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應(yīng)該害怕嗎

　　嬰兒頭顱做成的皮球直接刺激著人類生理構(gòu)造上的不適。

　　許紹青強壓下心底的惡心和恐懼，不讓自己面向楠木桐露出任何異狀，聚精會神的盯著皮球拋出的軌跡。

　　如果忽略皮球的構(gòu)造，皮球的速度和小朋友玩耍時沒什么差別。

　　似乎楠木桐真的只有一個小女孩的力量。

　　能接住！

　　許紹青跳起，等待著皮球越過分割線到達他的區(qū)域。

　　“哇——”

　　落地的嬰兒頭顱爆發(fā)出一陣啼哭。

　　帶著溫度的濕潤液體濺到許紹青嘴角，略帶腥臭的血腥氣沿著嘴唇縫隙滲入。

　　皮球擦著許紹青的預(yù)判軌跡彈落在他腳邊。

　　哎？

　　為什么……沒接住？

　　“少哥哥一次！”

　　楠木桐的宣判從分割線對側(cè)傳來，先前停在許紹青腳邊的嬰兒頭顱回到她手中。

　　場地范圍外。

　　葉霆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此時拍皮球場地中有些滑稽的一幕，臉上適時露出幾分緊張和猶豫。

　　從他的視角，許紹青的動作完全慢上半拍，從躍起到撲接都是如此。

　　偏偏看上去許紹青十分自信的毫無察覺，任由嬰兒頭顱順著他‘恰巧’讓開的空隙擦過。

　　一直到皮球落在他腳邊，許紹青才略帶茫然的看著這一幕。

　　某種感知干擾？

　　場地內(nèi)，許紹青凝神，幾乎在楠木桐手中再次拿到皮球的一刻得出同樣的結(jié)論。

　　如果連看到、聽到的都不能信任，還能用什么辦法？

　　“少哥哥第二次！”

　??！

　　皮球毫無征兆的再次落在許紹青腳邊，發(fā)出嘹亮的啼哭。

　　許紹青這一次甚至連楠木桐的發(fā)球動作都沒有看見。

　　他感知中這一段皮球拋接的過程，簡直就像是無證上崗的的剪輯師完全剪切掉一般。

　　分割線另一側(cè)，和服染血的小女孩發(fā)出一聲歡呼。

　　她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提前慶祝著她即將贏來的第二場勝利。

　　不對、不是即將。

　　腳邊再次毫無預(yù)兆的出現(xiàn)嬰兒頭顱，甚至像是嘲諷著許紹青一樣在他腳踝處擦過。

　　嬰兒臉頰的皮肉質(zhì)感從腳踝處傳來，幾乎令許紹青全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根本沒想讓我們贏。

　　看著楠木桐的笑容，許紹青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少哥哥第三次！”

　　在場地外葉霆看來，從第二次拋接皮球開始，許紹青便像是謙讓一樣站在原地不動，讓楠木桐的獲勝顯得輕而易舉。

　　宣判出口，分割線另一側(cè)許紹青憑空消失。

　　楠木桐抱著手中嬰兒頭顱看向葉霆，沾血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庭哥哥，少哥哥輸了，該換你了呢?！?p>　　葉霆干咽一口唾沫，略帶苦笑的看向楠木桐：“……我應(yīng)該害怕嗎？”

　　原地楠木桐微微歪頭，有些苦惱的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將自己臉上的血跡細細抹開。

　　仔細思索幾秒后，楠木桐抬頭，注視葉霆雙眼。

　　“如果庭哥哥你覺得……強裝鎮(zhèn)定累的話?！?p>　　思索之后的楠木桐放下偽裝。

　　頓時，葉霆身前站著的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而是雙手沾滿血腥的詭異存在！

　　原本清澈透亮的雙眼散發(fā)著毫無掩飾的惡意！

　　她看著葉霆，嘴角帶著的天真微笑透露出幾分玩味。

　　遠超外表年齡的雙眼刺入眼前人類的內(nèi)心，想要完全看穿他內(nèi)心一直強撐的脆弱。

　　“令姐姐、少哥哥都是庭哥哥你很在意的伙伴吧？”

