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里的熱鬧,在睿晴溪看來無非就是花錢買笑,可對方的笑卻未必真心,對她這么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來說,實在是乏味得很。
蝶兒終于唱完了,為了不失禮貌,她鼓掌微笑,點頭稱贊。
劉飛兒的笑容很勉強,看到金少爺?shù)乖谝慌?,她有點于心不忍,又不好做什么,只能干坐著。
“公子,您覺得蝶兒唱的怎么樣?”蝶兒上前想要討個好,睿晴溪卻只是禮貌地說道:“嗯,還不錯,還有沒有人想表演的?抓緊啊?!?p> “公子,飛兒姐姐跳得好,我唱的也好,那您覺得,我們倆誰更讓您覺得開心呢?”蝶兒一臉誠摯的笑容,眼神滿含期待。
“都一樣?!鳖G缦⑿χ崃送崮X袋,示意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咚”
一名男子背著一把巨劍走上二樓,睿晴溪在三樓,她聽到聲響,轉(zhuǎn)頭看去,男子一拳打在欄桿上,發(fā)出一聲悶響,瞧他那樣,應(yīng)該是不想驚動太多人,所以故意控制了力度。
“這位老爺,您怎么生氣了,都說了蝶兒姑娘現(xiàn)在沒有空,讓其他姑娘陪您也是一樣的啊。”年紀較大的老鴇在男子面前搔首弄姿,男子卻看也不看她一眼。
“給我把蝶兒叫出來,我今天就要她陪我,誰敢跟老子對著干,這就是下場?!蹦凶勇曇魷喓?,威脅的話語說出來震得老鴇耳膜生疼。
委身于青樓的女子,大多是家境貧寒,自身也沒有多少靈氣的,無法修煉成魔法師,在這世界生存就變得無比艱難。
蝶兒自幼就被賣進了青樓,她沒有錢給自己贖身,原先是個端茶送水的丫鬟,被欺負多了,心里便多少有些不平衡,加上她資質(zhì)不錯,在老鴇的蠱惑下,她才走上這條道。
樓下的男子是江湖中人,但漂泊不定,也沒有錢,蝶兒自然是看不上他的,可他偏偏纏著她不放,每每他來,她都想著法的推脫。
“公子,那位公子是個粗人,請您不要見怪,只是,我今日是公子的人,怎好去伺候別人?!钡麅旱恼Z氣透著無奈,睿晴溪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的小九九,不過也沒有揭穿她。
“嗯,放心,本公子也不是孬種,我的人,豈是他人想搶走就搶走的?!鳖G缦f完,把桌上的酒杯扔了下去,那名男子猛然伸手接住。
“兄臺,上來喝一杯如何?這么嚷嚷,可是會讓姑娘們覺得你沒有氣量啊?!彼室庹f得很大聲,引得周圍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
蝶兒更是驚訝,但看到旁邊的金少爺,她也釋懷了,沖著樓下的男子微微一笑。
那男子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好?!?p> 男子名為牛貝,中級言靈魔法師,雖然是言靈魔法師,可他不喜歡使用言靈戰(zhàn)斗,倒是更喜歡使用武力。
瞧他那一身的肌肉,就能看得出他有多在乎面子,一般的言靈魔法師都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身體的修煉上,除非是言咒雙修。
咒術(shù)師需要極好的體能來駕馭咒術(shù)和法陣,言靈魔法師關(guān)鍵的就是言靈的釋放速度和言靈的熟練程度。
在牛貝走到三樓的這段時間,睿晴溪就已經(jīng)把他看透了,她翹著二郎腿,等著牛貝上來,等他上來之后,故意讓蝶兒坐在他旁邊。
“兄臺可真是來晚了,蝶兒姑娘剛剛唱了一曲,現(xiàn)在可能需要休息,兄臺不如喝點酒,解解悶?”她笑嘻嘻地端起酒杯,牛貝看了看桌上,那個喝趴下的金少爺,他可是認得的。
“好,公子如此盛情,那老牛我就不客氣了,瞧公子如此秀氣的長相,不如我喝三碗,公子喝一杯,咱們不醉不歸?!迸X惞傲斯笆?,拿過一個碗,給自己倒?jié)M,然后一飲而盡。
“爽快?!鳖G缦七谱?,“姑娘們,給這位兄臺滿上,哈哈哈。”
