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龍脈
建寧瞇著眼睛,努力辨認(rèn)著龍壁上文字,地宮中一時陷入了安靜。
陳沖沒有催促,懶散的坐在地上悄悄從背后觀察少女的反應(yīng)。
作為滿清皇室,建寧不可能看不懂滿文,她之所以沒有開口,或許是有什么為難之處。
過了片刻,少女忽然轉(zhuǎn)過頭,看著陳沖小聲問道:“沖哥,你想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嗎?”
陳沖雖然有興趣,但并不是很在意,隨即沖少女?dāng)D眉弄眼道:“你想說我就有興趣,你不說我就沒興趣。”
建寧氣惱的跺跺腳,嗔怪道:“我說正經(jīng)的呢!”
“好吧好吧!”
陳沖干咳一聲,正色道:“這么小塊兒地方也寫不到幾個字,莫非寫的是‘金銀珠寶、有德者居之’?”
“不對?!?p> 她沒聽懂陳沖的冷笑話,退后兩步坐到了男人身邊,輕聲說道:“翻譯成漢字,也就四句話,你知道是什么嗎?”
說了兩句她忽覺有些異樣,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屁股下面不知何時多了個軟軟的蒲團。
少女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向陳沖。
男人笑呵呵的說:“女孩子不要到處坐,特別是冷的地方?!?p> 說完陳沖又撩開自己衣擺,展示了一下自己坐著的蒲團,又補充了一句:“男人坐冷的地方也不好?!?p> 建寧嘴角翹起,腦袋蹭了蹭陳沖肩膀,心中大覺甜蜜。
她似乎下定了決心,瞇著眼念道:“福燈長明,六合安定,龍吐金珠,國祚萬年。上面的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p> 陳沖精神一震,頓時挺直了腰桿。
他望向身后的黑湖,又回頭看了看龍壁,以及龍口下的那堆黃金。
之前兩人達到龍壁下時,所有注意力都被那邪氣的龍首吸引,龍首下方的那堆黃金,他們都沒有太多關(guān)注。
起身抓了把黃金,他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手中金子竟都是大小不一的金珠。
“金珠......”
陳沖將金珠扔到地上,又來到黑湖旁邊,從隨身空間取出一把腰刀,揮手向湖中探去。
在黑湖中攪了幾下,男人收回長刀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刀身上,并不是什么黑色湖水,而是棕色的油脂。
建寧擠到陳沖身旁,鼻翼忽閃幾下,突然說道:“好熟悉,又是這個氣味!”
她沉思片刻,猛地一拍手:“我想起來了!有一次去坤和宮找太后,我就聞到過這種氣味。當(dāng)時我問太后是什么味道,她說好像是坤和宮長明燈燃燒的氣味!”
陳沖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向黑湖:“福燈......”
黑湖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此時湖面微光點點,就好像之前的月刃飛射,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那疾風(fēng)驟雨般的月刃,并沒有將湖面燈盞打翻,起碼在陳沖看來,眼前的燈光數(shù)量,與最初沒太大不同。
“金珠,想必是龍嘴中吐出的黃金,至于福燈,應(yīng)該就是油海中那些小燈了?!?p> 望著一望無際的黑湖,建寧臉色無比震驚:“怎么可能?這片黑湖這么大,怎么可能都是燈油!不是說長明燈油,都是海中人魚煉成的嗎?哪里來的這么多人魚?”
“人魚之說,多是天方夜譚。”
陳沖搖頭道:“所謂的人魚,多是海中的儒艮、海象、海獅之類的動物,被人看到后以訛傳訛而來。
至于長明燈,我也有所耳聞,據(jù)說這種燈油極為耐燃,是海中巨鯨尸體熬煉。人魚雖然不存在,但巨鯨還是很多的?!?p> “這樣啊......”
少女點點頭,忽然問道:“沖哥,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
陳沖看著邪龍巨首,輕聲笑道:“這里的金珠,咱們?nèi)慷紟ё?,不能讓它們埋在地下。畢竟現(xiàn)在天下百姓困苦,需要許多金銀購買米糧賑濟,再說你可是個公主,我養(yǎng)你也得花不少錢。
薩滿、巫術(shù)、厭勝之類,本來我就不信,這里的風(fēng)水格局,我也沒興趣破,但沒辦法,石壁上邪龍?zhí)y看了,不砸了我心里難受。這樣,咱們把邪龍給拆了,黑湖就讓它留著吧,好歹也是油脂,說不定將來有些作用。”
建寧聽完點點頭,覺得這么處置非常不錯,至于是合她心意,還是“我養(yǎng)你”三個字起了作用,就不在陳沖考慮范圍內(nèi)了。
說到底,陳沖雖然是穿越者,但他并不迷信,也沒有什么“穿越了、誰知道有沒有神佛”之類的奇怪想法。
即便將來遇到了仙佛妖鬼,那也是將來的事,和現(xiàn)在的時空八竿子打不著。
他對自己看的很清楚,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
見小公主認(rèn)同了自己的想法,陳沖就開始行動起來了。
先快速收走了地上金珠,他才再次掣出八棱精鐵甕金錘,飛身落到龍首上。
想當(dāng)初在麗春院,陳沖只是和幾個八旗兵交手,虎口都免不了被震破。
和當(dāng)時相比,如今力量何止天差地別?
修煉『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之后,他本就有一身橫練罡氣,可謂是力大無窮。
蠻橫無匹的力量,配合四十余年真氣加持,加上一柄趁手的重兵器,只一錘下去,那怪龍脖頸和石壁連接之處,便裂開一道肉眼可見的縫隙。
收好鐵錘,陳沖讓建寧站遠些,又對準(zhǔn)裂縫位置一腳跺去。
咔嚓一聲,龍首從石壁上脫離,猛地落到地面。
與此同時,只聽一陣骨碌碌滾動聲起,無數(shù)橙黃色的金珠,從石龍脖頸斷口出涌出。
金珠稀里嘩啦落在龍頭上,就如同在山頂?shù)钩鲆煌包S豆,互相撞擊四處飛濺,滾的滿地都是,甚至有許多落入黑湖中。
陳沖連忙躍到地面,飛快取出布料抖開接在金珠瀑布下,又把四角系在周圍燈柱上,如此之后,金珠終于老實下來。
就這一會兒,金珠已經(jīng)壘到一人來高,看著眼前小山般的黃金,建寧艱難的咽下口中唾沫,頓覺喉頭無比干澀。
即便她是大清公主,也從沒見過這么多黃金。
陳沖心也跳的厲害,他雖抄走了鰲拜全部家產(chǎn),還見過鰲府密室中的大金磚。
但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占據(jù)所有視野的金黃,就是更加耀眼、更加讓人心動。
眨眼之間,金山越長越高,甚至幾乎快與流金甬道齊平,甚至陳沖和建寧兩人都沒了落腳之處。
“沖哥,要堆不下了,快想想辦法呀!”
建寧焦急的叫喊傳進陳沖耳里,他這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飛身落到金山的瞬間,雙腳直接沉了下去。
陳沖低頭一看,原來自己雙腳,已經(jīng)陷入黃金里。
走開,你們這些該死的黃金!
他感嘆一聲,艱難的將腿拔起,開始將黃金收進隨身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