　　“可是、可是小桐是不會輸?shù)哪?！現(xiàn)在的哥哥姐姐們可是贏不了小桐的！”

　　依舊稚嫩的童聲。

　　葉霆抬頭，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拍皮球的場地內(nèi)部，中間的分割線對面便是楠木桐。

　　“小桐，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葉霆似乎還在故作鎮(zhèn)定。

　　“嗯。”楠木桐點頭，臉上的笑容更顯開心。

　　“所以如果哥哥姐姐都留下來就最好了，小桐可喜歡和哥哥姐姐們一起玩了?！?p>　　她抱著嬰兒頭顱，有些期待的看著葉霆。

　　比起眼前‘拍皮球’的游戲，她更想看到失去同伴后葉霆的反應(yīng)。

　　“啊，你果然看不到副本里的一切啊，不然我應(yīng)該早就暴露了才對?！?p>　　葉霆撓頭，在楠木桐眼前明目張膽的松了口氣：“幸好我在你面前沒有太出格的表現(xiàn)?！?p>　　楠木桐的臉上露出人性化的詫異。

　　眼前的葉霆的反應(yīng)，與她所想的那個‘庭哥哥’應(yīng)該有的表現(xiàn)完全不一樣。

　　一。

　　“青子明明還想救楠木桐來著，如果你一直演下去我可能還難辦一些，可惜……”

　　葉霆毫無情感的低語從場地對面瞬間出現(xiàn)在楠木桐耳邊。

　　楠木桐手中一空，分明一直被她所掌控著的鬼皮球斷開控制，嬰兒的哭喊戛然而止！

　　噗嘰-

　　血肉與血肉的碰撞，手中的嬰兒頭顱失去鮮活，在葉霆手中迅速腐爛，紅黑色的液體混著半腐爛的灰色污濁沾滿葉霆滿身。

　　但不妨礙他扣住嬰兒頭顱的雙眼，將‘皮球’倒扣在楠木桐面部！

　　二。

　　“啊——”

　　楠木桐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長嘯，無形的氣浪將葉霆逼退到分割線另一側(cè)。

　　倒吊著的詭物少女出現(xiàn)在楠木桐身后，取代嬌小的女孩出現(xiàn)在場地內(nèi)，帶血的長筋纏繞在雙手之間，血線將楠木桐從面部套住。

　　“救救、我……庭、庭哥哥……”

　　小小的女孩向葉霆伸出手，臉上的神態(tài)恢復(fù)小女孩的脆弱，身體無力的顫抖著與少女重合。

　　“不要演了?！?p>　　葉霆一把扯下頭部遮擋住自己視線的繃帶，帶著嫌棄的拽住繃帶一端。

　　繃帶無風(fēng)揚起，從它與葉霆右手接觸的一端開始，死灰色的重影從繃帶上模糊拽出，連帶繃帶全部崩碎為碎屑消散。

　　先前繃帶下遮擋的灼燒痕跡看不到一絲一毫。

　　葉霆雙眼沒有絲毫感情，角色的黑色碎發(fā)擋住臉部，模糊他的五官神情。

　　雙腳落地，少女充滿血絲的雙眼瞳孔縮成針尖狀，充斥著扭曲的仇恨盯著葉霆。

　　為什么在笑！

　　為什么你在笑啊！

　　少女撿起地面嬰兒頭顱丟出，甚至能聽到尖銳的破空之聲。

　　頭骨的飛出速度已經(jīng)超過人力所能擲出的極限。

　　對面的人影卻依舊維持著姿勢不動，嘴角裂開。

　　下一刻，她腳邊已經(jīng)腐爛到露出骨骼的‘皮球’滾過，碎肉沾染上少女的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