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同上京
麗娘母子被送到松山的尼姑庵,在那里安頓下來。每日里青燈古佛,吃齋養(yǎng)性,整個心思都撲在孩子身上。她每天都要按照眉娘教給的手法幫孩子做康復(fù)操和按摩穴位,雖然每次都累到雙手顫抖完全失去力氣,但是想到能對孩子有好處,她咬著牙堅(jiān)持。
庵里清凈,沒有閑人,沒有閑事,她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內(nèi)心的寧靜。
杜氏只知道麗娘母子被若琳帶走,并不知道最后的去向。反正她也不關(guān)心,只要祖家不上門興師問罪就阿彌陀佛。
杜小寶整日在家里除了喝酒就是罵麗娘,杜老爹出去找了麗娘幾次,想要來問問眉娘卻不敢招惹。
村里人瞧見杜氏三口人,沒有人跟他們說話,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杜老爹忍不住罵那娘倆干的不叫人事,反被杜氏罵得狗血淋頭,說他要把唯一的兒子往火坑里推。
提到家中唯一的命根子,杜老爹的氣勢一下子就蔫了,他也不想小寶再回大牢。可麗娘也是他的親骨肉,就這么把那母子二人攆出去,不是把她們往死路上逼嗎?
杜氏卻罵得絕天絕地,恨不得麗娘母子死了免得連累他們。杜老爹忍氣吞聲去鎮(zhèn)上找了份看庫房的活計(jì),白天幫著打雜,晚上住在庫房里,索性不回家省得心煩。
轉(zhuǎn)眼半個多月過去,祖家沒有任何動靜。
杜氏帶著杜小寶在家里,娘倆放下心來,依靠著麗娘掙來的銀子胡吃海喝,小日子過得挺逍遙。
到了交貨的日期,若琳打算再去京城一趟。這次,她準(zhǔn)備帶上兩三個幫手,一則是她一個人確實(shí)忙活不過來,二則是帶帶底下人,她們早晚要獨(dú)立接客的。
她跟眉娘請示,眉娘讓她自個拿主意,又催促她盡快把美容院的策劃書做出來。
眼下葡萄酒的生產(chǎn)和銷售鏈非常穩(wěn)定,開在京城和興運(yùn)府的兩家酒鋪生意火爆。尤其是葡萄酒,時常斷貨供不應(yīng)求。
現(xiàn)如今,在京城上流階層,女人們聚會少不了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很多貴婦小姐都喜歡睡前來上一杯,美容養(yǎng)顏促進(jìn)睡眠,第二天精神好氣色好。
聶遠(yuǎn)正在籌劃在其他州府開設(shè)分店,每天在各個州府之間往來奔波,忙得不可開交。
美容院是時候加快進(jìn)程了,這趟京城之行眉娘也在其列。她主要是給若琳把關(guān),關(guān)于美容店的選址、裝修,還需要進(jìn)一步敲定。
丫丫見狀也吵著要跟著去,要帶就得把兩個孩子全都帶上,眉娘去有事要忙,哪里有空帶他們玩?
她見自己親娘不答應(yīng),轉(zhuǎn)頭去央求赫元浠,委屈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小小的包子臉皺成一團(tuán),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赫元浠立馬答應(yīng)下,跟眉娘說自己要回京一趟,正好帶兩個孩子去逛逛,不用她操心,肯定會好好照顧孩子們。
奶娘聽了自然要跟回去,眉娘只好同意。
第二天一早,三輛馬車停在新宅外面。
最舒服最豪華的那輛給了兩個孩子和奶娘,眉娘想要上去跟她們擠一擠,就聽赫元浠挑著車簾喊她。
“眉姑娘,我有事情想要跟你單獨(dú)說,可否移步?”
“夫人快去,侯爺?shù)戎?。這輛車實(shí)在是小,夫人上來倒是能坐得下。可這里距離京城路途遙遠(yuǎn),倘若孩子們想要睡一下,恐怕就沒地方了。
夫人還是跟侯爺乘一輛,也方便說說話?!蹦棠镎f完就把車簾子放下,吩咐車夫小心慢行別顛著孩子們。
眉娘豈不知奶娘心中的想法?卻也無可奈何。
一個年近六十的老太太,夫人長夫人短的畢恭畢敬,把她看成自己的主子;對待兩個孩子更是照顧周到細(xì)致,含在嘴里都怕化掉的模樣,眉娘豈能再去苛責(zé)?
若琳帶著英子、翠禾、憐英做一輛車,里面還放了很多護(hù)膚品和化妝品。車夫吆喝著,朝著馬屁股甩了一鞭子,馬車緩緩啟動。
眉娘只能跟赫元浠同乘一輛馬車,沒得選擇。
一上車,一股瓜果點(diǎn)心的香氣便撲面而來。
馬車?yán)锩娣胖粋€小小的案幾,上面放著水果和點(diǎn)心,還有一壺沏好的雨前龍井。
座椅上包裹了金絲綢緞,坐起來軟軟乎乎很舒服。
“侯爺有什么要緊事說?”
“許子文和提督王大人家的閨女要成親了?!?p> “這算什么要緊事?”眉娘微微蹙眉問著。她對許子文壓根就沒什么男女之情,不過倘若這趟趕上他大婚,可以考慮送一份賀禮。畢竟都是一個村出來的,往后在京城還會見面。
赫元浠盯著她,問道:“你心里就沒有一丁點(diǎn)的酸溜溜?畢竟他追在你屁股后頭好幾年,一轉(zhuǎn)身就把你丟下說成親就成親,心里不自在很正常?!?p> “我有病吧?人家追我的時候我不愿意,人家成親我又吃味?!泵寄锏闪怂谎郏瑳]想到一向冷酷的寧侯也能說出這么沒大腦沒營養(yǎng)的話來。
小女兒家的矯情和眉娘實(shí)在是不配。
“那我就放心了?!焙赵宦劼牭沽艘槐?,放到她跟前,“你是無情,還是對不上心的男人才如此?”
上心?怎么才叫上心?眉娘真是弄不明白。她活了上萬年,也曾去人間歷練多次,看遍了人世間癡男怨女的糾葛。可她始終不明白,愛情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它怎就讓人神魂顛倒意亂情迷,讓人生讓人死,讓人生不如死。
“在你心里,我和那許子文沒什么不同?”赫元浠見她沉默不語,又接著問道。
這個問題眉娘還是能回答的,“自然不是?!?p> 赫元浠聞聽眉眼舒展開,眼中多了幾分笑意。
“許子文是個讀書人,骨子里清高傲氣,不在權(quán)貴金錢跟前低頭。他保有一顆赤子之心,愿他歷經(jīng)人間榮華富貴,歸來還是當(dāng)初那個少年?!?p> 額,他聽見這話眼中的笑意斂去,“怎么?你稀罕他那個探花!趕明個我給你得個武狀元回來,省得你眼饞肚飽的!”
這股子邪火又是哪里來的?好好的說話突然就動怒,還真是個陰晴不定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