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壺酒,可以慰風(fēng)塵。醉臥風(fēng)塵中,笑談世間人?!?p> 耳邊傳來薛良的吟哦,獨自背完了幾篇史記,見無人欣賞,又參與到司空一席的斗詩盛會中。
司空不甘示弱:“百里醉江湖,牡丹齊怒放。繁華似錦霞,輕擾春日夢?!?p> 才女龐清華緩緩頌道:“風(fēng)月不語總多情,愁怨之事寄繁星?!?p> 連各大高校老師都被吸引,秦飛也別有滋味的看過去。
詩道,九轉(zhuǎn)靈丹那勝酒?五音清樂未如詩??梢娫娋贫哒媸墙^配,而且是世間不可多得的上品。
可要說到喝酒和作詩。
春風(fēng)得意比不過老夫聊發(fā)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慷慨豪氣比不過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仙氣縹緲比不過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悲傷憂郁比不過雕欄玉砌應(yīng)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作詩,作哪門子詩哦,天底下有絕頂高手封路,尋常人能有幾句詩拿得出手?
小楓就很有自知之明,不知道為什么他跟秦飛挺投緣,兩人左一杯右一杯。
“你叫夜楓?”
“沒錯!”
“好名字啊,有意境!”
“我也覺得是,來,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
王寒望著兩人,只覺得好笑。
他想起一句話,叫“半斤不當(dāng)酒,一斤扶墻走,斤半墻走我不走”,照他們這種喝法,小楓鐵定倒霉,秦總是酒場老江湖,他最后肯定啥事沒有。
小楓還是太嫩了啊,才多大,二十都不到,還是太年輕。
而后王寒又被周靈湘拉過去玩斗詩游戲,斗詩的樂趣不在做出一首好詩,最有意思的是眾人看著作詩之人憋的面紅耳赤的樣子。
王寒沒有掃興,他此時已是三分醉酒,七分醉情,擺弄片刻,痛痛快快的念出幾句打油詩來助興。
“不做瘋狂事,非我有情人,時光雖荏苒,萬象已更新!”
眾人倒驚訝了一下,詩不是詩,但意思到了,只要聽懂了就知道王寒說的還是輿論的事情,稱得上是有感而發(fā),但又有所不同,那“萬象已更新”一句真有股改天換地,萬象更新的勇氣在蠢蠢欲動。
下半場散了。
出了酒店,風(fēng)一吹,醉意襲人。
抬頭望著都市的天,像個囚籠一樣,困住了所有人。
有人說喝酒臉紅的人最不能小看,這話真不假,黃堯臉紅的都燒起來了,卻意猶未盡的樣子。
王寒眼皮子打架只想睡覺,挨個打了招呼,鉆到小楓他們車上不動了。
隔壁座位上傳來女人的香味,一個曼妙側(cè)影駕駛著車輛,王寒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了看,那應(yīng)該是江暮晴吧,自己想坐后排的,怎么坐到前排來了。
“小楓,你在后面嗎?”王寒喊了兩聲沒人理。
算了,他記得小楓跟秦總拼酒來著,估計也喝的夠嗆。
反正到地方他就下車,明天他要出發(fā)去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路上遇到減速帶,車輛輕輕顛簸。
嗡!
腦海中一個屏障忽然破碎。
第二本書解鎖了。
王寒渾身顫栗,意識醒了兩秒,想查看解鎖了什么書,但腦袋灌了鉛一樣重,實在頂不住。
意識逐漸沉陷。
王寒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車上。
粉紅的燈光,白色的床被,他被丟在了賓館。
床頭柜上有杯水。
王寒抓過來喝了,頭依然暈,睜著眼睛發(fā)了會呆,又再次睡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撒在床上,王寒隱隱約約感覺有個人坐在旁邊。
驟然驚醒?。?p> 入眼一身端莊華麗的金絲黑裙,如同黑玫瑰般的叢明珊安靜的坐在前方一米遠(yuǎn)的地方,雙腿交叉,優(yōu)雅的匍匐著身體。
王寒愣愣的望著她。
這一刻他的反應(yīng)與得知自己重生的時候,相差無幾。
迷茫,又震驚。
“你怎么在這?”
“昨晚你自己爬上我車,還問我為什么?”
叢明珊白他一眼。
王寒風(fēng)中凌亂。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誤解,也許事實不是她說的那樣。
也許……自己醒來的方式不對,也很難講。
這不可能啊。
自己明明上的是小楓的車,他記得他看到了江暮晴,怎么會變成叢明珊,見鬼了。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說過的話嗎?”叢明珊問道。
“說什么話?”王寒茫然。
“你說我車開得穩(wěn),你要聘我當(dāng)司機(jī)?!?p> “……”
王寒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聘叢明珊當(dāng)司機(jī)?這不是開玩笑嗎,說出去滑天下之大稽。
“我說過這種話嗎?”
“嗯呢?!?p> “這……不可能吧!”王寒始終無法相信,自己也不是那種輕浮狂妄的人啊,除非前身又復(fù)活了,在他睡著的時候亂來。
況且自己又沒車,要司機(jī)干嘛。
“你自己看?!眳裁魃耗贸鍪謾C(jī),點開一個視頻。
視頻上漆黑一片,有些低沉的音樂,是車內(nèi)的環(huán)境。
只聽一個女聲說:“你剛剛說讓我當(dāng)什么?”
