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狐妖的氣息消失了
“怕啥?”那人聲音略顯生氣,指責道,“怎么怕了,是誰當初說了要報恩的,我不過是提了這么一點點要求,又不是讓你去干些傷天害理的事,這就不愿意了?”
“不是的子鏜,我并非那個意思。你知道我是妖,妖界有妖界的規(guī)矩,得罪凡人都是小事,可得罪修者,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我怕我哪天不在了,無人護你安康?!?p> “呸呸呸!”窗上的影子挨在一起,那人嫌棄的吐著口水,將手搭在官長司的肩上斥責道,“說什么不吉利的話,我可是要活到長命百歲的。你怕那少年,就找個方法殺了他,如果你害怕影響到自己的仙緣,也不必你自己動手,我來幫忙,不會臟了你的手。”
“可是…………”官長司有些猶豫,他生而為妖,一生向道,手上從未沾染鮮血,一時難以抉擇。
“可是什么可是!你好歹是妖,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沒用的妖,殺個人還磨磨唧唧的,又不是要扒了你的皮!”
“我再考慮考慮………”
“你先考慮,我的回去了?!?p>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秦上雪看到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從屋里出來,天色太暗,他未瞧見那人的模樣,光看背影隱隱約約覺得熟悉。
他悄悄跟上,月光剛冒出來,便看到了那男子的模樣。
原來是同盛堂的掌柜子。
這人叫同子鏜,店鋪開在九橋街的街尾,與秦上雪的濟世堂距離很遠,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系,竟然會讓這同盛堂的老板心生妒忌,竟讓一只狐妖陷害自己。
只是秦上雪有一點想不通,妖怪生來野性難訓,那官長司又是如何心甘情愿為同子鏜賣命的。
跟著同子鏜回家,秦上雪自然不會讓這陰險小人好過。
他引人入夢,在夢境里化作死相凄慘的腐尸,把沉入夢境中的同子鏜嚇得哀嚎連連。
清晨一早,肅靜的小院落里便是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做了一個晚上噩夢的同盛堂老板竟活生生地從夢境中嚇醒。
官長司聞訊趕到,只瞧見同子鏜面色蒼白,慶幸的是并無外傷,只是被人惡意在夢境中嚇的精神憔悴。
見到官長司,如看到救星的同子鏜一頭撲進他的懷里,堂堂七尺男兒,這會因嚇破了膽禮儀全失。
手腳并用抓著官長司,如獲救命稻草。
“有鬼!有鬼!你要救我的命,阿居!”
居尾便是官長司,官長司乃是這具凡人身份的官職稱名。
他本是白狐山修行兩百年的狐妖,百年前渡劫,化為一只白狐,被前世的同子鏜所救,今世是來報恩的。
官長司乃是病死。
他占據了這凡人的身份,久居在同子鏜身邊,為他提供便利,背地里也干了不少壞事。
此刻恩人死死的扒著他,徹夜未安的臉頰憔悴蒼白,嘴里念叨著有鬼要害他,著實令他頭疼。
“子鏜,我都說了不能得罪那人,你不信,他這是在給你警告?!?p> 同子鏜哪聽得進去這些,在他眼里居尾法力無邊,這世上沒有幾件事情是他所辦不到的。
“你得幫我,阿居,那家伙要殺我!他想殺我!”
“他若想殺你,就不可能讓你活到今日?!本游查_解道:“今早我去查看,他也不在大牢中,想必昨晚就跟隨在你身邊,而我未曾發(fā)覺,可想而知,他的修為一定不淺,在我之上啊子鏜……”
他只是一個小妖,又有何能耐和那等修為神秘之人對抗。
昨夜的入夢,何嘗不是警告。
“我不管,他一定會要我的命的!”同子鏜死死地抓著他的手,以性命威脅道:“你必須給我報仇!殺了他!殺了那個家伙!”
除掉這個禍患,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人敢威脅他。
區(qū)區(qū)修者又如何,誰都不能擋住他的生財之道。
見他為財入魔,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見了路邊受傷的動物而心生憐憫的人,一時間百感交集。
他為報恩,卻被凡塵牽扯得越來越深。
子鏜的欲望,如同那無底洞,大海都填不滿,又怎是他一只小小狐妖可以滿足的。
他伸手打暈子鏜,將他扶上床,好生照料。
憶起當年,他化為少年模樣,來到人間尋找恩人,見到子鏜時,子鏜還是個在田街放牛的小娃。
他見恩人家庭貧寒,生活拮據又凄苦,于是心生不忍,幫恩人發(fā)家致富,一點一點看著那個心性純良的恩人,變成如今這般瘋魔的樣子。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卻又無法終結錯誤的前行。
胖乎乎的官長司化為一只狐貍,白狐軟乎乎的,鉆進被窩里,躺在同子鏜的頭邊,圈成一團。
他喜歡這樣,就像子鏜小時候,常喜歡把他抱在懷里,在田野間漫步。
狐貍做著美夢,殊不知被他打暈的人已經睜開了赤紅的眼睛。
邪氣入體的同子鏜,冷靜地抽出了枕頭下的短刀,一把揪住狐貍的脖子,手起刀落,只聽到狐貍一聲慘叫,頓時鮮血染滿華錦。
“呵呵…………”同子鏜不顧滿嘴的毛,大口大口的啃著。
前些日子,有個道士告訴他,狐妖的肉可以增長壽命,吃了狐妖,還可以有機會修習法術。
同子鏜對身邊這只妖念念已久很長一段時間,只是他沒有機會下手,今日真是天賜良機。
本來,他等著阿居答應他殺了那個和自己搶生意的濟世堂老板,之后再找機會吃掉這只狐妖,沒想到這該死的狐妖竟然不答應,還打暈了他。
同子鏜不想再等了,蘇醒的第一念頭就是自己親自動手,殺了狐妖,吃了他的肉。
正蹲在池舊身前為他擦臉的秦上雪眉頭一皺,他感覺狐妖的氣息沒了,難道那狐妖害怕自己連夜逃走了?
