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一日游,驚險而刺激。
即便回到府中已過亥時云若卿也絲毫沒有睡意。
半夏推門而入,為案前寫寫畫畫的云若卿添了盞燈,“王妃,夜深了,怎的還不睡?”
“王爺可回府了?”云若卿手上動作未停。
“沒有聽到前院的動靜,想來還未歸?!卑胂目粗迫羟鋵懺诩埳系臇|西,很是好奇,“王妃這是寫的什么?奴婢竟從未見過!”
自小被送進(jìn)宮做臥底,受宮中貴人們的熏陶,半夏自然是識字的。
可這紙上東倒西歪,又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東西她確實(shí)不曾見過。
“這叫音符!”云若卿為其解惑,手下將紙張往亮堂的地方挪了挪,“你先下去吧,多注意府中的動靜,王爺若是回來了告訴我一聲?!?p> 她總覺得今晚皇帝對比完兩張布防圖后臉色不是很好。
難道他知道布防圖的事是太子在陷害舒墨寒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最后單獨(dú)叫二人前往御書房,是想要包庇太子?還是如何?
云若卿不經(jīng)越想越多,連墨水滴落在紙上被暈染開一大片來都未曾發(fā)現(xiàn)。
待其回過神來,“唉呀!”一聲,手中的狼毫筆瞬時被條件反射的拋得老遠(yuǎn)老遠(yuǎn),指尖捏住宣紙兩個角輕輕提起,本想拯救一番,誰料一灘濃墨卻順勢往下流淌,長碌碌的更是黑了一大片,連先前寫好的都被染得有點(diǎn)看不清了。
半夏聽見屋內(nèi)的動靜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急忙推開門,“怎么了!怎么了!”
云若卿看著案前濕噠噠的宣紙上模糊不清的字跡,哀怨的呼了口氣,“沒事,方才失神掉了點(diǎn)墨水在紙上,我重新再寫一份便是!”
“哦哦!好!那奴婢再去為您點(diǎn)盞燈來?!卑胂囊膊粍裨迫羟湫菹⒘?,她知道王妃是在等王爺回府。
想到這里她心中簡直大為感動,王妃果然還是在乎王爺?shù)?,不然怎么會大半夜的不睡覺專門等王爺回府呢!
想著離國前相爺?shù)膰诟溃F(xiàn)在總算是可以給相爺個交代了!
幸好云若卿是不知道半夏心中的想法,不然那白眼得翻到天上去了。
她只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睡不著,想順便寫個曲譜賣賣錢而已。
至于為什么問舒墨寒的事呢?
那人好歹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好么!
萬一皇帝為了包庇太子,就把舒墨寒怎么怎么樣了呢!
她可不想初來乍到就變成個寡婦!或者是什么府中大勢已去的王妃!
她現(xiàn)在的身份雖然自己覺得不怎么滴,但好歹也算有點(diǎn)身份,怎么也比大勢已去任人宰割的強(qiáng)吧!
云若卿認(rèn)命的嘆了口氣,將被暈染開沒用的宣紙揉成團(tuán)扔掉。
借著燭火想要將扔至床腳邊的狼毫筆撿起,可指尖卻觸碰到了一絲涼意。
“嗯?什么東西?”她呢喃自語,撿起狼毫筆后,又彎下身將帶來絲絲涼意的東西也撿了起來。
是塊兒漆黑的令牌,上面雕刻著繁雜且神秘的圖騰,中間寫著大大的令字,握在手上似寒冰般滲人。
來不及細(xì)想這是誰的東西,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手下一滑便將東西收進(jìn)了袖間。
不時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是去拿完蠟燭回來的半夏。
她一邊點(diǎn)著蠟燭,一邊對著云若卿道:“王妃心中有王爺奴婢很是高興,可這也比不上王妃身體重要,不然還是早些睡吧!”
相爺讓她跟王妃過來的目的,先是照顧好王妃,再才是勸王妃和王爺好好過日子!
現(xiàn)下已過子時,自是早些睡才好!
云若卿:“............”
她心中有舒墨寒?。克约涸趺床恢溃??
就因?yàn)槎嘧靻柫藘删?,所以這丫頭就誤會了?
她突然就有些好奇了,這丫頭思想如此簡單,當(dāng)初究竟是怎么在深宮中存活下來并且還得到琉璃國皇帝信任派來監(jiān)視她的!
云若卿呵呵兩聲,踱步坐回案前,“我寫完就睡,很快的,你若是困了就先下去睡吧!”
“王妃未眠,奴婢怎可先睡!”半夏搖頭,順勢跌坐于案邊,“您寫,奴婢為您研墨,正好向您稟報件事兒?!?p> “哦?什么事?”云若卿重新攤開張宣紙,筆尖蘸墨。
“昨日您獨(dú)自出府后,使臣大人宣見了奴婢和白芷姐姐?!卑胂闹讣馕⑽⒂昧Τ粋€方向研著墨,“使臣大人說他離開后會將解藥交給白芷姐姐,要是您什么時候不聽話的話,就晚幾日給您服用解藥,讓您痛上些日子自然就乖了,還說實(shí)在不行也可以用相爺和夫人來威脅您?!?p> 半夏蹙眉,有些擔(dān)憂,“使臣大人是不是也會對相爺和夫人下毒手?。 ?p> 雖然她是被相爺送進(jìn)宮的一枚棋子,可若不是相爺?shù)脑捤缇宛I死街頭了,又怎會有現(xiàn)在的她!
剛?cè)雽m時她雖是受了些欺負(fù),可后來也在相爺?shù)陌抵邢嘀卤徽{(diào)至公主身邊成了大丫鬟,自那之后日子便好過了不少。
她心中一直是感激的!
云若卿握著筆桿的手頓了下,“我爹是丞相,不是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quán)傾朝野的么!?區(qū)區(qū)使臣敢對我爹下手!?”
“相爺是權(quán)傾朝野不錯!可他自從站在三皇子一派后就總被太子殿下暗中打壓。”半夏說著眉頭更是皺巴巴的,“不然您也不會和親了!這使臣大人陸元便是太子殿下麾下之人!”
云若卿懂了,合著又是一出皇位之爭的戲碼!
她的婚姻就是這場爭斗的犧牲品!
她就說她這身體的原尊好歹也是丞相的女兒,怎么誰都不選偏偏選中了她,合著其中還有那太子的手筆??!
“我今日在宮宴上便沒有聽他的話,以后也不會!”云若卿率先表明了態(tài)度,而后繼續(xù)道:“這樣吧!先給爹爹寫封書信,告訴他一聲我這邊的情況,然后看看他怎么說。”
好歹占了原尊這具身體,對其血肉至親她自然也做不到不管不顧,希望屆時能有個兩全其美之法吧!
“可您的毒............”半夏擔(dān)心。
“無礙!”云若卿擺手,“我不甘為他人利刃,行尸走肉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毒又有何懼,生而為人,誰也逃脫不了一死,唯愿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