向那女子的后背，“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再急也給我穩(wěn)著，別低了我軒雨堂的檔次！”

　　“嬤嬤！”那人急得直跺腳，“雪梅姐姐出事了！她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未歸，然后…然后剛有人來報，她死在墨殿妃道池那了……”

　　“什么！”李嬤嬤臉色巨變，“怎么會這樣？妃道池？為什么偏偏是那里？哎！”

　　見李嬤嬤唉聲嘆氣的，而那女子也跟著眼眶濕潤潤的，莫妃嫣再也沉默不住了：“嬤嬤，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能和我說說么？”

　　李嬤嬤心里正疼著，這雪梅可以說是新宮女里各方面都屬于上乘的，還想著靠她在新秀宮女選拔上大發(fā)光彩來著的，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p>　　“這事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死了一宮女，我們做下人能不能活著都是看主子的意思，死在妃道池我們還能怎么辦？樂兒，我知道你和雪梅關系好，但是這事我們追究不起?！崩顙邒吲牧伺臉穬旱募绨?，也算是在寬慰她了。

　　“嗚嗚！雪梅姐姐那么好的一個人，老天真是不公平，死得這么不明不白的，我實在……”樂兒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了。

　　“哎！我就說明馨園的怎么就這么好心，上次明明就是調(diào)派她們那的新宮女去墨心殿掌燈的，怎么這會兒就說為了公平起見要我們軒雨堂出人了，都怪我，這事怨我?。∶魈扉_早堂會，我非要給那蘭嬤嬤一點顏色看看！”李嬤嬤兩手叉腰，眼中盡是怒火。

　　“嬤嬤，這位是？”樂兒見站在嬤嬤邊上的莫妃嫣一個勁的將宮壁圍上，偏偏宮壁又一個勁地滑落，反反復復看得她都有點想笑她了。

　　“妃嫣，你這是在干嘛？”很快李嬤嬤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圍宮壁?！?p>　　“傻丫頭，宮壁經(jīng)過靈女的加工，遇見男人或者進了墨殿會自動圍上的，你讓它垂著就行了，難不成你打算時時刻刻都圍著？”李嬤嬤搖搖頭，這丫頭長得挺聰穎的，怎么覺得有點傻？

　　“妃嫣？”樂兒指了指莫妃嫣重復道。

　　莫妃嫣立即點了點頭：“我叫妃嫣，是新來的宮女，往后還請多多指教。”

　　樂兒吸吸鼻子，“嬤嬤，現(xiàn)在雪梅姐姐不在了，不如就讓妃嫣和我住，好歹有個伴，不然我怕我總想著雪梅姐。”

　　“也行，那么樂兒你帶妃嫣去吃點東西，早點休息?！崩顙邒哒f完，扭著臀部一搖一擺地走開了。

　　“我那有點干糧，你不嫌棄的話，我們直接回屋去吧？”樂兒說完拉起莫妃嫣的手就往門外走。

　　一路上樂兒說了挺多話，比如雪梅姐姐的一些事，軒雨堂的一些事，還有和明馨園的關系，最后她憤憤不平地說起了墨國的皇上——墨染。

　　“以前就聽人說他喜怒無常，聽說經(jīng)過和琴國一戰(zhàn)后更是如此。嬤嬤那是不好直說，要我說雪梅姐姐的死鐵定和他脫不了關系！”

　　“不是說雪梅是去墨心殿掌燈么？”莫妃嫣問道。

　　“墨心殿那就是皇上休息的地方，雪梅姐姐掌個燈，能犯什么罪？”樂兒嘟著嘴，又加快了腳步：“我們快到了，進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