察覺臉上的手停下,池舊疑惑不解,“怎么了?”
“沒?!鼻厣涎┹p聲說,“別動,碰到眼睛上的傷口不好?!?p> 輕輕擦拭著眼睛邊緣的血絲,秦上雪心里嘆息,要是自己能早點趕到,池舊也不必丟掉一雙眼。
這雙被挖去了眼睛,傷痕累累的兩個眼窩,時不時會因為惡劣的天氣而流出血來。
秦上雪看到傷口化膿惡化,免不了心疼難受。
撩起池舊額前的長發(fā),秦上雪低聲問,“疼嗎?”
“不疼?!背嘏f嘴角微揚,或許是疼的,但是現(xiàn)在不疼了。
他有了在乎的人,有了安穩(wěn)的家,就算再斷條腿也不在乎。
不疼那是假的。
如果這傷口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秦上雪無法想象自己該怎么活下去,也許他會原地表演一個心肌梗塞。
端起血水倒掉,把干凈的布條系在眼上,扶著池舊回屋。
風吹起窗外的樹葉,沙沙的響聲帶著幾片葉子飄落在窗臺上。
前一刻還艷陽高照的天上,不多時就有大片烏云向這邊襲來。
“要下雨了嗎?”池舊聞到了空氣中的雨水,他雖眼睛看不見,卻格外的細膩敏銳。
“嗯?!鼻厣涎┛戳艘谎厶?,伸手將窗戶拉上。
濃濃的雷聲接踵而至,大雨嘩啦啦的落下,秦上雪關了鋪子,在后院里處理草藥。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陽光璀璨,空氣中還帶著干凈的味道。
街上涌起喧嘩聲,引得人們圍觀吵鬧。
“官長司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呀,尸體都化成干尸了,聽人說死了很久,可是昨天我明明還看到他在街上走動,真是奇了怪了!”
秦上雪端著藥盤的手一頓,把東西放下,走到門口,那幾個聊天的人正巧在他門口說話。
“敢問幾位,你們是在說什么?”
那幾人見是濟世堂的朝雪老板,紛紛露出好意,莫名其妙的功德點提示聲接踵而來,秦上雪卻沒多少開心。
“朝老板有所不知,今早有人發(fā)現(xiàn)官長司死了,尸體都干了,可人昨天還在街上買東西,怪嚇人的。”
“是啊是??!我昨天也在街上看到他。”
“會不會我們這些天看到的都是鬼呀!”
人群一陣唏噓,秦上雪安撫大家,“大家別瞎想,等官府通告吧?!?p> 人群散群,一頭霧水的秦上雪下午買菜的時,還真在告示牌那里看到了官長司去世的告示。
官長司是覓樂國的一個職位,相當于衙門的縣衙,由于天子腳下不是縣城,并不需要縣太爺,從而就有了官長司一職。
這官長司是個體態(tài)豐盈的男人,有些貪財,還有些亂用職權,與同盛堂的老板同子鏜交好,兩人稱兄道弟,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街尾的同盛堂在搞活動,許多名貴的藥材都在降價,店鋪門口來來回回許多人,有官老爺家后廚的廚娘,也有小姐姑娘們的丫鬟仆人。
藥草不單單只是為了治病,一些名貴的食材里也需要添加藥草,藥草一降價,自然是人群瘋搶。
秦上雪與池路過同盛堂門口,發(fā)現(xiàn)幾日前被狐妖妖氣保護的店鋪,如今什么都沒有了,還多了一絲絲血氣,怕是要出大事。
兩人沒有湊熱鬧,看了一眼便離開。
池舊不舒服的揉了揉耳朵,秦上雪疑惑看去,瞧瞧他的耳朵,干干凈凈,白白嫩嫩,沒有傷口。
“耳朵不舒服嗎?”
池舊搖搖頭,又點點頭,不太確定的說,“我聽到哭聲…………好奇怪…………”那聲音很遠,卻又清清楚楚出現(xiàn)在他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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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軍安好
感謝各位小可愛的支持,祝大家天天過得開心~~~,雖然我這幾天過得并不開心,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