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動(dòng)人的嗓音,讓院子內(nèi)一時(shí)間安靜了下來。
紙人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不再求饒,身子微微顫抖,抬頭看著半空,看得出來很激動(dòng)。
林知和葉夜則是皺起了眉,雖然不至于慌亂,但是,畢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一點(diǎn)氣機(jī)漣漪也沒有察覺到,看來得有一場惡戰(zhàn)了。
“兩位相公莫要生氣,我替我這些不成器的傭人賠個(gè)不是?!?p> 院子上空盤旋的烏鴉,一只只低飛下垂,一只接著一只,高低錯(cuò)落之下,形成了向下的階梯。
在階梯之上,這些烏鴉的背上,一只雪白的玉足落下,一步步緩緩下行,夜風(fēng)不經(jīng)意間就會吹起紅色的長裙,瞬間就會露出一大片的雪白。
一位笑意盈盈的女子,赤著雙足,亭亭玉立。
一身紅色衣裙,應(yīng)該是嫁衣,但不知道是哪個(gè)年代的,目前的年代不是這樣的,不論是中原還是荒原,如今都不是這個(gè)樣式。
但是,怎么看都好看。
因?yàn)橐患路貌缓每矗鋵?shí)不在于衣物本身,而是在于穿著衣物的人。
就比如眼前的女子。
高挑的身材,盈盈一握的腰肢,筆直修長的玉腿,還有那傲然挺立的雙峰。
這樣的身材,就是所謂的衣架子,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
按照林知的理解,這樣的女子就是身上穿著乞丐的衣服,他都懷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娛樂活動(dòng)。
雖然身材火辣,但是模樣卻是非常清純,尤其是那雙眼睛,非常清澈。
可是這樣的對比,反而才更加誘人。
“姑娘客氣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兄弟倆就和姑娘就此別過吧?!?p> 林知瞪大了眼睛,狠狠的多看了幾眼,他得把吃的虧賺回來。
他給葉夜使了一個(gè)眼神,林知和葉夜拱手致意,打算就此離去。
此時(shí)不走,更待何時(shí)?這鬼地方還是少惹事的好,今夜的事情就這樣吧。
現(xiàn)在,就看這女子讓不讓他們走了。
“兩位相公請留步?!迸娱_口說道。
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的林知和葉夜一下子停了下來。
這可如何是好,果然不讓走。
“不知道姑娘還有何事?”林知并不轉(zhuǎn)身,就這樣背對著女子。
“妾身......”
然而下一刻,女子才剛剛開口,就輕聲笑了起來,一半是無語,一半是覺得好笑。
她可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上一刻還在問她問題,下一刻就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撒開腿就沖了出去,眨眼間便翻身跳上了院墻,跳了出去。
整個(gè)動(dòng)作行云流水,毫無滯礙,絲毫不拖泥帶水。
留下呆滯在原地的葉夜在夜風(fēng)中獨(dú)自凌亂。
“葉兄,你是看上這位姑娘了嗎?”已經(jīng)逃走的林知,在院墻上方露出了一個(gè)腦袋,臉上一副驚喜的神色。
林知逃出去后,發(fā)現(xiàn)葉夜沒有跟上,只好回頭查看情況,難道這小子春心萌動(dòng)?也是,畢竟是在春天。
葉夜張了張嘴,實(shí)在是說不出話。
你要跑路說一聲好不好,把我一個(gè)人留在原地面對著這一群非人非鬼的玩意兒,我不僅尷尬,壓力也很大的。
“姑娘,我們無仇無怨的,就放我們離去可好?”葉夜雖然不想搭理林知,但是自己的性命還是要爭取一下。
身穿另類嫁衣的女子,笑著道:“我可并不是要為難你們,是在救你們。兩位不必緊張?!?p> 趴在墻上的林知,癟了癟嘴,嘟噥道:“騙鬼呢?”
女子笑意盈盈,說道:“你們要是鬼,我袖子一卷就帶走你們了,何必大費(fèi)周折?!?p> 林知雙手一撐,身子臨空一翻,坐在了院墻之上,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還錯(cuò)怪你了?”
葉夜也問道:“若是姑娘對咱們沒有敵意,這村子發(fā)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們的修為,怎么消失了?!?p> 女子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指著天邊露出一點(diǎn)微光的星辰,說道:“這個(gè)地方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gè)地方聊,不然天亮之后,可就走不掉了。”
林知和葉夜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夜空,然后兩人對視,交換眼神。
林知問道:“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
“小姐,我們走吧,他們要送死是他們的事情?!边@時(shí),一邊的紙人童子有些忍不住了。
我家小姐好心好意,這兩個(gè)憨貨卻不領(lǐng)情,真是氣死人。嗯,氣死紙人。
女子擺了擺手,示意紙人童子不要多說,然后對著林知和葉夜說道:“就像我這童子說的,想送死你們就繼續(xù)呆在這里,如果還想活著就跟我先離去。
怎么樣,要不要賭一下?”
聽到賭字,眼睛一下變亮了,說到賭,我擅長啊,人稱大晉賭神。
“我覺得......”
“我們跟你走。”葉夜搶先說道:“說到賭,我還是比較擅長的,人稱荒原賭神?!?p> 林知目瞪口呆,這小子瘋了?
最重要的是,為何搶我的詞!
女子笑道:“看得出來,葉公子的賭運(yùn)想必通天徹地?!?p> 林知?dú)獾靡а狼旋X,這對狗男女,真是世風(fēng)日下,臉都不要了。
女子又對著林知說道:“林公子的賭術(shù)應(yīng)該也是深藏不露,而且必定驚天地泣鬼神?!?p> 林知本來猙獰的面容一下子變得和藹可親,笑容燦爛,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我看姑娘看人的眼光是這個(gè)的上萬倍。”
剛剛還在心中編排著葉夜的林知,一下子就將之前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凈。
什么世風(fēng)日下?這叫真性情。
什么不要臉?這叫誠懇。
哪里是狗男女,這是善解人意的仙子呀。
林知輕輕跳下院墻,來到葉夜的前面,離著女子更加近了,一股淡淡的女子清香讓他的鼻子有些癢。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咱們?nèi)ツ睦???p> 女子說道:“我之所以采取這迎親的方式,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所以還請兩位相公委屈一下,坐在轎子中,等我們回到我的地方,就不用擔(dān)心了?!?p> 葉夜指了指漆黑的棺材,說道:“這個(gè)可委屈不了,兩個(gè)人擠得慌。”
林知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我不想和他擠在一起。
女子笑道:“不會讓兩位相公受委屈的,而且兩位相公之前不是擠在同一張床上,一起休息過嗎?”
嗯?這是什么意思?
女子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是羅翠啊,兩位相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