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月未離,我的父皇是月間元,是上一任大炎朝的皇帝。
月時極和衛(wèi)皎愫是我的皇祖父和皇祖母。
聽父皇說了好多他們的事情,但是其實也不多,也就是家長里短,那幾年的事情來來去去說了幾十年。
我沒有見過他們,父皇說皇祖父和皇祖母去云游了。
我聽了很多他們的傳奇故事,很想多知道一些,我想,和他們原是好友的三朝元老王婉奶奶、林秋奶奶、肖香奶奶肯定會知道吧。
偷偷溜出宮去,我找她們給我講故事,可是最后問道他們?nèi)ツ睦镌朴瘟酥?,她們都說去了好遠好遠,我問她們什么時候去的,她們說了一個時間。
經(jīng)過我算了之后,我才明白,原來皇祖父和皇祖母是把皇位傳給父皇以后躲懶去了。
看來我父皇是想效仿他們,我才七歲啊,父皇就想要讓我坐皇位,唉,我真難,但是為了父皇和母后的美麗生活我還是犧牲一下子吧。反正以后我有兒子了我也要這么干,沒地方找理。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不是真的云游了。而是好久好久以前就不在了……
父皇真可憐,父皇還不知道,天天都在等著他們回來,我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有一天,我聽到父皇和母后說話了,父皇一直懷疑他的父母不要他了,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那天,父皇哭了很久很久……
他一定很傷心吧。
我長得大了一些的時候,父皇帶我到了清心寺,說這里是他記憶最美好的地方。里面有一個書房,好多好多機關呀,我比父皇先進去,這里好多書。
咦?桌上怎么有一封信?
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下意識地想要藏起來。
回去之后,我慢慢地讀著這封年份以久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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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兒元兒親啟
元兒:
我最愛的兒子,娘這一生愧對過很多人,但是最令我愧疚的還是你。
元兒,娘不希望你看到這封信,可是娘卻想寫,真是矛盾的心理。娘很抱歉,不能給你一個完整而又快樂的童年,更不能伴你長大,甚至于讓你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地離去。
很多我沒有給你解答的問題想要在這封不想你看到的信里解答。
你好奇的第一個事情應該是我到底為什么殺了自己的師父和先生。
元兒,這件事情又要從很久的時候說起來了。
你知道藥人嗎?
你的外祖母,也就是我的母親,就是一個藥人。你的外祖母是陰年陰月生的孩子,而我的外祖母是陰年生的孩子,衛(wèi)家老祖宗也就是我的祖母看上了你外祖母純陰的生辰期,但是我娘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本身和衛(wèi)家就是同僚。
我的外祖母和我的師父和先生早年就是好友,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好友也就是你父親的祖父。
你父親那一脈中了一種毒,這個毒讓每一個帶有月家血脈的男丁都活不過五十歲,但是到了你父親祖父那一代的時候出了我?guī)煾?,他的醫(yī)術讓他撐到了四十歲,可是最后還是沒有保住更長的性命。這一直是我?guī)煾负拖壬€有祖母心中的一個結(jié),所以他們致力于要找出解藥治好他們身上的毒。
這怎么可能呢?
歷代以來,月家都在為了找解藥長壽,自然而然地就想著要長生。真不知道本就壽命極短,怎么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連能不能活過四十都不知道呢。
他們后來找到了一個很是陰險的法子,就是以陰女之陰女煉藥??墒俏业哪赣H被發(fā)現(xiàn)時年歲已經(jīng)過大,藥用效果不好。所以她們就打上了我的主意,所以就讓我父親把我母親娶了回來,算著日子讓她懷上孩子,然后就有了我,一個還沒開始就別算計著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為什么就一定是我父親呢?因為他是陽年陽月生的。可是我卻沒有如他們的愿在陰年陰時陰月生出來,我的母親知道了一點她們想要打的主意,這不,吃了藥想讓我晚點出生或者是早點出生。
早生催產(chǎn)的孩子日后有得苦頭吃的,所以最后我母親選擇了晚生,想著自己后面還有那么一大家族,他們必然不敢隨意動手的。
一直被養(yǎng)在深閨里的女子,受盡了家中寵愛,哪里知曉這些個手段,更加不知道她這邊的消息已經(jīng)被斷絕,母家那邊還接到了她要和母家斷絕關系的消息,可是她一直閉門不見。
到了他們想要的生產(chǎn)的日子,動手的來了,我?guī)煾赣H自抄刀,掐著點把我從母親的肚子里刨出來的。
我出生看到的第一個場景就是自己的母親被開膛剖腹冷冰冰地躺在地上,沒有一個人管她,沒有一個人看她一眼。
你可能也好奇為什么我會知道這件事情吧?
