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永不停止的宴會

　　【檢測到特殊狀態(tài)，加載中……】

　　【月薇夫人的邀約：滿足她or被她留下，你選擇哪個？】

　　一直十分沉默的系統(tǒng)終于在月薇夫人離開后彈出提示，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但給出的兩個選項……

　　后面的不用說是必死結(jié)局，前者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以說是在死線上反復(fù)橫跳。

　　如果選擇不去，月薇夫人那一句‘讓女士等太久可不禮貌’可已經(jīng)算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葉霆老實在房間中待了三個小時，一直等到月薇夫人口中的時間節(jié)點經(jīng)過。

　　【當前進度：4/7】

　　懷表的指針指向十二點。

　　因為足足失去意識兩天，葉霆此時完全沒有感到困倦，倒不如說是這次副本中最為清醒的時候。

　　還有三天。

　　收拾好身上的裝束，確保邀請函還在自己身上，他沒有選擇聽從月薇夫人的那一句不要出門的警告，開門離開房間。

　　如果一味聽從她的指示……

　　估計不需要七天，以那個女人的手段就能把任何人吃的渣都不剩。

　　門廊的落地窗顯示著葉霆此時應(yīng)該在城堡三樓。

　　或許是為了不讓他人打擾葉霆休息，門廊左右視野范圍內(nèi)沒有任何傭人。

　　城堡依舊燈火通明，與葉霆記憶中的一樓不同，三層的門廊寬度接近兩倍，不同房間的間隔布局形成大量的空隙。

　　房門窗戶之間，門廊兩側(cè)的墻面上掛著不同人物的畫像，有老有少，有單人也有多人。

　　最長的一幅……

　　葉霆撐著手杖在門廊中部站定，抬頭看向墻壁之上。

　　掛在兩側(cè)的裝飾紅綢下是長度近兩米的畫框，畫作中描繪著某一場盛大的宴會。

　　坐在長桌周圍的人粗略計數(shù)近三十人，還是在忽略掉畫作中的傭人的情況下。

　　熟悉的家徽標記能在每個人身上找到，項鏈、手套、寶石……

　　勾勒家徽的顏料與周圍并不一致，即使眼前的畫作大部分因為時間泛黃褪色，這些家徽似乎依舊保持著最開始畫上的狀態(tài)。

　　月薇家族嗎？

　　葉霆看向他來時的方向。

　　墻面上那些單人的畫作大多都能在這幅畫上找到對應(yīng)的人物，只是年齡上有所差別。

　　門廊兩側(cè)，插著花的高腳桌和不同的雕塑間隔擺放。

　　墻面上的畫作與這些雕塑所描繪的人物并不一致，似乎是不同時期的家族成員。

　　從離開房間到門廊末尾。

　　所有葉霆能看見的其他房間都已經(jīng)上鎖不讓進入，只有這些雕塑和畫像可以觀察。

　　雕塑人物的時期比畫像更前，但兩者人物沒有任何一人重疊。

　　如此推算，月薇家族發(fā)展史之中有一段很反常的空缺時期，不知是否存在著他沒有看到的雕塑或者畫像。

　　以及……

　　沒有。

　　沒有月薇夫人。

　　眼前這些畫作和雕塑被保養(yǎng)的很好，應(yīng)該是每天都有人打掃，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纖塵不染，花瓶整潔的幾乎能當作凹凸鏡使用。

　　即使如此，也擋不住那種被時間侵蝕的痕跡。

　　百年？近千年？

　　總之是一個遠遠超過人類正常壽命的時間。

　　就算月薇家族有不得將當前的莊園主人掛上墻壁或制作成雕塑的習慣，也遠遠超出了正常應(yīng)該有的時間間隔。

　　從門廊中央能望見莊園內(nèi)那一片薔薇花園。

　　白色和紅色的薔薇間隔綻放，盛開的花朵點綴在藤蔓和綠葉之間，將花園的間隔和內(nèi)里裝橫掩埋在花藤之下。

　　像是永遠都不會凋謝一般，維持著它們最為美好的模樣。

　　月光之下盛放的薔薇花朵——

　　白如雪，紅如血。

　　葉霆看著自己在落地窗內(nèi)的倒影整了整禮帽。

　　即使沒有聽見那似有似無的哼唱，他依舊向著薔薇花園的方向行了個標準的貴族禮。

　　“很寂寞吧？”

