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云縣令叫方成。
方成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又敲,聽到孫家家主孫澤林提到趙都尉時,終于停下,問道:“你和趙都尉認識?”
孫澤林訕訕笑道:“見過幾次而已。”
方成道:“現(xiàn)在不是怕這兩人把事情鬧大,而是怕這匹夫一怒,你我二人可都是血肉之軀,身邊的高手頂多也就四境。照你說的,一般的四境在那少年手中完全沒有抵抗之力?!?p> 孫澤林嘆息道:“確實,聽說好像和神霄派有關,會那什么五雷正經(jīng)?!?p> 方成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干坐在這里也不行,我先給京中送一封信,再陪你去見見那趙都尉。百威營我們都認識,胃口有多大你也清楚,這次你要拿出誠意了。”
孫澤林點頭,“我這就去準備?!?p> 大晉開國以來,雖然有一些波折但還算繁榮昌盛,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基本沒有宵禁,百姓也都樂意出門消遣。
長云縣當然也是如此,盡管跟其他地方比要差一點。
城外百威營中,方成和孫澤林正陪著兩位武將好吃好喝。
一位年輕一點的就是多有來往的百威營鄒校尉,而另一位自然就是孫澤林“見過幾次”的趙都尉了,也就是林知的表舅。
酒過三巡之后,方成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一番添油加醋之后,把林知兩人說成了是以武犯禁的歹人,黑白顛倒莫過于此。
趙都尉不知方成兩人具體咋樣,但鄒校尉卻是多有了解,又詳細問了一下,孫澤林又說到是因為自己家孩子頑劣,一時鬼迷心竅犯了錯,但大錯未成也已經(jīng)認錯,愿意承擔責罰,可那兩位賊人還是不依不饒,甚至無視朝廷無視法律。
趙都尉也不是傻子,聽到最后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擺明了孫家有錯在先,又和縣衙有勾結,結果碰到了硬茬子,就來求援了。
雖然他也不喜歡這類人,可官場上一些人情往來還是有必要的,再說了他也不喜歡以武犯禁的江湖武夫,朝廷的事情有朝廷解決,你今日不爽便暴起殺人算怎么回事,眼里有沒有律法,是不是日后還敢當眾殺皇帝?
一番交談之后,趙都尉也點了頭,明天去看看,到底是誰這么狂妄?
翌日,都快辰時了,林知才從被窩爬起來。
這睡懶覺的毛病,看來是一時改不了了。
若不是李紅衣沖進了房門,他估計能睡到午時。
李紅衣看他憊懶的樣子,教訓道:“你既然得到了真武大帝的傳承就別不知好歹,修行登山不進則退,你這個樣子像話嗎?”
“以后每天必須早起修行,你別忘了對某人的承諾。”
林知一點也不覺得李紅衣煩,反而覺得此時的她很可愛,也能感覺到對自己的那份關心,于是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站起,大聲道:“知道了,我的郡主殿下。”
“??!無恥!”
李紅衣發(fā)出了刺耳的,憤然跑了出去。
林知老臉一紅,完了,忘記自己有裸睡習慣了。
差不多辰時一刻,兩人出門,直奔縣衙。
到了縣衙門口,看到那一面大鼓,林知玩心一起,便跑去擊鼓鳴冤。
沉重的鼓聲迅速引來了衙役和吃瓜群眾,林知對著衙役說道:“去告訴你們縣令老爺,說昨日找他的人來了?!?p> 領頭的衙役剛想上前把這找事的家伙趕走,身后的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這人好像是昨天在孫家門前出手之人。”
領頭衙役一驚,換了一副柔和的語氣,說道:“稍等,我進去通報?!?p> 方成等人已經(jīng)在衙內(nèi)等候,雖然那少年沒說什么時候會來,但多半就是今日了。
這邊正閑聊著,那邊就傳來了鼓聲,不一會兒衙役就來了,“拜見各位大人,門口有一少年擊鼓,說是昨天說過會來找縣令大人?!?p> 方成和孫澤林此時底氣十足,要知道鄒校尉可是一位五境武夫,趙都尉更是已經(jīng)六境了。
方成道:“請他進來吧?!?p> 林知和李紅衣在這衙役的帶領下進了縣衙,第一次進縣衙難免有些好奇,就東瞅瞅西看看。
“林知?”
聲音從來大堂傳來,林知愣了一下,聲音有點熟悉。
只見一人快速走來,臉上滿是驚喜,“你果然還活著,舅舅就說你不可能就那么死了嘛,吉人自有天相,哈哈……”
我靠,我的便宜表舅?這也能遇到……
林知也是驚喜非常,“舅舅,還能再見真是太好了,多謝舅舅掛念?!?p> 兩人來了這么一出,李紅衣是驚訝,鄒校尉就是笑笑,方成和孫澤林則像是吃了耗子藥一樣難受得要死,一員助力,眨眼之間便成了對手,莫非是天要亡我?
趙都尉注意到了林知身后的紅衣女子,笑問道:“這位是?”
林知看到李紅衣給了他一個眼神,說道:“認識的一位朋友?!?p> 林知看了看大堂上幾人各異的神色,問道:“舅舅今日來,莫非是為了替方縣令做主的?”
趙都尉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說是方縣令昨晚找到他和鄒校尉,說是有歹人以武犯禁目無王法,請我們出手。
林知笑道:“那舅舅你就信了?”
趙都尉笑道:“舅舅瞧著像是癡傻之人嗎?后來他們也說了是因為孫家有錯在先,要有懲處自是應該的,只是縣令屬于朝廷命官,還是需要朝廷解決?!?p> 趙都尉這話一出,幾人就明白了,意思是你們有屁快放,沒有說服我的話,就算今日不殺你,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我肯定是幫我侄兒了。
林知道:“舅舅的想法我明白,你可以差人去打聽打聽,這兩人在這長云縣的所作所為,簡直是畜牲不如啊,今日不就地正法,怕是天理難容啊?!?p> 孫澤林已經(jīng)是面如死灰了,方成則是只有一個念頭,拖。無論如何今日不能死,等朝廷發(fā)落,還有機會活得一命。
趙都尉皺了皺眉,難道真是罪不可恕?
趙都尉目光看向了鄒校尉,問道:“鄒老弟,我派人問問?”
鄒校尉心想還好我每次尾巴干凈,立刻說道:“我覺得可以。”
趙都尉點點頭,轉(zhuǎn)身對自己的副將說了幾句,副將領了命令便出去了。
趙都尉對著林知說道:“咱們等一等,坐著閑聊一會兒?!?p> 林知自然說好。
坐下之后,就問了林知當日的事情,林知便揀揀選選的講了一些。
這邊兩人閑談正歡,那邊兩人就是如坐針氈了。
大概一個時辰之后,副將回來了,憤怒之色毫不掩飾,怒視著方成和孫澤林兩人。
“大人,實在是讓人氣憤讓人心疼,世上竟有如此……”
副將直接在大堂上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每多說一句,方成和孫澤林的臉色便白一分,最后幾乎沒有人色。
趙都尉深呼吸一口氣后,冷笑道:“真是好官啊,來人,拿下押入大牢。”
身后將士就要動手拿人時,林知站了出來。
“舅舅,我說過了,今日他二人必須死?!?p> 趙都尉道:“林知,我知道你的想法,舅舅也想,但有些規(guī)矩不能破的?!?p> 林知笑道:“誰說我要破規(guī)矩的?我是要替天行道,除惡揚善?!?p> 一塊黑令出現(xiàn)在幾人視線之中,一面隱元,一面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