前面的事情是我母親做的第二手打算,她就想著,萬一沒有護好我,萬一她生產(chǎn)的時候出了意外,雖然我躲過了陰年的陰月陰時陰日生,可是我依舊是陰年生的孩子,她若是不在我該怎么好好活下去?繼續(xù)被設計被喂藥給他們做實驗嗎?可是又不敢?guī)е宜溃粋€是不忍心我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就離開,另一個是衛(wèi)家用她的娘家來威脅,這個豪賭,她賭不起……
所以我還是“出了意外”,整時整點地出來了。
她給我留了信,告訴了我前因后果,怕我走上了她被人賣了還給人數(shù)錢的后塵。
至于為什么我知道她的慘樣。
我看見了,親眼看見的!
你敢信嗎?
你的母親不僅僅不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怪物!
對不起,元兒,我有些激動了,看來時間不多了,我得快點寫完……
后來他們就開始給我灌藥,讓我泡藥,好幾次都差點死了,那真的是要死不能,生不如死啊!之后我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么藥,我就沒有記憶了,甚至有點白癡了。
他們哪里會管呢?
他們最后要的只是我的血肉和我的心而已。
五歲之時,我體內(nèi)這么多年的藥效需要沉淀,所以我就回了衛(wèi)家,我的父親開始教我識文斷字,教我一些東西。
我常常泡在衛(wèi)家的藏書閣里面,還會是不是地偷偷溜進師父的藥房,就這樣我慢慢開始懷疑了,而我母親留給我的那一封信是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知道那封幾乎都看不清字跡的信給我的打擊有多大嗎?
我母親的原侍女,被我母親早早趕出了府,就是為了我能夠看到這封信,她假裝要把我劫走,哪怕當場被人亂刀砍死,就為了離我近一點,能把信塞到我手里。這個忠心的人,為了我付出一生的人,我竟連收尸都做不到。
看了那封信,我才知道,原來我的母親就是那個常常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那個開膛破肚的女人,而不是這個現(xiàn)在時時刻刻都笑得溫婉的大夫人。
我看著信,笑得很開心,悠悠地把信給燒了,把她在這個世界留下的除了我的一切痕跡都抹去了。
我瘋狂地探查,發(fā)現(xiàn)事實就是這樣,就連想給我欺騙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我慢慢地發(fā)展自己的勢力,不動聲色地給自己吃點其他的藥,來打斷他們的研究。
我不可能心甘情愿的!
可是有個小姑娘啊,天天就賴著我,姐姐姐姐地叫著,跟個小跟屁蟲一樣,甩都甩不掉。
她原本叫滿兒,是她姨娘給她取的,希望她一生幸福美滿,我后來求了我父親給她要了名字叫“衛(wèi)昸”,就像冬日里的暖陽,哪怕是在冬日里也會有溫暖。
我也不知道這對她是好還是不好,我很不想她參與進來這些個腌臜的事情,本來也就和她沒有關系的??墒俏矣肿运降叵胍阒摇?p> 這真是個笨蛋,都不知道自己叫著姐姐的這個人,再也不是原來的姐姐了……
我慢慢謀劃,依舊過著每個月放一碗血的日子,看起來一點異常都沒有。我一點也不想拆穿他們,我會讓他們感受到那種即將成功又不能成功的“快樂”。
后來第一步,我擾亂了東炎的朝政,恐怕這些人打死都不會想到最后超控的人是我。
所以,為了保住衛(wèi)家,我就提出了讓“本就身體不好”的衛(wèi)老太太提早去下面給我探路了。
衛(wèi)家當任家主,一點都不像是外界所以為的那樣精明,也不過就是個中庸之輩,只不過后面一直有一個老太太在出謀劃策罷了,現(xiàn)在好了,老太太沒了,在朝為官的人都丁憂卸任了,我的仇用老太太的血祭旗,要開始了!