　　自然沒有人回應(yīng)他。

　　眼前的落地窗倒影內(nèi)，除了門廊的基礎(chǔ)裝飾和他……

　　空無一物。

　　沒有雕像，沒有畫作，花瓶內(nèi)盛放的鮮花也不存在。

　　葉霆正后方，描繪著家族宴會的畫作在他行禮的同時開始變動。

　　光影由單一變?yōu)閺?fù)雜，人物褪去畫作的質(zhì)感變得立體，火焰搖搖晃動……

　　畫作中的一切逐漸由平面轉(zhuǎn)為鮮活。

　　在葉霆看不見的身后，無聲的宴會在畫作中進行著，服侍的傭人們換了一批又一批，從一側(cè)離開再從另一側(cè)出現(xiàn)；

　　食物也像是不會重復(fù)一般不停更換著，永遠保持著豐盛。

　　每一位主人公的臉上都看不到任何不悅，盡心盡力的沉醉在這一場宴會中。

　　他們的年齡隨著行動開始增長，畫作內(nèi)時間的流逝遠比看上去的動作要快得多：

　　最年長者死亡倒地，身體加速腐蝕變?yōu)榭莨?；最年幼者從幼童變?yōu)檫t暮……

　　宴會依舊進行著，身邊人的死亡沒有引起任何躁動，最后只剩下主座原本最小的孩子舉著酒杯，帶著笑容化為白骨。

　　咔噠！

　　宴會畫作前的水晶吊頂陡然熄滅！

　　門廊兩側(cè)畫像中的人物不知何時已經(jīng)全部消失，空蕩蕩的畫框懸掛在各處，像是一開始就沒有人物被描繪在這些畫作內(nèi)一般。

　　只有最中央的宴會畫作中，皮肉已經(jīng)腐爛的枯骨漸漸累加……

　　一層、兩層、三層……

　　咔噠、咔噠！

　　門廊燈光逐一熄滅，黑暗從中央向著兩側(cè)迅速蔓延，最終侵蝕至整個城堡三樓！

　　黑暗中的門廊顯現(xiàn)出原本的狀態(tài)，和葉霆所見的落地窗中的倒影一樣。

　　沒有雕像，沒有畫作。

　　不同輕重緩急的腳步聲出現(xiàn)在走廊各處，如同宴會完結(jié)后散場的盛況。

　　但不論是主人還是仆人都無法觀測，卻又似乎切實存在著。

　　腳步聲各自停留在三樓各處不同的房間前，最后消失。

　　……

　　原本駐足在落地窗前的葉霆早已經(jīng)不在原地。

　　良久。

　　咔噠-

　　管家從門廊另一側(cè)樓梯處上樓，神色如常的打開三樓門廊的燈光開關(guān)，例行在三樓各處巡視檢查一圈。

　　掛畫和雕像都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和葉霆最開始走到門廊觀察時沒有差別。

　　咚咚咚——

　　管家最后在葉霆房間門口停步，敲了敲門。

　　門內(nèi)沒有回應(yīng)。

　　管家很有耐心的重復(fù)三次敲門，確認依舊沒有回應(yīng)，這才從腰間取下備用鑰匙打開房間進入。

　　房門沒有從內(nèi)部上鎖，房間中也完全沒有任何人影。

　　看不出表情有什么變化的管家進入房間，沒有對葉霆在十二點后的消失有任何表示。

　　他只是像是他的職務(wù)一樣開始整理房間各處，順帶收走散落一地的裁衣皮帶關(guān)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