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是坐擁天機閣的上官祁不知道的,那是他的秘閣,是他三年前建立的,用來網(wǎng)絡天下秘聞。三年前那場殺戮讓他意識到,震懾天下的絕不是武功,而是謀略和膽識。
他不能再被動的等待下次命運的審判,必須把一切消息都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他建立了天機閣,交由洛晏管理,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江湖組織,沒人知道如此龐大而又以驚人速度發(fā)展起來的秘閣竟然是他上官祁的。
他早就派天機閣調查過桃妖的出身,她自小長在青樓,這是眾所周知的,可醉香樓的年份也不過十一二年,這跟十六歲的桃妖比起來確實還差了那么幾年。
那些年他在哪?上官祁當即就命洛晏去調查十年前的桃妖,得到的答案讓所有人震驚。
聊云山?那個被世人稱之為仙山的地方,傳聞坐落在云頂,是凡人不可達的存在。
難怪那姑娘身上有著常人身上難尋的仙雅之氣,那種感覺跟洛晏不同,如果說洛晏是難融凡塵的仙人,那桃妖滿身所展現(xiàn)的便是無時無刻不在仙界閑庭信步的逍遙舒展,她擁有把周身一切都變美妙的魔力。
“所以你十歲之前都在聊云山?”
上官祁一身侍衛(wèi)裝扮,不錯,他偷偷進了關押桃妖的暗牢。
“嗯!”
桃妖吃著翠柔帶給她的晚飯。
翠柔也是侍衛(wèi)裝扮,她跟小姐四五年了,這份罪她家小姐什么時候受過,想著想著大眼淚疙瘩吧嗒的就落了下來。
“誒呀我的好柔兒,你瞧你,哭什么!”
桃妖放下手里的筷子,給翠柔擦了擦眼淚。
翠柔所見的這幾年桃夭妖都在青樓,雖然環(huán)境噪雜但也算得上是高棚暖枕。
“你不擔心?”
一旁的上官祁站在那冷冷開口。
“怕什么?我應該怕什么?怕自己死在這里?”桃妖看了看上官祁,見他眸色未改,“還是?”想起什么,桃妖又看了看墻角的干草,“還是我應該怕這地下的老鼠?”她指了指墻根。
如果真的是大家閨秀應該是怕這些吧,桃妖很認真的想了,可她能想到的也就這些。事實卻是她真的不怕,比起兒時所經(jīng)歷的疾苦這牢籠真的是很好了。
“你~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
上官祁俊眉擰在一起,莫名的心酸涌上心頭嗎,為這一個柔弱女子的曾經(jīng)扼腕,他一把將桃妖抱在懷里,
毫無預兆的舉動桃妖怔愣,一時間只覺這大手如此溫暖,這懷抱如此踏實。
可這些都不屬于她,下一秒她推開上官祁,朗朗道:
“我知道殿下信我,只是甬南世子拿出的證據(jù)確鑿,鐵證如山,我怕是這段牢獄之災難逃嘍!”
桃妖也不驚,瀟灑的轉身坐在墻角的枯草上“殿下也不用再為我折騰,反正我太子小側妃的身份這罪也不會輕易判處的,”
桃夭妖心下想著,如果被判個流放豈不正合她意,她此刻只希望眼前這人不要插上一腳才好。
“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接你回家。”
扔下一句話,上官祁轉身走了,他再看不了自己心愛的女子身處牢籠,更見不得她即使身處囹圄也如此慣然的模樣,到底過去的十六年里她經(jīng)歷了無法想象的什么?讓一個柔弱的姑娘竟這般無視苦難。
從她言談中就能感覺到她的經(jīng)歷比起自己定然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他上官祁在經(jīng)歷后變得陰冷偏執(zhí),一個女子該有怎樣的胸懷,任由命運不公依然笑對生活,不曾埋沒本心。
這大概就是為什么上官祁可以在短短幾天時間就愛上桃妖,卻經(jīng)歷了十幾年也沒有愛上蘇煙然的原因,只是一切他都不自知。
不管你經(jīng)歷了什么,此生我必視你如珍寶。
上官祁腳下的步子堅定的向皇帝的勤政殿走去。
“讓他也滾進來!”
是皇帝上官鉻的聲音,語氣是明顯不悅,
太子求見,通報的太監(jiān)剛進門屋內就傳出皇帝氣憤的聲音,顯然是被什么事什么人招惹到了。
太監(jiān)俯身給上官祁使了個眼色,讓他進屋。
殿內肅穆,赫然站著文翰祿、武卓峰兩人,坐上是一臉陰郁的皇帝上官鉻。
“你來的正好,你招惹的好妃子,你到來平平這理!“
上官鉻開口語氣是一如既往的不快。
“兒臣參見父皇,“
上官祁標準見禮,一旁的文翰祿、武卓峰也向太子祁拱手見禮,
皇帝早就不耐煩,揮了下手示意一切都免了趕緊說正事,再這么僵著他真要被下頭這倆老頑固給氣瘋了。
“這倆老東西也不知道在哪收的干閨女,竟然指數(shù)使到朕這里來了,當初讓朕冊封太子妃不冊封你倆就一起辭官歸鄉(xiāng),也罷不過一個女人祁兒不反對朕也就冊封了??扇缃衲桥佣家\害朕的皇子,要動搖這華固國的根基了。?!?p> 越說上官鉻是越來氣,當初他們一起打江山何其艱難,有多少兄弟親人死于戰(zhàn)火才換來如今的太平盛世,可一切都平靜了,守這江山的卻只剩他一個人了,眾人只知他坐擁江山一人之下何等風光,這數(shù)十年來殫精竭慮又有誰知道,他為了這片江山這份太平放棄太多了,無論如何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今日就是誰來求情,太子側妃桃妖的罪朕也必須定。”
上官鉻氣紅了眼睛,文翰祿、武卓峰也意識到了事情很棘手。
上官祁眸色越發(fā)陰寒,氣壓極低,像冬日的寒冰散發(fā)出讓人發(fā)顫的冰冷氣息。
他說過,親口對桃妖說過,明日就會接桃妖回家,他說過的話從來都作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