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臉上有疤,裝著一只眼睛的壯漢吐出一口濁氣,看著白色的霧氣消弭在空中,搓了搓早已起了雞皮疙瘩的臂膀,打了個哆嗦:“這森林是什么破地?外圈還有那么多樹木,怎么往里走是這么個鬼地方,還怪冷的!”
站在浮木前方的男子生了雙狐貍眼,正聚精會神地操控著懸浮在正前方的一方符紙,控制著浮木在沼澤地正常的運行。
在他們周圍,是茫茫一片的沼澤,如果說之前在樹林里還有鳥兒歡叫,在這里卻是見不到一只飛禽,只稀稀拉拉地長著一些色澤暗沉的植被。
一根簡單處理過的獨木加上三個人,就這么飄蕩在荒無人煙的沼澤地。
“我說采藥人,我們還要多久才能‘上岸’?”耿青忍不住開口,看向了站在浮木最后的一個瘦小的身影。
云且凝視著死寂的沼澤地,看著因為浮木游動而脫出的長長尾痕,和明顯有些雜亂的澤地植被,垂下了眼。
“太安靜了?!辈倏刂∧竞叫械陌诐梢查_了口,全然沒有平日里吊兒郎當的形象,顯得嚴肅。
是啊,太靜了,靜得就像是沒有一點生靈生存過一樣!
這在險象迭生的森林里太不尋常了!
“那是什么!”耿青指向了不遠處。
只見不遠處兩道巨大的陰影在迷霧里若隱若現,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淡淡的腥味。
白澤和云且面面相覷,后者點點頭,前者默契地操控著浮木靠近陰影。
原本墨綠的沼澤隨著靠近陰影,顏色越發(fā)加深,仿佛有什么生物的液體正不斷緩緩流出,巨大的腥臭味或雜著水腥味兒越發(fā)明顯。
在一片深色的澤地里,一只巨大的蛇一般的盤角生物靜靜地漂浮在沼澤地,斬成了兩半,嘴巴的尖牙被拔了一只。
已經死了。
“這東西怎么死的?他怎么還能在沼澤地漂???”耿青高呼,滿臉震驚。
按照常理,在沼澤地里的東西,一般都會慢慢沉入沼澤。
“這應該就是這片領地的主人。”云且輕聲道。
“你怎么知道的?”
“棲息澤地,來去自如。死后亦不會沉入澤地,但會升騰迷霧,七日后澤地干涸,大地泯悲。這個就是書里寫的‘澤獸’吧?!卑诐纱蛄恐矍暗凝嬋淮笪?,解答了耿青的疑惑。
“這么說,這么個大家伙,是在自己的領地里被殺了?!”耿青一語中的。
“……這么大的澤地,該有至少小五百年了吧。”白澤覺得自己開口有些艱難。
“傷口平整,多半為刀劍一擊斬殺;牙齒少一,應該是被人拔的?!痹魄医o出了結論,“有人比我們先進入了這里。”
進入了五百年的澤獸領地,輕易殺了這里的領主,并且往著森林深處前進了。
白澤掏出了小刀,一個飛躍落在了澤獸的尸體上,簡單解剖了一下,忽然呵了一聲:“獸珠還在?!?p> 在滿是墨綠色的血肉里,他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珠子。
這是澤獸修為所在,也是最精華的地方,是修士們精進修為的靈丹妙藥,但殺它的人,似乎不屑一顧。
“賺了賺了,這東西在市面上可不少于百兩黃金!”耿青顯得很高興,但他很快發(fā)現了不對,“你們咋了,咋不太高興的樣子?”
“澤獸的牙齒是最鋒利的武器,足以……劃破‘蝕骨梟’堅硬的外皮?!卑诐商讼聛?,把東西小心包起來,放進了行囊。
“我們可能要正面對上這批輕易殺死了五百年澤獸的人。因為大家可能都為‘子夜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