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韻府邸。
見老媽正在廚房里忙活晚飯,錢錦和錢程挽起衣袖,接手了廚房里的所有工作。
“媽!這里有我們就夠了,你出去和梓珊一起吃西瓜吧!”
錢程兩手搭在劉婉茹的肩膀上,推著人往客廳走。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菜我都洗好了,你們只管該炒的炒,該燒的燒,還有綠豆粥應(yīng)該快熬好了,你們記得把火關(guān)了,可別熬糊了?!?p> 劉婉茹一邊走,一邊還不忘交代道。
“知道知道!您就安心陪您兒媳婦看看電視吃吃瓜,廚房交給您兒子們就行了,今晚就讓您嘗嘗您兒子們的手藝?!?p> 錢程將人按在沙發(fā)上坐好,便回去廚房系上圍裙開始動手炒菜。
“劉姨!來嘗嘗這西瓜好不好吃,我們剛剛在門口水果店里買的。”
閔梓珊放下西瓜刀,將剛剛切好放在大果盤里,最紅的那塊西瓜拿給劉婉茹。
“哎!好!你也吃,外面那么大的太陽,把你熱壞了吧!”
“不熱!車?yán)镉锌照{(diào)呢!”
閔梓珊笑吟吟坐在劉婉茹身邊,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仔細(xì)打量眼前的美婦人。
以前沒注意,現(xiàn)在這么一看,還真在她身上找到不少和朱家人相似的特征。
最明顯的,莫過于那雙柳葉眼了。
不過。
劉姨的柳葉眼看著溫婉清秀,朱承志的柳葉眼看著卻很陰鷙。
還有朱菱悅那女人的柳葉眼,看著就像在勾人一樣。
同樣的眼型,卻因?yàn)殚L在不同性格的人身上,看著就大相庭徑了。
所以,她以前從來就沒覺得劉姨和朱家人像。
“丫頭你在看什么呢!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見閔梓珊盯著自己臉出神,劉婉茹疑惑的用手背蹭了蹭白皙臉頰。
“沒有,是劉姨太漂亮了,我這是被你迷得兩眼發(fā)直呢!”
閔梓珊收斂心神,連忙笑著插科打諢。
“你這丫頭少拿我打趣,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幾斤幾兩我會不知道?”
“四十多歲怎么了,你走到外面隨便抓個人問問,看他們會不會猜你只有二十八九歲。
要不然你把廚房里那兩個帶去逛街,人家肯定會說你們是姐弟而不是母女。
你都不知道錢叔叔有多不放心你呢!每次你去外地出差,他都是吃不香睡不著的,生怕你被那些小白臉給拐跑了呢!”
閔梓珊一番表情豐富的馬屁拍下來,逗得劉婉茹眉開眼笑。
“呵呵呵呵!不跟你這丫頭貧嘴了。”收斂嘴角的笑痕,她一臉正色開口:“說正經(jīng)的,珠珠和渺渺不是和你們一起去法院了嗎?他們怎么沒回來吃飯啊?”
閔梓珊聞言,啃咬西瓜的動作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繼續(xù)咬了一大口紅艷艷的瓜肉。
“唔!他們兩個說明天要正式營業(yè),就趕著回去編些手鏈,要不然明天都沒東西賣?!?p> 她笑瞇瞇將西瓜皮丟進(jìn)垃圾桶里,可卻忍不住吐槽。
那兩個膽小鬼,分明就是受不了錢家兄弟兩的低氣壓才落跑的,哪里是趕著回去干活。
可這事吧!還是要看那兩兄弟怎么說,畢竟這是他們媽媽的事,她也不可能自作主張告訴劉姨。
晚霞西斜。
飯香撲鼻。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吃完晚飯,閔梓珊就爭著收拾了碗筷進(jìn)廚房洗碗。
她是看出來了,這兄弟兩應(yīng)該是要和劉姨坦白。
她還是給他們母子三人留點(diǎn)私人空間,免得他們情緒崩潰會不好意思。
客廳里。
錢錦搬出小妹五年前淘來的一套紫砂陶瓷茶具。
然后架起小爐子,開始有模有樣的煮茶。
見兄弟兩這副慎重其事的樣子,劉婉茹心里大概也知道他們要說什么了。
不過有些事逃避也無濟(jì)于事,而且孩子們?nèi)缃褚查L大了,既然避不開,那就索性都告訴他們好了。
沒了心里負(fù)擔(dān)。
于是她笑容溫婉斜靠在沙發(fā)上,整個人都徹底放松了下來。
“這套茶具你們小妹可寶貝著呢!打碎了當(dāng)心她跟你們哭鼻子啊!”
“知道,這還是我們陪著小妹一起在古玩街淘的呢!當(dāng)時我沒看出這套茶具有什么特別之處,覺得買來沒多少用。
而且那攤主開價就要好幾萬,我是沒打算買的,可小妹卻一口就答應(yīng)了攤主的價格。
付了錢攤主才告訴我們,這套紫砂茶具,是他們家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
要不是他兒子得了重病快不行了,他想帶兒子去京都治病,這套紫砂還舍不得賣呢!
小妹見他失魂落魄不忍心,就說去看看他兒子。
再見到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后。
小妹又花了半個月時間治好了他兒子的病,最后還一分錢都沒收。
不過這套紫砂壺的錢,他們家硬是退給了小妹?!?p> 錢程一邊看著錢錦溫杯燙壺,一邊將這套紫砂茶具的來歷娓娓道來。
“是嗎?這套紫砂這么貴??!怪不得囡囡再三交代,讓我別碰它們呢!”
劉婉茹拿起一個酒杯大小的小茶杯,滿臉稀罕的左盯右瞧。
“媽!朱承志……你認(rèn)識嗎?”
錢程話音剛落,整個客廳里瞬間寂靜如斯,錢錦挑茶的指尖微微頓住,黝黑的眸子滿含擔(dān)憂看著自己老媽。
“看把你們緊張得?!?p> 劉婉茹笑著拍了拍兩個兒子的腦袋,隨即嘆息道:“既然你們問了,那姓朱的應(yīng)該找過你們了吧!”
“嗯!他說他是我們的舅舅?!?p> 那男人既然把話給說破了,肯定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
找到老媽,那是遲早的事兒。
所以剛剛在廚房做飯時,兩人就決定這事兒不瞞著老媽。
免得到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反而讓老媽沒個準(zhǔn)備。
見老媽似乎真的沒那么介意了,錢錦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手上的挑茶動作繼續(xù)。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二哥,按血緣算,他勉強(qiáng)算你們半個舅舅,按情親算,他什么都不是?!?p> 劉婉茹放下手里的茶杯,聲音悠遠(yuǎn)的繼續(xù)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你們外婆就離世了,我對她幾乎沒有多少映像。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我腦子里始終記得她將脖子上的玉佩取下來,然后很溫柔的戴在我胸前,然后輕輕擁住我說她很愛我。
也是這個畫面,一直支撐我挺過了后媽的虐待,和她兩兒一女的欺負(fù),最后平安長到了二十歲?!?p> 事隔多年,再回想起那些被欺凌的日子,她竟然也沒覺得有多難了。
接過錢錦遞來的茶水,劉婉茹輕呷一口,微苦回甘的口感滑入喉間,瞬間沖淡那一絲絲僅存的苦澀。