男聲說:“當(dāng)司機(jī)?!?p> 王寒徹底被雷到了。
叢明珊笑道:“過段時間秦總要辭職了。”
“辭職?為什么?他不是在J站干的好好的嗎?”王寒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怎么又突然說到秦總,老秦這家伙也不小了,怎么動不動還辭職,到底怎么回事。
“你問我?不是你說你要帶他干大事業(yè)的嗎,你自己不知道?”
“我有說過嗎?”
“呵呵,抖音,小紅書,難道不是你說的?”
霎時間,王寒驚出一身冷汗。
壞事了,喝酒喝出麻煩來了。
在他記憶里昨晚上的酒席一直到斗詩就差不多結(jié)束了,抖音小紅書又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秦飛要是辭職,跑過來跟我要工作,他那樣一個月入好幾萬的大佬,我怎么養(yǎng)他?
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難道還真去創(chuàng)業(yè)不成?這步棋不在計劃當(dāng)中啊。畢業(yè)之前絕不創(chuàng)業(yè),畢業(yè)之后……盡量也不要。
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創(chuàng)業(yè)更重要的事情,而且是已經(jīng)計劃好的。
比如,直播。
比如,解鎖書籍。
比如,去世界其他地方看看。
比如,穿越回去……這個好像有點難度,但也不是不可能。
“昨天我聽你跟秦飛商量,要建立一家公司,慢慢向集團(tuán)發(fā)展,加我一個,讓我入股,怎么樣,給多少股份你說了算。”
“?;ㄍ瑢W(xué),你太高看我了,你說的這些事情我現(xiàn)在都不想干!”
“現(xiàn)在不想以后就想了,醒了就別賴在床上,走吧老板,司機(jī)送你去上學(xué)?!?p> “……”
4月12日,上午8點半。
張九志、薛良、謝靜、俞騰、莫離等人來找王寒,這些人眼里的光芒讓他想要逃離車禍現(xiàn)場。
真的翻車了,聽到張九志說要成立學(xué)派,組建學(xué)聯(lián),他就知道,事情無獨有偶,絕不是只有叢明珊和秦飛身上發(fā)生了意外。
“張同學(xué)你等等,你說成立學(xué)派,組建學(xué)聯(lián),這真是我說的?”
“對?。 ?p> “這……不可能啊,除非我是吃飽了撐得,不然我不可能說要組建大學(xué)生聯(lián)合會啊?!蓖鹾鹊挠媱澥侨珖筚惐韧曛蠊Τ缮硗耍U伏下去暫時不要冒頭了,抽出空閑時間來看書,做事。
“難道你想反悔?”
張九志眼睛一瞪,“昨天晚上明明說好的,成立華夏創(chuàng)新學(xué)社,組建全國學(xué)聯(lián),大家這都熱情高漲著呢,你怎么能出爾反爾!讀書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講信用?”
“這跟講不講信用有什么關(guān)系,我根本不知道這回事??!”王寒哭笑不得,大早上居然被人追著說這些糟心事,今天也不是4月1號愚人節(jié)啊,都12號了,早過了。
薛良皺眉:“王兄,昨日你與我喝酒暢談之時,可不像醉了的樣子,不該一點記憶都沒有吧?我還曾問你學(xué)聯(lián)是何物,你說那是改造社會之先鋒,改造中華之巨力……”
“薛良同學(xué),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好,那就去做,你們搞學(xué)聯(lián),我直播看書……”王寒拍拍薛良的肩膀,鼓勵道。
“額,可那是你提的!”薛良也炸毛了,他想說,什么叫我的想法,你別亂戴帽子啊。
曹穎呸了一聲,不屑道:“我看他就是想賴賬!”
莫離搖頭:“臉盲也就忍了,居然還玩失憶,真過分!”
謝靜亦疑惑:“不是說還有O2O商業(yè)模式研究會嗎,也不搞了?”
王寒頭疼,他知道絕對是自己出了問題,難道要自認(rèn)倒霉?
“呦,早啊,吃早飯沒?”
張賀、郭孟凡、胡義等從食堂里出來,看到王寒他們便過來打招呼。
“沒吃,”王寒覺得現(xiàn)在還是脫身為妙,“各位,我先去吃飯,有什么話我們以后再說?!?p> 張賀點點頭:“哦對了阿寒,什么時候有空,記得把答應(yīng)我的歌寫出來,我歌唱大賽一個月后就開始了,先寫那個海闊天空和傷心太平洋,要完整版的……”
胡義也道:“你說的那幾款游戲,盡快整出來吧,要不就去投游戲公司,要不就自己開個公司,叢姐不是想跟你合伙嗎,多好的事,先出王者榮耀吧,三國第一猛將呂布注定是我的天命之子……”
郭孟凡微笑:“挺好的,我也想看一下你說的東京愛情故事,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要不你先把劇本寫出來也行……”
王寒轉(zhuǎn)身就走。
不吃了,這飯我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