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尼深吸了一口氣，解下腰間的木杯子——自從他明白黑茶的力量之后，他就手工制作了這么一個杯子，用來盛裝黑茶，貼身攜帶。
現(xiàn)在，只要打開杯子，喝下黑茶，他就能看透塔利夫人的記憶，得知一切的真相。
艾尼“咕嚕咕嚕”喝下茶水，擦了下嘴，把杯子放回腰間。
然后他看見那些銀白色的霧氣，鋪天蓋地向他翻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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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尼走進(jìn)第一幕場景。
這是一個迷人的夜晚。
燈光閃耀，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看上去像是某個舞會。
艾尼在舞池的中央發(fā)現(xiàn)了年輕的塔利警探，這個時候的他年輕帥氣，身上還散發(fā)出一股英氣，無疑很吸引女孩子。
但艾尼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yàn)楦黄鹛璧呐?，瑪麗·布朗?p> 她是這里最迷人最引人注目的女孩。
艾尼環(huán)顧四周，沒有找到莉莉的身影，這讓他有些疑惑。
塔利太太的真實(shí)身份，不應(yīng)該是那個叫作莉莉的女孩嗎？
根據(jù)塔利警察的記憶來看，在不久以后，將會發(fā)生“無面人案”。
瑪麗·布朗會因一幫惡徒而死。而她的臉皮將會移植到莉莉的身上，后者會以替代品的形式，陪伴在塔利警探的身邊，成為后來的塔利太太。
但是，艾尼沒有在舞池里找到莉莉的蹤影。
這明明是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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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尼走進(jìn)第二幕。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教堂之中，一場盛大的婚禮正在舉行。
瑪麗·布朗的婚禮么……艾尼心想。
在這場婚禮上，塔利警察的夢中情人會嫁給別人，這傷透了他的心。
不過艾尼發(fā)現(xiàn)這次自己所處的視角不同。
他看到自己站在神父的身邊，默默注視著新郎新娘發(fā)出神圣的誓言。
突然，瑪麗·布朗望向臺下，似乎在尋找某個身影，她的眼里帶著一絲期待。
“你就不能閉嘴嗎？”一個年輕的男子突然起身，對著身邊的女伴暴躁怒吼，那是年輕的塔利警探。
整個婚禮都因?yàn)樗煌蝗淮驍唷?p> 塔利警探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第一時間向臺上望去。
這一刻，塔利警探和瑪麗·布朗的視線有著一瞬間的交匯。
但他連忙移開了。
“抱歉！”他匆匆說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教堂。
艾尼這時看見，瑪麗·布朗的眼中，閃爍著一絲欣慰，以及一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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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這次艾尼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了一處手術(shù)室中。
門開了，剛剛新婚的瑪麗·布朗被蒙住眼睛、毛巾塞嘴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一群沉默的暴徒把她安置在了手術(shù)臺上，然后扯開了眼罩和毛巾。
瑪麗·布朗看到自己身處手術(shù)室，明顯感到一絲害怕，但她強(qiáng)撐著道：“你們綁架我，是想要錢是嗎？那就不要傷害我，我的父親是霧之城有名的工廠主。如果你們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他不會虧待你們的，事后你們也不會有任何麻煩?！?p> 為首的暴徒笑了笑，他是一個身穿灰袍的英俊男子，大概三十歲出頭，舉手投足之間散發(fā)出一股上位者的侵略性。
看到這個人，艾尼更是無來由地感到一絲寒意。
這個男人，很強(qiáng)！
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意有如實(shí)質(zhì)。只有真正玩弄人命的人，才能散發(fā)出這種恐怖的殺意！
灰袍笑了笑：“別誤會，女士，我對您的父親有多少錢完全不感興趣。我只是想要借用一下您的臉。”
“我的臉？”瑪麗·布朗困惑了一下，繼而臉上涌動出恐怖的神色。
灰袍打量著手上一枚戒指：“您可能不認(rèn)識我。不過我在神秘領(lǐng)域很有名氣，他們叫我灰袍拜倫……
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對普通人出手的，那有悖我的處事原則。不過最近我從我死去的父親那里繼承了一筆遺產(chǎn)，坦白來說是一枚戒指，一份古代遺物，我想弄清楚它的力量……”
瑪麗茫然：“一份什么？”
灰袍沒有回答，轉(zhuǎn)身對部下命令道：“把那個女孩帶進(jìn)來?！?p> 門“嘎”的一聲開了。
一個跟瑪麗·布朗有著相同體形的女孩出現(xiàn)在了手術(shù)室內(nèi)。
瑪麗·布朗一下認(rèn)出了那個女孩，她們之間沒有多少接觸。但瑪麗知道她，因?yàn)樗?jīng)常出現(xiàn)在塔利警探身邊，她的名字仿佛是叫莉莉……
“你們這群混蛋！惡魔！”莉莉大哭，突然扭頭對著瑪麗吼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你可是千金小姐！你的父親和丈夫難道不愿意花幾個錢雇傭保鏢，保障你的安全嗎？”
瑪麗對她的憤怒感到很疑惑。
莉莉帶著哭腔道：“你知不知道這群惡棍要做什么？他們……他們想要剖下你的臉。他們有一枚充滿魔力的戒指，只需要縫合上臉皮，就能改換人生。
互換臉皮的人，將會獲得另一個人的相貌，甚至還會獲得那個人的記憶和能力……我不想成為你……我要陪在塔利身邊，哪怕他不愛我……我不想成為瑪麗·布朗……”
瑪麗突然明白過來了。她現(xiàn)在是這群惡魔的實(shí)驗(yàn)體。那個名叫莉莉的女孩會得到她的身份，代替她成為瑪麗·布朗活在這個世界上。
而她，她會失去自己的美貌！失去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記憶，甚至是——生命！
她無力望著身穿灰袍的男人，以及他手上的戒指。
世界上竟然有剝奪他人容貌和記憶的物品……
艾尼站在陰影中，默默注視這一切。
直到這里，他都還能理解，劇情的走向和塔利警探的記憶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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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沒有變換。
只是艾尼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一張手術(shù)臺上，正傳來莉莉痛苦的尖叫聲。
要給她縫合上瑪麗·布朗的臉皮，就必須先剖下她自己的臉，騰出空間。
這是充滿鮮血和罪惡的手術(shù)，宛如一個邪惡的儀式。
艾尼不忍目睹。
突然之間，尖叫聲停止了，暫停得非常突兀。
繼而，他聽到手術(shù)臺旁邊傳來暴徒們驚愕的聲音：“死了？”
“該死！這可是我們廢了好大勁才找到的素材！想要找到兩個擁有近似體型的人可不容易！”
“算了吧，我一開始就說了，這個女孩營養(yǎng)不良，堅(jiān)持不到最后的?！?p> “是啊，她瘦的就跟皮包骨一樣……”
艾尼緩緩抬頭。
一開始，他的臉上只有些觸動罷了，但緊接著就寫滿了不敢相信。
充滿了……震驚！
莉莉死了？
如果莉莉在這里死了……
那么，后來出現(xiàn)在塔利警察面前的莉莉是誰？
那個獲得了瑪麗·布朗的臉皮的女孩是誰？
那個慈愛和藹的塔利太太，到底是誰？！
難……難道……
艾尼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
這一刻的他，驚恐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