我和月時極合作地好極了,我們一起操控著這河山,那是我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月家,這是我母親信中沒有提到的。
只是覺得這個人第一眼就很熟悉很親近。
真是可笑呢,喝了我這么多年血,他的父親喝了我母親這么多年血,能不感覺熟悉和親近嗎?
我就是打算復仇,愛上了月時極,打算早些了結(jié)好無后顧之憂地嫁給他。
我在最后一味藥要喝下時,打斷了整個過程,給了他們致命一擊,我告訴他們我之前一直在喝解藥性的藥,而這些年給他們的血不能延長壽命,而是加速死亡。
他們都大罵我是瘋子,笑話,還不讓人反撲是嗎?
當時月時極的父親也在場,他就等著我喝下最后一碗藥,然后刨心取引徹底治好他那鬼病,他是個好父親啊,先替兒子來試藥來了。
我讓我的人把山給圍了,我當著我?guī)煾负拖壬拿姘言聲r極的父親活剮了,一片一片都給剮下來,不是要取我的心給他治病嗎?不是要我的血給他延長壽命嗎?不是要我當藥人嗎?我把受益人直接剮了,還受益?我倒是想看看人都沒了還能不能救了。
師父和先生當場就瘋了一樣,撲向我,我把他們都丟進了藥鍋,親自看著火把人給煮了。
我覺得空氣前所未有的清香,天空前所未有的透徹。
我迫不及待了,開始幻想后面的美好日子,還沒等我下山呢,就看見了月時極沖上了山。
他抱著我噓寒問暖,然后看到自己父親的慘樣當場立在了原地,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有些清醒了,我看著自己的手,腦中有些混沌,依稀記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他告訴我那是他父親,他聽見她的母親在佛前祈禱這一次一定要順利什么的,他好奇之下問了,才知道了前因后果,急忙忙趕上山來,看見我沒事松了一口氣。
我震驚了,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嗎?
給了我希望又立馬澆了冷水。
因果報應,報應不爽??!
想讓他們希望越大死得越慘,最后竟然是我自己享受了這份安排。
我心如死灰,沒有心情再去想著其他的事情,我就覺得,事情到這里就算了吧,月時極他們一家為了自己的私欲讓我經(jīng)歷的這一切就在這里了解吧,他們欠我的就相當于還了,那我欠月時極的就幫他完成他想要的天下吧。
所以后來我一直在插手五國的事情。
幫月時極在他身后出謀劃策,也與月時極的母后約定,如天下定,他為皇,我為后。
因為愛,因為愧疚,我應了,我以為她也會遵循自己的約定,哪怕為了她兒子。
可是,我怎么就忘了,他們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他們的心有多狠。
我雖然殺了啟昂皇,可是他的子孫后代的毒都還沒解呢……
所以我后來被追殺,不過是啟昂皇后本就沒有和我合作的意愿,我所以她就散發(fā)了我身上有兩份藏寶圖的消息,導致各方勢力劫殺我,為的就是最后光明正大地將我囚禁,然后就可以用我的血肉去延長啟昂皇室后代的性命。
所以我就跑,但是那個時候我也確實不知道是誰散發(fā)了這個消息,只顧著東躲XZ。
可是人數(shù)眾多,我雙拳難敵四手,最危險的那一次是我殺了來追殺的兩百人,都是高手,拼著最后一口氣把人殺了,然后逃遠一些。
我醒來的時候眼前就是紅坊國小神女,是她救了我一命,如若不然,當時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都能直接把我給劫殺了。
她武功并不好,可是總能躲過追殺,我們都不問對方來歷,都知道對方在躲避人,不會問對方是誰,干什么的,什么人在追,為什么要追。
三個月以后我痊愈了,我們就此分開,我身上什么都沒有,所以給了她一個碎玉牙,承諾欠她一個人情,以后只要拿著這個找我我就兌現(xiàn)諾言,不管什么。
我作為軍師,從來不上戰(zhàn)場,本身我身體就有舊疾,也懶得在人前擺弄我的功夫,只管著調(diào)動,所以他們說抓了一個紅坊小神女,這對啟昂大軍來說是極其好的事情,我也就沒有在意,只說這樣很好。若是可以拿她做交換的話,那就最好,不能的話就激怒他們一些,這樣城門打開我們就勝利在望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我一起生活了三個月的小姑娘是小神女,紅坊有規(guī),紅坊國人,尤其是小神女,不可出紅坊。
那一日,大軍去城門前叫陣,我在營里巡察,路過牢房就進去看了看,就見到看著牢房的士兵手里拿著一個碎玉牙嘖嘖地摸著。
我嚇了一跳,從他手里奪過了那個碎玉牙,好生觀摩,終于確定了。我這才從士兵的口中知道,她就是小神女。
我策馬趕往前線,希望還來得及,我不知道他們能做出什么。
可是……
還是晚了!