牛貝一邊喝,一邊自我介紹:“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在下牛貝,中級言靈魔法師?!?p> “牛貝,不錯的名字,”她覺得很好玩,報上自己的名號,“我叫白老祖,我的朋友們都戲稱我為老祖宗,哈哈哈?!?p> “老祖宗?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牛貝喝了四碗,有些激動,一時間沒明白睿晴溪話里的意思。
“姑娘們,接著倒酒,倒酒啊?!迸X愡吅冗吷焓謸е麅?,粗糙的大手揉了揉蝶兒的肩膀,“蝶兒,你也喝,正好爺高興,晚點咱們?nèi)x鴦戲水?!?p> 蝶兒苦著臉,雙手推著牛貝的胸膛,不想讓他把臉湊過來,可她哪里有這個力氣。
牛貝借著酒興,就想吻過去,突然摟著蝶兒的手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他趕緊松開蝶兒,疼得嗷嗷大叫。
蝶兒趁機讓到一旁,有點委屈地低下頭去。
其他的姑娘也讓開了,她們縮成一團,幾乎不敢靠近酒桌。
睿晴溪還是那么瀟灑的樣子,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牛公子,我的人,我準你碰了嗎?我只說請你上來喝酒,可沒說讓你碰姑娘啊?!?p> 牛貝急吼吼地大叫起來,“你用的是什么咒術(shù),我居然沒有察覺到,你趁我不備,偷襲我,你簡直就是小人?!?p> “哦?你還不認錯,還這么大聲,我可生氣啦?”睿晴溪一甩手,把酒杯砸在地上,臉上笑容全無,冰冷的眼神透著森森寒氣。
“你……你是高級魔法師?你放開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請大師饒命,大師饒命啊?!迸X惛惺艿揭还商┥綁喉斒降耐?,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雙腿直哆嗦,幾乎就要跪下去了。
睿晴溪沒有收斂,直到他跪下之后,才緩緩說道:“喲,牛公子,第一次見面你就給我行這么大的禮,我真是不敢當啊?!?p> “不,不,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迸X愅χ绷搜鼦U,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上還存在著一股威壓,眼前的白公子看似和善,但手段是一點都仁慈,可他好歹是中級言靈魔法師,若是一點都不反抗,就這樣磕下頭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他的掙扎不過也就持續(xù)了一分鐘,就老實巴交地磕起頭來,睿晴溪憑空變出一把扇子,輕輕扇著,“嗯,可以了,坐吧,你們年輕人就是喜歡來這一套,我可真沒辦法?!?p> 睿晴溪說出坐吧兩個字時,牛貝由跪該坐,好像是個木偶,任由她隨意擺弄,但他坐在地上,那意思在明顯不過。
牛貝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與睿晴溪平起平坐,便也不敢再有怨言。
“以后這里的姑娘我罩著,誰要是不識趣的,敢在這里耍橫欺負人,那我就折斷他的腦袋?!?p> 睿晴溪的聲音足夠讓在場所有人聽到的,她對于聲張正義沒有興趣,只是覺得這些姑娘不容易,若是她揮手之間就能給她們提供一些幫助,她倒是樂意的。
三樓的包間里走出敞著肚皮的男子,男子看起來容貌還不錯,就是眼神有些陰狠,“你說這里你罩著?你罩得住嗎?毛頭小子?!?p> 男子大踏步走過來,突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等他再爬起來的時候,身上滿是傷痕,好像剛剛被人千刀萬剮了似的。
男子驚恐地大叫起來,而那些作為看客的女子,卻淡定許多,興許是這樣的場面,她們已經(jīng)見慣了。
“你可知道我是誰,我是白家的人,我叫白……”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扔了出去。
“管你是白家黑家,招惹了本公子,什么家都不管用。”睿晴溪拍拍手,嫌棄地撇撇嘴。
不會兒,外面涌進一批人,全都是魔法師裝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