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10點50分左右,裴楠按響了北家別墅的門鈴。
陳管家通過監(jiān)控,看到滿臉是血,瘋狂按著門鈴的裴楠后,著實被嚇了一跳。
在陳管家的影響中,裴楠是一個溫和儒雅的人,而此時的裴楠簡直如同從太平間里爬出來的喪尸。
何事會讓裴楠變成這副模樣呢?
陳管家很快便意識到裴楠一定是知道如意去世的事了。
這樣的裴楠,讓陳管家想起了昨夜抱如意尸體回家來的少爺,當時少爺渾身也沾滿了血跡。
于是陳管家更加的同情可憐裴楠了,他有心放裴楠進別墅,但少爺交代過,今夜誰也不想見。
陳管家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勸裴楠:“裴先生,您還是先回去吧。少爺他今夜不在家?!?p> 然而裴楠卻是置若罔聞,一邊瘋狂的按門鈴,一邊語無倫次的大喊大叫:“放我進去,我要見如意。如意我是裴楠啊,如意你快來見我啊,北棠軒你這樣做是犯法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軟禁了如意?!?p> 陳管家怕裴楠這幅樣子會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甚至會將警察招惹來。為難之際,他決定去請示少爺。
陳管家來到二樓北棠軒的書房,將事情如實稟告。
北棠軒神色漠然:“打發(fā)他離開,要是他不肯走,就讓阿陽轟他走?!?p> 陳管家動了動嘴唇,但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轉身往門口走,然而又被叫住了。
“陳叔,帶他來見我。”北棠軒神色依舊是漠然的。
陳管家有些驚訝為什么少爺突然改變了主意,不過他沒有多問。
········
幾分鐘后,陳管家領著裴楠來到了書房。
偌大的書房里只有墻角亮著一盞壁燈,光線顯得有些昏暗。
管家在領裴楠進來后就離開了,裴楠站在北棠軒幾步遠的地方,他看到北棠軒穿著一件黑色絲質睡袍坐在沙發(fā)上,神色格外的淡漠。仿佛人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跟這個被如意深愛著的的男人無關。
看著這樣的北棠軒,裴楠胸腔中燃起了一團無可遏止的憤怒。
他疾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北棠軒的衣領,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北棠軒,低聲咆哮道:“北棠軒,如意她人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松開。”北棠軒說道,聲音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來。
“告訴我,你到底將她藏到哪里去了?”裴楠抓著北棠軒衣領的手愈發(fā)用力,北棠軒領口被扯開,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瑩潤如玉的光澤。
“想見她,就先松手?!边€是平淡的聲音。
裴楠終于松開了北棠軒的睡袍。
北棠軒起身,泛著冷白的修長手指不緊不慢整理著睡袍。就連這簡單隨意的動作都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優(yōu)雅。
裴楠再一次憤怒了,就在他快要急瘋了的時候,這個男人居然如此的閑散。如意怎么會深愛著一個這么薄情寡淡的男人。裴楠不由的拳頭緊握,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發(fā)怒的沖動。
········
寬敞典雅的臥室里,亮著幾盞水晶吊燈。
“她就在那里。”
北棠軒指著臥室中央的一副水晶棺材說道。
裴楠驚恐的看到一位女子靜靜地平躺在水晶棺中。穿著一件寶藍色的華美長裙,胸前綴著一顆足有鴿子蛋那么大的天藍色寶石,璀璨奪目。
而她雙眼緊閉,扇子般濃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瞼,巴掌大的臉上化著艷麗的妝容。嘴唇涂染的很紅,就像是刺目的玫瑰。
他認識的如意從來沒有化過這么濃的妝。而且棺材中的少女雖然擁有和如意一樣的容顏,可卻少了她最該有的靈氣。
一股寒意從裴楠心臟升起,迅速向他的四肢百骸蔓延。
裴楠猛然后退了一步,而后怒不可遏的揮拳朝北棠軒砸去,一定是這個男人故意給如意化了這么濃的妝,一定是這個男人為了懲罰如意才讓她躺在棺材里的。
早在如意十八歲向這個男人提出分手的時候,他就親眼見識了這個男人的冷酷可怕。
裴楠沒有打中北棠軒,北棠軒只是微微側身一躲,裴楠便失去重心,頹然的跌坐到了地上。
裴楠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可是雙腿軟的就像是棉花,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
最后他干脆手腳并用的爬到了水晶棺跟前。然后他一邊急切的敲打棺材,一邊不停的呼喚“如意”,聲音中充滿了恐慌和哀求,同時音調十分的古怪,就像是一個掉入冰窖中的人在拼命的掙扎呼救。
“別再白費力氣了,這只不過是一具尸體?!迸衢念^頂上方響起了一道低沉冷漠,仿佛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