我到的時候,就只看見陣前赤條的一個小姑娘,眼里全是絕望的氣息,渾身狼狽不堪,還有一個個士兵在陸續(xù)上前。
這個時候,我和紅坊國人一樣地瘋,不一樣的是,小神女不讓紅坊國人出來,那是必定的服從,沒有人能違背,違背的人,在還沒踏出城門就已經(jīng)倒地,這就是神女的權威。
我拿了鞭子揮開人群,可是,真的沒人的時候我不敢上去了,我的手抖得鞭子都拿不住了。
元兒,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怕好怕,哪怕之前被人追殺都沒有這么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看著眼前的人,不敢相信這個眼中無光彩了的人會是那個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小梨渦的小姑娘。
我把她裹起來,想帶她走。
她不肯,她被喂了藥,連自盡的力氣都沒有,可是見到我了的時候,她握著我的手,我還記得她當時的微笑,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她說: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等到你了。
后來她用這個碎玉牙換了我想辦法護紅坊國兩城人民的安危。還說要欠我一個人情。
我以為她有其他的要求,結(jié)果她是求死,她了無心愿了,只一心求死,然后我成全了她。
她告訴了我那兩份藏寶圖的位置,我拿到手,當著大軍的面一把火燒成了灰,這樣的話,也許可以斷絕一點世人對這個寶藏的追逐。
后來,我算是勝利班師回朝了。
不久喃霄國投了降書,喃霄國早就看局勢不對,投靠了啟昂,用了小神女的消息來換一個喃霄國俯首稱臣的機會。
天下大局已定,我以為這樣就可以安定下來了,誰知道我還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貪婪。
啟昂皇室的毒一天不解,我就一天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地活著。
當時已經(jīng)統(tǒng)一的啟昂改國號為“炎”,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大炎朝。還沒有設皇帝,一直由月時極的母親也就是原啟昂國皇后執(zhí)政,大家也都在討論到底最后應該讓誰來擔此重任,成為大炎第一任開國皇帝。
其中就以九皇子月時極的呼聲最高。太子的呼聲反倒不如他。
我看得出來,那個女人是打算讓月時極登基的,可是有我,月時極就不可能在沒有娶我以前登上皇位,而她也絕對不可能在我不能嫁給月時極這件事情上讓步。
我們很是僵持。
而朝堂之上,也有很多月時極為皇我為后的支持者,雖然我原是東炎的人,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為了大炎統(tǒng)一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而讓月時極為皇我為后,一個是可以籠絡天下人的心,只要為大炎盡心,大炎不會虧待他們;第二就是大炎皇后并不是原啟昂國的人,這樣更能體現(xiàn)出大炎對其他幾國人民的包容性和統(tǒng)一的一視同仁。
沒有人比我更合適的。
啟昂皇后后來想了一個計策,她給我下了藥,想讓我破身,對方卻是太子,她想要一石三鳥,如果我們茍且,那我不可能再嫁給月時極。而太子也可以當作失德,以我的性子,必定不會放過太子,那太子就不可能再是太子了。最后她出來主張我嫁給太子,然后就可以繼續(xù)用我煉藥,也許我的情況已經(jīng)不怎么好了,那么我還可以給太子生孩子,生一個有他們月家血脈的孩子,據(jù)說這樣的效用會更好。
但是她沒有想到,我逃了出來,最后和月時極搞在了一起,然后就有了你了。
這一下我只能嫁給月時極,之后,月時極知道了他母親的打算,就當眾宣布,自己不會坐上皇位,必定是推太子上位的。
后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很多,我成了月時極的王妃,我被月時極護著了,已經(jīng)成了太后的啟昂皇后動不到我,但是她可以動我的孩子。
這是我的底線,絕對不能碰。
我生產(chǎn)的時候,她做了手腳,想讓我血崩,她可以宣布我和孩子死亡,那月時極必然痛苦,就沒有時間追查,自然就不知道她把孩子抱走,拿去煉藥了。
可是天不亡我,我沒死!
我匆匆吃了一顆保命丸,本就身子虛,所以根本壓制不住身體里之前被煉藥留下的后遺癥。
我?guī)缀鯖]有了神志,只想著要殺了太后把你救出來。
等我醒過來之后,我才知道,我那天是真的瘋了,我把皇宮幾乎屠了。
這樣一來,我殺了月時極的父母兄弟,原太子,現(xiàn)在的皇帝都被我砍得只剩下一口氣,還是月時極把人救下了。
我不可能再能待下去了,一個是對月家的厭惡和恨,一個是覺得對不起月時極,所以我?guī)е闩芰耍懔似饋?,我又驚又懼。
我怕月家還會有人不想放棄煉藥,所以我攏了人,一不做二不休,我把月家的人都殺干凈了,月家沒有人了,那就不會再有這些顧慮了。
可我還是不忍心,我可以鐵石心腸把尚在襁褓里的月家子嗣殺了,我可以不顧他們在地上求我,只要有月家血脈,和月家有姻親的人,我都殺得一個不剩,相當于,我血洗了一遍京城。但是,月時極,他站在我面前,刀都抵在他胸口了,我刺不下去了。
我還是逃了,我怎么可能再留在那里呢?
后來,月時極坐了兩年的皇位,把動蕩的大炎穩(wěn)定下來,就退了位,把皇位傳給了你,自封為太上皇,又得了一個攝政王的號,讓新的五大家族為首做決定,自己出來尋找我們。
他真的很瘋!
他覺得這天下我有一半功勞,理當我也有份,他就想到了你,你有我們各自的一半血脈,如此就很好。
可是,我打這天下為了什么?我所求不多,單為一月時極罷了。
再說,我要你坐這天才干什么?我若是想要當時就把你推上去了,我就是想要你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過完這一生就好了。
可是我命不久矣了!
之前被煉藥人的時候,對身子的損傷很大,又吃了那顆保命丸,我的時日無多了,我不能護住你了。
我怕啊,怕你被人欺負了,我又不在你身邊,可怎么辦???
我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成為萬人之上的人上人,我最多護你到你八歲而已,后面得是月時極才能護住你,朝堂之人被月時極收拾了,乖很多,但是總還是會有人心中不忿的,我不在了,只有月時極能護住你了,我也安心。
可是,還有一件事在我心里疙瘩著。
你帶有月家血脈,承了毒了,娘希望娘的元兒,可以長長久久,健健康康地活著。
我沒有想到那兩個老頭死了這么久了還給我溜了禮物,我身體越發(fā)不好了,清心寺的那個老頭,說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那什么都得加快了。
我沒有時間了,我得煉藥,我必要把你治好的,我這些年翻遍了書,找到了可以破解的方法。
元兒,你不必多想,我本來就活不長了,能夠在死之前為你做點什么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我不能讓你的子孫后代也經(jīng)受這樣的苦楚,他們不能走上他們的老路。
你放心這個藥只是用了我一點血,我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情的。
我托月時極給你帶藥,不是我不愿見你,而是我早就打算走了,我還想看看風景,看看這江山,這也算是我這些年來給自己放個假呢。
元兒,這是所有事情的經(jīng)過了,你要好好長大,娘在天上給你護航著呢,你不要怕,要開開心心地不辜負每時每刻地過好這一生,這是娘最大的心愿,也是唯一的心愿了,你要做到呀。
久未見
元兒勿念
衛(wèi)
&&&
這一刻我才串上了所有的事情。
給不給父皇看呢?
罷了,我臨摹一份吧,里面應該有皇祖母想要告訴他的事情,我……還是把皇祖母去世的消息隱藏了吧。
我也希望父皇永遠快樂地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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